都是些猪脑子,说了多少次了,自己的命才是最珍贵的,丢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大道理说的耳朵都起了茧子,我这边苦口婆心的说着,你们却把他当成了有害气体全都排出了体外。
我这是为了我自己么?也不动脑子想一想,其他人去休息,吴大去禅房静心一天,家里大小事务就不要参与了,交给小伍就好了。”
众人齐声应是之后,就匆匆的退去做自己的事去了,对吴熙下的命令没有一丝的怨言,甚至脸上还带着一丝笑意。
“你说老爷是怎么知道的?”
“长了千里眼了呗。”
“好好做事就好,其他的少打听。”
和二狗子一起从山里出来的小六子说道。
“你用了什么方法让他们这么听你的话,受了处罚也没有怨言,好像还很高兴的样子,老夫确实很佩服你啊。”
“能有什么办法,老一套了,恩威并济而已,都是苦命的人,你把他们当人,他们就会对你死心塌地,管人,管军,管百姓,都是一样的道理。”
“是啊,很好理解的一句话,没有几个人能真正的领悟,如果要做到,那就更少了。”
“有一些君子作风,但是刚才对付杀手的时候,你就有些不地道了,风言风语的打击人家的自信心也就算了,还拿出弩箭射人,江湖规矩里不允许背后捅刀子,会被江湖人用唾沫把你淹死的。”
“规矩,在这里我就是规矩,是他先在我的地盘上使坏的,再说了,眼看着我的手下被人杀了而无动于衷,不是小子我的作风啊。”
“说的一套一套的,似乎你总是对的,小子,这个时代可不是任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年代,到时候成了孤家寡人,就得不偿失了。”
“老爷子,也不瞒你,小子我没准备去讨好谁,凭着本心做事就好,做完了我想做的事,我就会干干净净的退出,不会影响你们的规矩。
但是只要小子我要做事的时候,谁要是横加阻拦,呵呵,那我就不好意思了。”
不知道是喝多的缘故,还是本来就想要说这么多,总之很多不想吐露的心声一股脑儿的全部说了出来。
周侗点点头不置可否,这才是做事情的样子,朝廷奸佞当道,处处衬肘,实干派已经被打压的抬不起头,正是需要向吴熙这样的愣头青去搅一棍子,或许对大宋朝的走向换一个新的方向。
“你刚才不会是真的想剪掉蝎子的尾巴吧?”
“开玩笑的,这种东西很珍贵,才舍不得呢。”
“如果那为胡娘没有阻止你的话,你会不会真的下手?”
“没看出来么?走的那个刺客和这位姑娘有一种不同寻常的相似?”
反问代表了回答。
“还真没看出来,都说摩尼教的第一杀手是个风华艳丽的女子,难道说……”
“应该是她啊,要不然很多事情就不合情理了。”
“你还真实一个特殊的,把这么大的杀手养在自己的身边,也不害怕她半夜起来取了你的头颅。”
“不会的,看得出来,她想做出改变,对于一个想要改变的妖艳女子,我们要给她机会不是么?”
二人相视哈哈大笑,饮了面前的酒。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的,也不知道是谁把自己搬进屋子的,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头疼的厉害,第一次知道果啤也能喝醉人。
喝了女仆端过来的醒酒汤,用树叶子刷了牙,感觉稍微的好了一点,正在做广播体操锻炼腰身的时候,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子闯了进来,身后跟着门卫在身后紧紧的追赶。
喝退了门卫,对着老头子抱拳施礼。
“敢问前辈怒气冲冲的闯进来究竟所为何事?”
吴熙发现最近把人得罪的厉害,尤其是老头子,动不动的就上门要保护你,还要为他们养老送终,这样下去,吴府迟早要变成敬老院不可。
“老夫张商英便是,听说有一个小子,大言不惭的说自己即兴作诗很厉害,特来讨教。”
语气很生硬,吹胡子瞪眼像是要吃人。
武的刚走,文的就来了,晚些时候一定要去慈恩寺问问菩萨,最近是不是走背字。
张商英是大观年间的宰相,因弹劾蔡京被罢黜,如今年老体迈,拜访好友使他唯一做的事情,因为他说自己来日无多,再不看看老伙计,就没有机会了。
他善于草书,挥毫泼墨甚是豪爽,有时候写下的字连他自己都不认得,典型的束发狂热分子。
算算时间,大限就在明年,不仅为这样一位老臣感到唏嘘。
“谁造的谣,查出来打断他的狗腿。”
“是老夫说的,你又能怎么样?”
