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军只不过有四千余人,还未出动而已。就算给他们机会,他们又能在这二十万交战的战场改变什么?“。
“赵国赵语所部,早已精疲力尽。只要我军这最后一万人大举压上,必能一举破敌“。
“时不我待,请将军下令出击“。
一名名将领连忙躬身领命,魏昂略作沉思,在心中狠狠下定决心大步走向高坡下的一辆战车。周围将领见状心中一喜,连忙往高坡下走去。
魏昂站在战车上,战车缓缓走向步卒方阵的最前方。随后宝剑出鞘,一声大喝传来:“传令下去、全军出击“。
“遵令“。御者一甩马鞭,战车带着一万步卒直扑前方的战场。
前方薛谦带着士兵对着魏国士兵厮杀,坐下的战车早已不知所踪。一阵阵疲倦袭来,精神有些恍惚。突然一名魏国士兵,对着薛谦直接杀来。薛谦一愣,一时之间居然忘了躲闪。眼见就要杀到之时,一名赵国士卒见状扑来连忙抵挡。两柄剑重重的砍到了一起,紧接着两人开始厮杀。
薛谦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强制打起精神挥舞着手中的青铜剑,杀向刚刚扑来的敌人。就在此时魏军的后面,传来密集厚重的脚步声,魏昂带着一万养精蓄锐已久的步卒方阵杀到。赵国本来就岌岌可危的防线瞬间崩塌,一万魏军步卒如入无人之境。
一名赵国士兵连忙往后面跑去,见到赵语来不及行礼慌忙禀报:“敌将魏昂亲自率领一万步卒杀向战车,我军即将溃败“。
“溃败?“。赵语心中一惊,来不及多想,当即下令:“全军出击“。
御者挥鞭战车带着仅存的四千步卒扑向战场,意图阻拦魏昂的一万步卒。
赵国士兵听见援军赶到,心中升起一丝希望,跟着赵语所部开始反击。只不过赵语带领的生力军毕竟比魏昂的少,一阵冲杀之后,后续开始乏力。眼见赵国防线节节溃败,就要崩溃之时。一名骑兵出现在魏昂刚刚所在的高坡,对着前方眺望随后连忙往后跑去。
“启禀公子、我军似乎正在溃败“。骑兵见到马背上的赵无铭,顾不得下马连忙汇报。
赵无铭的目光越过那名骑兵,盯着前方一簇簇若隐若现的火光,心中出现一丝迟疑。范顺见赵无铭久久不发一言,示意骑兵离去。
骑兵会意,调转战马轻轻一拍马背,再次奔向前方打探。
范顺见骑兵走远,心试探:“公子、可是在等什么“。
“军心,如果全军上下,军令不能通行。面对绝世名将庞涓以及他的大军,我们绝无胜算“。赵无铭的目光有些复杂,声音也有些低沉。在这夜幕中,感觉是那勾魂的使者,让人感到丝丝冰凉。话虽然这样,可真实的情况谁又能得知。
现在十万火急,每等一分军队的元气就伤一分,每等一会就有无数的赵国士兵倒在血泊之中。范顺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发出声响。
赵无铭没有听见范顺的声音,继续往下:“只有在士兵们最为绝望的时候,我们的出现才能一举收服军心“。
“公子你想过没有,魏国庞涓势大。我军这样伤亡下去,就算一举收服军心,对我们而言也是百害而无一利“。范顺听完,对着赵无铭劝。
如果击溃魏昂所部,信都的灭顶之危就会得到缓解。赵无铭想到赵王、想到赵范、赵緤,心中有些发冷。坐视前方交战,内心中好似有两道声音,展开激烈的争斗。目光看向前方,整个人连同战马,都好似一尊雕塑。
范顺看向一旁的孙不二,见孙不二也和赵无铭一样的表情。忍不住转向赵无铭,揭开他心中最大的心思:“每停留一刻都会有无数士兵倒在血泊之中,就算公子在恨大王,也不可迁怒于那些听令的士兵“。
“范顺你错了,主公何曾迁怒过这些士兵,只是现在战机还不至而已。我军偷袭地方营地,虽大获全胜,但也自损两万余人。此时魏昂所部,还未完全疲惫,我军此时出击并非良机“。孙不二听不下去,对着范顺一阵解释。
范顺哑然,难道是自己真的猜错了。想到这里心中一横,整了整神色:“公子、昔年安阳君爱兵如子,我想他见到前方交战,我军失利。一名名士兵倒在血泊之中,不会无动于衷“。
“范顺你真是好胆色“。赵无铭突然调转马头,目光直视范顺。
范顺神情渐渐坚毅,对着赵无铭一礼:“范顺为赵人见前方交战,我军将士倒在血泊之中,心中不忍。公子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范顺做不到“。
“孤何时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了?“。赵无铭对着范顺质问,心中有些恼火。
