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突然有一士卒走上前来,单膝跪地,低沉而又清晰的声音随之响起:“平章大人,府外有一自称是和州乡绅的南人求见。”
鲁花赤福寿头猛的向右边靠了一下,才被惊醒般抬头只是扫了他一眼,就胡乱挥动着胖胖的手指,有些不耐烦道:“有说是做什么的吗?”
“只听其说是来送钱的。”
鲁花赤福寿双眼一亮,急道:“还不快请?”
见着那士卒退下,鲁花赤福寿细手抚摸着额前那块伤疤,眼色又不知觉的凌厉了起来。
见着矮胖的阴姜跪在地上行礼,鲁花赤福寿只是挥挥手,未语先笑道:“哈哈哈,这位乡绅到本官平章府来所谓何事?”
阴姜连忙起了身来,躬着腰呵呵笑着道:“回大人的话,小人这次来见平章大人主要是为了和州境内,盘踞在横涧山上的白莲教匪之事。”
“哦?安民剿匪之事自有那和州州尹前来报备,还用不着你这个乡绅来做吧。”鲁花赤福寿把玩着手中的佛珠,漫不经心道。
“可这横涧山的匪徒很是不一样,其早已练军,而且军纪严明,和州守军恐是不敌。而那山上的四头领朱重八时常带领着红军下山侵扰我等乡绅的祖宅,杀人放火,无恶不作,这……”
“啪嗒”一声,鲁花赤福寿手上的佛链掉落在了地上,额头上青筋顿时暴起,那条蜈蚣般十几厘米长的刀疤因着面部急剧扭曲显得越发狰狞起来。
仿佛牙齿都要磨碎了一般,咬牙切齿道:“朱...重...八?”
……
“老先生,怎么样了?”
听着朱重八毕恭毕敬的语气,那老大夫拿着毛巾擦了擦手,眼也没抬道:“方才施了几针,给她通了通气脉,老夫再开几副药吃下去就没多大问题了。”
听着陈雪儿没事了,朱重八脸上终于是露出了笑容,连连向着那老大夫感谢着。
“哼,你这臭小子,话都还没说完就把老夫给绑了上来,这一把老骨头差点丢在这横涧山了。”
钱五听此只是在一旁挠头苦笑,进到医馆里报名来意,说出了病症,他哪里知道这老先生在那拿着本书摇头晃脑的是什么意思。
朱重八见这老大夫医术也甚是高明,这山谷之中还就缺那几名大夫治治头疼脑热什么的,可又见着他满脸不舒服的样子,踌躇之下,便厚着脸皮凑上前来道:“老先生,我山中还满屋子的伤员,你看这……”
“哼,要不是看着你们红军时常下山劫富户,济灾民,老夫才不会管你们的死活,前头去带路。”
朱重八向着钱五打了个眼色,其顿时就屁颠屁颠地抱起医箱,前头带路去了……
张宽渡步在大厅内,手中捏着一张纸片,兴奋,愁容,思索,白皙的脸上顿时急剧变换着各种脸色。
“三万大军已然在采石矶集合,这可如何是好?大难之中透露着巨大的机遇啊!来人,快去请孙香主,俞五兄弟和广义大师前来。”
“是。”
听着屋外的脚步声消失不见,张宽抬头望着挂在墙上用作装饰的猛虎下山图,看着看着不禁入了神,随着时间的推移眼中的视线越来越模糊,那猛虎眼中的凶光变得越发渗人起来,咧着嘴好像要冲出话卷扑来一般。
啊的一声,张宽顿时就被吓得连连后退,擦了擦额前流淌的汗水,心中不断劝慰着自己,只不过是一场幻境而已,才嘘了一口大气,就听见一突然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先生,见你脸色苍白,可曾是害病了?”
寻声望去,张宽见着朱重八早已来到,只是站于一旁露出一脸关切的声色,望着他那双黑的发亮的眼珠,张宽越发觉得这跟那猛虎的眼神相像极了。
愣了一会神,张宽便马上清醒了过来,暗暗责问着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随口回道:“没甚事,没事,嗯,广义大师还是坐下先吃会儿茶,等孙香主和俞五兄弟来了再商量些事情。”
说着,两人入座,张宽便忙给朱重八倒了一杯茶,因心里装着事情,便有一句无一句地聊着这学堂之中的事情。
些许功夫,孙德崖和俞五也先后来到,坐于一旁,也就闲聊了起来,见着人都到齐了,张宽站起身来,把手中的纸条先递给了孙德崖道:“这次可能有大麻烦了,据着金陵客栈内的探子报,布达话拉已集结三万大军于采石矶,不日就会向和州开拔,今日叫大家来,就是商议些对策。”
孙德崖听闻这话,看完之后忙把手中的纸条递给俞五,脸上也露出了沉重之色,正色道:“三万大军,看来布达话拉已经把军政两权牢牢的给抓在手里了,在这江浙地区真的是要变天了。我等这山谷中还无五百军马,怎可相敌?”
