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亨话音刚落,杨国忠便接过话头,道:“带犯人上堂!”
“且慢。杨大人,你所说的犯人是指何人?”李亨摸着胡须,颇为疑惑地问道。
杨国忠正色道:“自然是李沧海了!”
李亨笑了起来:“杨大人,李沧海是不是凶手,要审过之后才知。你审都没审,便说他是犯人,未免有些太过武断了吧?”
“太子殿下此言差矣。李沧海虽没有直接放火杀人,但那些人却是因他之错误决策而身亡,谁又能知晓,他将众多死者关起来,不是故意为之呢?何况,圣上也对他下了禁足令,这就说明他是疑犯,不是吗?”杨国忠正气昂然地道。
“杨大人,我想你理解错了一件事。父皇从未说过李沧海是凶手,也并未罢黜其官职,只是让他闭门思过罢了。再没有查清之前,你又如何知晓他就是犯人?”李亨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
现场气氛一时变得古怪起来。
这还没开审,主审官倒和会审者争锋相对了起来。
而且,这两人一个是当今太子,一个是当今国相,皆是能够左右大唐国运之人。
这两人发生争执,其他官员谁敢上前相劝?纷纷抬着头,看起了天花板。
高洛川身为三司之一,此时也就他能够出面化解两人矛盾。
不然,这案子尚未开审,太子和相国倒先掐了起来,这传出去,岂非令人笑掉大牙?
“太子殿下,杨大人也许只是一时口误。可能杨大人想说的是疑犯,一时心急才脱口而出。既然时辰已到,依下官看,就快些让李沧海上堂,将此案审理清楚。圣上,可是还在等着咱们的结果呢!”高洛川尽可能的保持中立,对两人拱了拱手,拼命地挤出一丝微笑。
李亨和杨国忠两人,毕竟不是普通百姓,高洛川既然给了他们台阶,他们又岂会不知?
不悦地哼了一声,李亨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就带李沧海上堂!”
片刻过后,李沧海在衙役的带领下,来到了大理寺公堂。
踏进大理寺公堂的瞬间,李沧海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这大理寺公堂,他来过不知多少遍,可却是头一次以疑犯的身份上堂。
前一秒还是封疆大吏,后一秒便成了阶下之囚,人生还真是大起大落。
走进公堂,李沧海看了看两旁坐着的一众官员,神色平静地对李亨拜道:“大理寺卿李沧海,参见太子殿下!”
“李沧海,你可知本王今日连同诸位大人在大理寺开堂,所为何事?”李亨捋着胡须,淡淡地问道。
“臣自是知晓。”李沧海说道。
杨国忠眉头一挑,喝道:“既然知道,还不快快认罪?”
李沧海看了他一眼,平静地道:“我为何要认罪?”
“哼,本官已经调查清楚。安兴坊数十条人命,皆是你故意杀害。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不成?”杨国忠说的大义凛然,仿佛李沧海真是个十恶不赦之徒。
第七百二十五章 诬陷朝廷命官?
“杨大人,你说我故意杀害百姓,又说证据确凿。既然如此,你可否将确凿证据拿出来,也好让我心服口服。”李沧海淡淡地道。
“好!本官就让你无话可说!”杨国忠根本不给李亨开口的机会,大声道:“来人,带证人上堂!”
片刻过后,几名证人被带了上来。
“本官问你们,你们的亲人可是死于安兴坊火海?”杨国忠问道。
“回大人,正是。小人的兄长先是被衙役强行抓走,后又被大火烧死。可官府却说,小人的兄长中了毒,这么做全是为了保护小人。可小人的兄长并没有中毒啊!可怜我那兄长,死的好冤啊!呜呜。”
李沧海看了那人一眼,发现此人正是之前在朝堂上指认他的那名书生,心中不禁冷笑了起来。
杨国忠却一脸认真,问完那书生之后,又对着其他人问了一遍。
果不其然,所有人都是众口铄词。
“李沧海,你还有何话可说?你为了向圣上邀功,竟不惜编造蛊毒之说,残杀无辜百姓,你简直枉为臣子!”杨国忠怒不可遏,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似乎对李沧海所作所为甚是失望。
李沧海神色淡然,冷笑道:“杨大人,他们便是你所说的证据?”