“这……”
吴熙竟然一时语塞,像他这么干脆的承认自己是狗的,还真不多见。
“原来是天觉先生当面,小子后辈有礼了。”
“还算有些涵养,打断别人的狗腿,那是有辱斯文的行为。”
一大早上有人和自己谈论涵养的问题,吴熙觉得就像后世大清早吃吃火锅,没有一点胃口。
“小子从来都没有说过自己是斯文,只不过在青楼里填了一首词而已,无他。”
吴熙觉得这样让一个老人家站在清冷的院子里聊理想不是一件人做的事,于是很客气的请他到客厅里吃早餐。
今天的早餐是豆浆油条,他连见都没见过,油条泡在豆浆里,软软的吃上去很合胃口,不觉得多吃了几根。
“小友的词好,油条更好。”
这是他进门之后说的最正面的一句话了。
“粗茶淡饭,上不得台面。”
一句双关,说的更绝。
“斯文败类啊,不知道你这一肚子的墨汁是从哪里学来的。”
“小子是蘸着墨汁吃的油条,现在觉得才思泉涌的厉害。”
第四十章 致敬文化
宋朝的文人是狂热的,很爱惜自己的名声,如果有必要的话,以死保全名誉的事情比比皆是。
张商英可不好糊弄,看上去就像是那种随时能为自己的学说去死的人。
从小锐气惆怅,日诵万言,孔孟圣贤影响颇深,也算是一时的大儒。
徽宗大观年间代蔡京任宰相,因言获罪,被贬河南知府。
一生起起伏伏,到老终有所悟,读到《维摩经》的时候,终有所悟,归心佛法。
潜心研究之下,写成了《护法沦》,为宗教的哲学理论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晚年的张商英是一个纯粹的,是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致仕之后,走访老友,意图身后问心无愧,这些是他宗教哲学的宗旨。
一个少年人,如此大气的诗词实在是不多见,骆宾王七岁吟诗,曹冲八岁称象,都是神童的代名词。
此子随意上了一个青楼就做出了传唱度如此之高的《摸鱼儿》,柳三变在世,也就是这个水平了。
种略相公说这个小子已经来到了长安,就在他的麾下任职,三天后就要去上任了,他还不相信,在卫兵的引领之下,总算是找到了这小子的住处。
什么才是高门大户,说的就是这些败家子儿,了不起有两个臭钱就三进四进的院子置办的很勤快,这样的纨绔子肚子里能有几斤墨水,再说了都是军武莽汉,能做出这样优美的诗词,说出去会被人笑掉大牙。
见面不如闻名啊,嘴里说的话完全不是一个文人该有的矜持,嘻嘻哈哈的没有一点规矩。
家里的下人也没有规矩,随意的三五成群说着一些市井俚语,嬉皮笑脸的没个正行,饭食倒是很讲究,吃起来很合口味。
“有如此文采,屈身武将,心里可有怨愤?”
宋朝的政治体系被一群文人把持着,武将处处低人一等,东华门唱名者才能是国之栋梁,朝廷之利器,空有一身武艺,只有蹉跎空流泪的份儿。
“感谢先生肺腑之言,小子只是随性使然,没有对前途有一个明确的规划。
东华门唱名对小子来说,可望而不可及,一件莽夫,登不得大雅之堂,对于纷乱复杂的朝堂来说,小子更愿意无拘无束的驰骋。
你们这些老前辈在朝堂上稳定后方,我们骑马驰骋,开疆拓土,都是为了朝廷,很难说孰轻孰重。
只是大宋的根基就是这样,太祖杯酒释兵权之后,武将的地位一落千丈,不能和文人相提并论,这是朝廷的需求所决定的。
但是如今内忧外患,文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敌人的钢刀砍在自己亲人的脖子上而文绉绉的骂人,提枪上马定天下,还是要看那些粗鲁的军汉。
小子做事凭的是本心,而不是朝堂上接近皇帝的位子,再说了那个位子也不是一般的人能得到的,太监专有的权利,小子我还没有看在眼里。
两相对比之下,小子觉得骑着高头大马,黑色的斗篷迎风而立,剑锋所指,万马奔腾,人头滚滚的世界才是小子我所向往的。
勾心斗角?还是算了吧,留给你们这些执拗的人去做,小子我刀头舔血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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