范顺脖子一硬,对着赵无铭反问:“公子率领军队到达此地,已有半柱香的时间。为何神情肃穆低头迟疑,大军却未能前行一步。大敌当前,就算心中有再多的权衡,也应度过此劫才能谈其他“。
赵无铭哑然调转马头,声音从背后传来:“孙不二传令下去,全军出击“。
“诺“。话音一落,鼓声响起。赵无铭带着八万兵马,往战场上杀去。
战场上魏昂看着节节败退的赵国军队,心中大喜过望,只感觉在过一段时间,就可以大获全胜。却不想身后传来,排山倒海的声音,赵无铭率领八万大军赶到。魏军在两面夹击之下,纷纷溃败。如烈火遇见碎冰,瞬间化为一团水汽。
第六十四章归营决议
当最后一名魏国士兵倒在血泊之中时,天空中一缕阳光透过云层撒向大地。鸣金之声激荡开来,一名名赵国士兵井然有序的往后撤去。营地一处帐篷之中,赵无铭看着赵语、申屠休、范顺等人,强制打起一丝精神。
薛谦想起大战之中的惊险,脸上浮现出些许的兴奋:“四公子、你不是在后方堤防庞涓所部,怎么不声不响的就端了魏昂的营地“。
“末将也想问四公子,是什么时候去的。我军和魏昂所部激战,战场瞬息万变。正需要援军之时,为什么没有看见四公子的身影“。申屠休想到派人请求援兵却没有人时,那种抓狂的情绪,直接对着赵无铭发难。
范顺的目光看向申屠休,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申屠统领、如果人没记错。四公子才是主将,不知我的对不对“。
“范顺这里哪有你插嘴的份“。申屠休并没有回答,而是仗着身份对着范顺呵斥。
赵无铭皱起了眉头,目光直视申屠休:“范顺的话,就是本公子想问的。不知你申屠统领,是不是也要呵斥本公子?“。
“公子既然是王后任命的主将,末将自然不敢“。申屠休听见赵无铭这番话,躬身连称不敢,可眉宇间却满是不服气。
赵无铭得势不饶人,继续追问申屠休,语气一声比一声严厉:“你申屠统领既然承认本公子为主将,那本公子如何调兵遣将,难道还需向你汇报?“。
“公子教训的是“。申屠休压下心中的火气,对着赵无铭地下头去。如果前几天还敢在收拢溃败的禁军之后,把赵无铭派遣的亲兵丢出营地。那么此时赵无铭携大胜之威,自己只能低头避其锋芒。
赵语见到两人之间出现一丝火气,想到即将面对的局势连忙打圆场:“四弟既然为主将,我等自然听令。排兵布阵是主将的职责,所以申屠统领、你方才的话有些过了,还不向四弟赔罪“。
“申屠休一时糊涂,冒犯了四公子,还请四公子海涵“。申屠休听出赵语的意思,考虑到势比人强连忙对着赵无铭赔笑请罪。
赵无铭懒得计较,目光看向赵语:“大哥、现在军中士气大振,一扫从邯郸溃败下来的颓废之气。此时对战即将到来的庞涓,我等也算有了点底气。只是不知,父王的援军何时才能到来“。
“父王来信,最快还要等十天,才会有第一批援军到来“。赵语听见询问,想到归营之后看见的书信,连忙回答。
赵无铭泛起一丝忧愁,抵挡庞涓十日只怕并不容易:“大哥、庞涓手握魏军最精锐的军队,现在又率领大军前来。只怕这十天,我们恐怕不好过“。
“孤现在也在愁这个事情“。赵语也泛起忧愁,庞涓的功绩都是他自己一刀一枪拼出来,可不是什么无脑之辈。在加上他手中的兵力,让人有一种窒息感。
就在大帐陷入沉默的时候,有脚步声传来。孙不二掀开帐篷走了进来,对着赵无铭一礼:“主公、战后损失属下已经清点出来了“。
“我军伤亡多少“。孙不二的话打断了沉默,赵无铭问出最为关心的问题。帐篷中的人全部看向孙不二,静待他的回答。
孙不二在心中组织下言语:“我军伤亡共计六万余人,同时太子、申屠休、薛谦统率的十万大军损失四万。主公所部,损失两万。现在可战之兵,只有十四万余人“。
“十四万“。赵语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一场战役打下来,居然损失了六万兵马。魏国士卒之强盛,由此可见一般。
薛谦好像想到了什么,目光巡视帐中的诸人:“庞涓此来兵马不会低于三十万,在加上魏昂所部的溃军,应该不下于三十五万。我军只有十四万,想阻挡庞涓十日只怕难于上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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