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渭河之畔,唤之沣河,长安城居民在中秋夜会在这里放水灯,洋洋洒洒数十万盏,浮满水面,灿若繁星。
而此刻,家家户户都会准备月饼,虽然没有帝皇家那般讲究,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此刻,一行人出现在长安城的街头,哪怕是街上人满为患,也掩盖不住其中的贵味。二十余人,年长者有五六十岁,更多的是三十多岁的年富力强者;而领头一人,则让人捉摸不透,乃是一个长着娃娃脸,却暗藏威严;年岁虽小,自有一股上位者的气魄。
这群人,正是陆承启和内阁十二大臣,以及宫中御前侍卫。
陆承启显然兴致很高,他是第一次见到古代也有这般热闹的场面,哪怕这个与他的政绩没什么关联,但还是很兴奋,说道:“长安城中,亦不曾想,能有如此热闹!”
徐崇光感叹道:“是啊,老夫久居长安城,唯独在中秋,春节之时,才能看到如此热闹景象。”
陆承启看了看后面跟着的内阁大臣,不无感慨的说道:“什么时候能做到月月如此,日日如此,大顺朝才是真正的根基稳如泰山。”
徐崇光在内的内阁大臣心中一凛,他们混迹官场已久,哪里听不出,这是陆承启肺腑之言。但此刻身边人多耳杂,不敢多言,皆言顾其他。
陆承启也不想在此刻多谈政事,便问道:“诸位可知长安城中,有何最高所在?”
一个新晋的内阁大臣说道:“迎客楼乃是长安城中,所有建筑最高,而上林苑之中,有高山。”
陆承启笑道:“上林苑乃是皇家园林,你我焉能进入?还是去迎客楼罢!”
那阁臣自知失言,不由得缩了缩脑袋,陆承启却一笑而过。众人来到迎客楼,在楼下望去,却见楼顶站满了赏月的人,但此刻才是酉时,夜色初上,月亮尚未出来,迎客楼却也是人满为患了。陆承启不由得感叹,就是后世中秋,也不见得如此。
一行人径直登上了五层之顶,却见偌大的天台之中,布置了桌椅,桌上摆满果盘,月饼之物。想到刚刚付过的钱银,足**了十两银子,陆承启不由得一阵肉痛。但一想到羊毛毕竟出在羊身上,税收不也是从这里来的吗?这么一想,陆承启也就释然了。
仅剩的两张桌子,被陆承启包了,一桌五两银子。但还是显得僧多粥少,御前侍卫没有位置,却也刚刚好。
陆承启与十二阁臣分别坐下,吩咐小二端上花雕酒,一边品果鲜,一边谈天说地。而这时,陆承启的见识,才真正让十二阁臣佩服不已。
陆承启心中好笑道:“我好歹也来自信息爆炸的二十一世纪,就算没有接触过,也无意中看过,哪里是你们这些信息不畅通的大官所得比的?”
但就是此时,邻桌一人高声说道:“这位小兄弟,刚才你说蜀地的情况,小生却是不甚赞同。”
陆承启刚刚说过,蜀地是天府之国,天下未乱蜀先乱,天下已平蜀未平,如果有心怀不轨之人,在蜀地闹事的话,蜀地危矣。
陆承启饶有兴致地看向说话那人,只见他头戴方正巾帽,身着青色宽松衣衫,看上去不像是取得功名的样子。这人约摸二十岁左右,生得正气凛然的模样,看起来让陆承启大有好感。
陆承启笑道:“这位兄台,可有高见?”
那人明显是一口四川口音,陆承启早已听得出来,现在想听听他的说法。只听那人说道:“各位前辈,这位小哥见笑了,小生乃是赴京赶考的书生,现于城郊坪山书院中,修习经典。小生乃蜀人,对于蜀地还是有些见解的。”
陆承启笑道:“且说来,大家研讨一下?”
那人也是豪迈之辈,当即起身,来到陆承启那桌,挤进了身子,说道:“蜀地虽偏隅,却也不是什么未曾王化之地,这位小哥所说,小生甚不赞同。就拿小生来说,即便未曾金榜题名,亦知道天下正统,小生敢说,若有人在蜀中作乱,必不成气候!”
陆承启笑了笑,他的观点虽有失偏驳,却也代表着天下士子的心声,不可小视。只是,他的眼光局限,不曾看得够远。
陆承启说道:“兄台说得在理,但未曾想过,若朝政崩坏,百姓困苦,岂能不有心怀天下之士?君不见,秦汉威风,亦不免改朝换代,安知我大顺能延期几朝?”
那书生被陆承启这么一说,竟好似若有领悟,脱口而出:“小哥的意思是说,百姓才是根本?”