朱重八稍一琢磨,就知道这鲁花赤福寿调集大军前来就是为了自己,无非先前做事还是太过于招摇了,这些个事情给传到了他的耳朵里去,毕竟差点就死在自己手里,他肯定是咽不下这口气去。
压抑的气息顿时就笼罩在这小小的木屋之中,久久飘荡不散。
张宽见着孙德崖和俞五都面露愁容,只有一旁的朱重八脸上透着沉思之色,便问道:“广义大师这是可有良策破敌?”
朱重八听张宽询问了自己,便回答道:“良策算不上,保身之法倒是有一些建议。”
“恩公啊!都这时候了,还卖什么关子。”一听有办法,俞五直直急得抓耳挠腮起来。
朱重八呵呵笑道:“既然不可力敌,那就先避其锋芒,不在野外正面作战,躲在山中慢慢与其虚耗,横涧山脉纵横就有上百里,只要大家齐心合力抗敌,这三万大军就是全撒于山中也不过就是沧海一粟罢了。”
“哦?那广义大师可是要与其在山林之中作战?”
朱重八啜了一口茶,继续道:“对,大家来这山中已两月有余,在以往时吩咐过猎户,早已摸清了这山中的地形,只要我等看守住这隐秘的山谷,就在山内与元军周旋,就是他布达话拉再调个三万大军前来,我们无所顾虑之下也能立于不败之地。”
望着张宽眼中越来越亮的神色,朱重八口中又徐徐说出了太祖时的十六句经典游击战法:“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孙德崖听此脸上露出了激动的神色,对着朱重八连连拱手道“好计策,这游击战法实在是现在我等最好的办法了,以后这山中的兵马便全权由广义大师调动了,山谷内的辎重便由先生调配,这山谷之中千余条人的性命就仰赖二位了。”
朱重八站起身来,双手拖起孙德崖的手臂,一脸严肃道:“既在这危难时刻,和尚也不再推辞了,到时还请张先生助我。”
第五十三章战前决议
张宽笑着点了点头,道:“届时张某定会全力相助。”
“还有俺,到时用的上俺的地方尽管跟俺老俞说,早听闻恩公在那山下劫富户,杀元兵是多么的快意恩仇,真是羡煞我也,要是缺少兵刃,徒手上场手撕元狗也去得。”
听着俞五说得这荤话木屋内的众人都笑了起来,“好,到时俞五兄弟手撕那元狗时,我孙德崖定会前去助阵。”
见此张宽止住了笑意,对着他打了个眼色,俞五顿时也就心领神会,不再说那些插科打诨的话,对着三人抱抱拳,正色道:“说到这元军,定就是那和州城内的富户引来的,先前客栈内的伙计发来了信鸽,说是那阴家老二阴姜和张家老太与黄家黄立仁等十几户人家在客栈中密会,说的就是请元军剿灭我等的事,之后便有人见那阴姜连夜出了城门去……”
据着俞五继续说道,原以为那金陵平章的统兵大将带兵远在北方剿灭白莲教,也就是派三两个兵前来走个过场也就完事,可那个鲁花赤福寿也不知发了什么疯,突然就把着在围剿白莲教的布达话拉调转回来,在短短几天就调集了镇江芜湖铜陵一带的守军,直聚集了三万人马,弄得江浙地区沸沸扬扬的,就在兵临采石矶要过江到和州,准备着连夜过江时,天都佑我白莲山谷,这贼厮鸟一到江边结果就发现江面已经结冻,又不能行人,直叫那布达话拉在江岸跳脚,后来被采石矶内的客栈眼线探查城内异状,马上就禀报了过来。
张宽见着朱重八与孙德崖若有所思的模样,怕俞五口糙一时讲不大明白,拿出了一张手绘的长江沿岸地图来,出言讲解道:“俞五兄弟说的就是现在的大致情况,既然先前已经商议好了作战策略,那我就查余补缺,总结一下现在的形式,看这里,虽然和州与采石矶不过是隔了一条长江,我等就与那布达话拉的大军隔江而望,但因着天气过于寒冷,江面已然霜冻,不能行船,因着又是处于南方,冰面也过于单薄,还不足已元军踏冰过江……元军休整好必定会于江面来春化冻之时行船到来,所以我等至少还有半月的准备时间。”
朱重八见着张宽指着地图上的各个地形在前方唾沫横飞地讲解着当前的形式,心下一琢磨,自己确实还有那半个月的准备时间,时间上也倒不是那么紧急,足够自己做很多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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