“他们可以证明自己的亲人没有中毒,是你自作主张,强行将他们亲人关押起来,难道这还不足以证明事实吗?”杨国忠哼道。
李沧海笑了笑,道:“杨大人,可否容我问上几个问题?首先,他们只是说明他们的亲人被官府强抓,但这并不能说明,就是我在幕后指使吧?其次,杨大人怎知他们就是被烧死百姓的亲人?据我所知,所有的尸体已经烧的面目全非,难以辨认,他们又是如何认出被烧之人是他们亲人的?”
“笑话,亲人被抓,他们又岂会不认得?你借着尸体烧焦,就极力否认他们所说,这分明就是在强词夺理!”杨国忠沉声喝道。
李沧海嘴角扬起一丝冷笑,他看也不看杨国忠一眼,径直朝跪着的几人看去。
“你叫杜枚是吧?”李沧海盯着为首那书生问道。
“不错,我就是杜枚。”那书生点了点头,咬牙切齿地道:“李大人,我兄长与你究竟有何冤仇,你竟要害他性命?”
“你有几个兄弟?”李沧海问道。
“我只有一个兄长。而兄长已经被你烧死在大火之中,我可怜的兄长啊!呜呜呜……。”杜枚说着,忽然捶胸顿足大哭起来。
那哭声好不凄惨,真是令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李沧海点了点头,接着道:“我来问你,你兄长可是当着你的面,被衙役强行抓去的?”
杨国忠见状,眉头微皱,厉声喝道:“李沧海,你现在是嫌犯,又有什么权利审问他人?”
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一直绕兴趣地李亨,瞥了一眼杨国忠,淡淡地道:“李沧海只是嫌犯,并非真凶。何况,他在为自己洗刷冤屈,这有何不可?若是他能自己查出真相,倒也省得杨大人麻烦不是?”
“太子殿下,这不符合规矩啊?”杨国忠闻言脸色有些难看地道。
“大唐律法,哪条规定不许嫌犯为自己洗冤了?”李亨反问道。
杨国忠被李亨问的骤然一愣,顿时有些语塞。
大唐律法,确实没有哪条规定,疑犯不能为自己辩解。
这让他心中忽然有些焦躁。
“沧海,继续你的问题。”李亨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淡淡地道。
“谢太子殿下恩准。”李沧海对李亨拱手行礼,之后,盯着杜枚,冷冷地道:“回答问题,你可是亲眼看到你兄长被衙役强行抓去的?”
“是!这都是我亲眼所见!”杜枚大声嚷道。
李沧海忽然笑了起来,看着李沧海那诡异的微笑,杜枚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
“既然如此,那此人想必你并不认识吧?”李沧海打了个响指,围观百姓之中,顿时冲进来一名中年汉子。
那汉子脸色黝黑,看起来甚是憨厚朴实。
杜枚忙回头看去,这一看却让他愣住了。
“哥……?你,你何时回来的……?”
话未说完,杜枚立即反应过来,忙捂住了嘴巴。
“杜枚啊杜枚!我辛辛苦苦将你带大,让你去读书写字,就是期盼着有一天你能出人头地,做一个为百姓着想的好官!没想到啊,没想到!我离开不过短短两个月,你竟咒我去死?”那汉子怒不可遏,说完之后,直接一脚踹在杜枚胸前,将杜枚踹倒在地。
那汉子愤怒不已,指着杜枚喝骂了一阵子后,扑通一下跪在李沧海跟前,泣泪道:“李大人,都是我管教无方,竟然教出了这么个是非不分的兄弟。我这兄弟向来规矩,只是一时黑了心,才来诬陷李大人。求李大人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草民愿意替他承担一切罪责!请大人开恩!”
“哥……我……。”见汉子跪地向李沧海求饶,杜枚顿时慌张了起来。
“你什么你,还不快向李大人认错?”那汉子反手给了杜枚一巴掌,怒声道。
这一巴掌顿时将杜枚给打懵了,他捂着脸颊,愣在了原地。
“诬陷朝廷命官,你可知这是何罪名?轻则三年牢狱,重则流放边疆!你当真要替他担下此罪?”李沧海怜悯地看着那汉子,问道。
“只要大人能饶他一命,草民……愿意!”那汉子死死的攥着拳头,点头道。
这时,被打的有些发懵的杜枚,忽然醒悟过来,忙跪倒在李沧海跟前,哭道:“大人,这一切都是草民之错,与家兄无关!草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求大人不要责罚家兄!”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一头雾水。
李沧海双手背在身后,冷冷地道:“你真以为你能承担一切后果?若此事只是百姓纠纷,倒还简单。可惜,你别忘了,是你前去告的御状!而今,你兄长尚在,你却故意撒谎,你可知这是何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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