陆承启叹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君为舟,民为水,这个道理,又有几人能知晓?”
书生立时有知音之感,说道:“文宗说的君舟民水之论,果然精辟!”
陆承启不想再谈政事,转了话题,说道:“今日乃中秋佳节,说些不甚开心的事情,也不合景。不如畅谈诗词,一同赏月,岂不快哉?”刚刚也是陆承启敢说朝代更迭的事情,就算是这样,也让那十二阁臣吓得不轻。一个君王,居然会说自己的江山不保,也算是千古奇闻了。
那书生挠了挠脑袋,说道:“小生最是擅长诗词,只是听了小哥这么一说,诗意已无。心中唯有剩下百姓,小哥可害人不浅!”
陆承启哈哈大笑,说道:“当浮一杯!”两人旁若无人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十二阁臣也饮了一杯。陆承启“诗意大发”,忍不住剽窃了一首流芳千古的词:“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一词唱罢,惊得四下无声。徐崇光等从未想到,小皇帝的文学造诣也如此高深,一时间吓得连酒杯都端不稳了。唯有那书生品味良久,叹道:“此乃千古绝唱,我远远不及也!小哥果然高才,小生佩服!”
陆承启这是剽窃的,哪里经得起恭维,只好红着脸,喝了一杯花雕酒,才说道:“谬赞,谬赞!”但他心中却是惆怅不已,因为他再次想起了自己远隔时空的父母,但愿人长久,可这已不是千里共婵娟了,而是千年,那时候也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在。
陆承启消沉了一会,才兴致缺缺地问道:“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书生说道:“小生姓苏名轼,字子瞻,眉州眉山人。”
陆承启听了半句,便瞪大了眼睛,在原作者面前剽窃他的作品,自己也算是千古奇人了。好在苏轼现在还年轻,做不出这等包含哲理的诗词,也没有被人捉住痛脚。
陆承启惊得结结巴巴:“你是……你是苏轼?”
第二十四章:苏轼苏子瞻
苏轼好像也被陆承启吓到了,怔怔地说道:“难道小哥曾听说过小生吗?”
陆承启心道:“不仅听说,还崇拜得紧啊!不过,你今生恐怕没有被贬的机会了,而那些名垂千古的诗词也写不出那种韵味了,这都是因为哥乃当今皇上啊!”
陆承启很快压制住了自己的惊讶,毕竟他也不清楚苏轼有什么本事,若贸贸然启用,恐怕这是捧杀他了。陆承启作为一个皇帝,他要做到对自己的江山负责。宋朝名臣其实很多,但只怪那些皇帝不会用。像狄青、王安石、范仲淹、司马光、欧阳修……哪一个在后世不是大名鼎鼎?只是在这个时空,因为前朝和历史的变动,他们都还未出现在陆承启的视野里。“不行,回去得去查一查,吏部官员里面有没有同名的,若有,加以观察,再决定是否重用。”
苏轼没想到,陆承启一转眼之间,居然会想了这么多,陆承启回过神来之后,恢复如常,说道:“似乎在哪里听过,子瞻莫要惊讶。”
苏轼苦笑道:“小生只是一个狂生,在眉州便因言论过激,蹲过几日大狱,哪里有什么名声。若有,也怕是恶名。”
陆承启这才想起来,若不是他下旨去除不以言论加罪,恐怕现在苏轼还蹲在监狱里面。果不其然,苏轼说道:“好在当今圣上下旨,废除书生不能谈论国事,小生才得以出狱。听闻今年圣上再开恩科,小生自信经典读得还算可以,便立即赶过来了。只是恩科时间尚早,不得已便在坪山书院挂个名,好有个清静地方读书。对了,不知道小哥尊姓大名?”
陆承启笑道:“我叫陆允志,你直接喊我名字就可以了。”
苏轼也笑道:“陆兄原来是国姓,想来也是皇亲国戚了?”
陆承启摆手道:“陆姓也很正常啊,又哪里攀得上皇亲国戚?子瞻兄莫要多想,我不过平民一个。”
苏轼有点讶异,在他看来,有如此见识,却不是官绅人家,好像也说不过去。不过他不便多问,便道:“原来如此,陆兄是长安人士?”
陆承启笑道:“祖居于此,未曾远离。对了,当今圣上下旨开征商税,不知道子瞻兄有什么高见?”
苏轼叹道:“当今圣上虽年幼,但问题看得很准。小生曾研究过本朝税制,发现极不合理。一户农家,年入不过五十贯钱,却要承担国税十之七八;而商家年入百万贯,却不曾收税。长久以往,百姓苦矣。好在圣上明察,开征商税,以小生愚见,肯定能充实国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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