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向伙伴们打个手势,让众人散去,不情不愿地跟在张靖身后。张靖再不理他,对那人说道:“阁下身手不凡,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那人道:“在下南阳人,姓张名椿,字春兴,寓居洛阳。”
张靖笑道:“你我同宗,在下姓张名靖。”
张椿闻言一怔,道:“莫非国学四侠之首的四哥?”
张靖笑道:“这是江湖朋友抬爱,往年胡闹时留下的匪名,如今我已参军,年后就要离京。”
张椿听到参军两字,不由触起心事,神色黯然,长叹一声,没有答话。张靖奇道:“张兄莫非有什么心事?”
张椿道:“男子学得一身本事,理应投戎报国,奈何家训不让出仕,只在商铺中浪费光阴,实是无趣得很。”
张靖心中更奇,道:“朝廷清明,贵族奈何有此家训?”
张椿摇了摇头,默然不答。说话间已经到了张府,张靖让张椿进了客堂,让龚省先在旁作陪,出门寻找姜清。姜清正在院中琢磨如何应对,见张靖黑着脸出来,吓得不敢抬头,规规矩矩站在那里。
张靖扭头道:“跟我到书房。”
进了书房,张靖让左右皆出去,沉下脸道:“老十,你以前调皮却不下作,今天怎么办出扰民之事?”
姜清转了转眼珠,路上想的借口却不敢说,老实地说道:“伙伴们拿了些鞭炮,先是在偏僻处放,后来玩得兴起,就在大街上放了几个。四哥,我错了。”
张靖正色道:“我们兄弟身份特殊,做事都要三思而后行。若是路遇不平事,即使对方再强,也要敢于鸣不平,这是侠义之举。街上行人多是寻常百姓,你们鸣炮吓唬这些路人,有意思吗?与欺负弱小有何不同?这事你是初犯,我就不与父皇和马姨娘说了,暗卫那里你自个儿想法子。我也不多罚你,回去规规矩矩将家训抄写一遍,我离京前交给我。”
姜清大喜过望,头似小鸡啄米一样乱点,刚要往外走,张靖一把拉住,道:“都这个时候了,在府上吃完饭再走。”
姜清低着头,小声说道:“能不能不与你们一起吃?”
张靖道:“为何?”
姜清脸色一红,道:“与那个张椿一道吃饭,心里头别扭得很。”
张靖笑道:“老十知道害羞了?这样也好,知耻而后勇,日后练好武艺,凭自己真本事找回场子,这才是男子汉所为。去吧,跟着张一全到厨房寻吃的,吃饱了老老实实回宫。”
姜清低着头一脸苦相出门,立即换了一幅模样,先去寻找暗卫,又让张一全寻个吃饭的所在,想办法哄暗卫去了。
张靖回到客堂,与张椿问答几句,饭菜一道道上来,三人把酒言欢。张椿虽然年长,但阅历比张靖差得很远,来历很快被张靖打听出来。
原来张椿是张勋长子,张勋在东倭被俘后,姜述并未因其保护袁氏子弟予以加害,放了张勋等众回乡。张勋出身南阳大户,家中颇为富裕,除了田地还有不少商铺。张勋是员名将,文武双全,回乡以后时间充裕,除了经营家务便是训练诸子。
张椿十分聪慧,得了父亲悉心教导,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一身艺业非同小可。张椿南阳国学分院毕业后成婚,原想参军,未料张勋坚决不允,只将商铺经营交到他手中。张靖以为自己文武全才,本有一番雄心壮志,这下成了碌碌商人,心中怎能痛快?这次借着到洛阳进货,在这里小居,发现外面世界之大远出自己的想象,寻个借口寓居洛阳,过年也不愿归乡,今日管了个小闲事,不想结识了张靖。
张靖与张椿交谈一番,不由生出惜才之心,见张椿只是阅历经验差些,若在军中历练一番,至少也能有个营将前程,酒到三巡时,借着酒意开口说道:“你父亲原来保错了人,差点性命不保,担心你走他旧路,所以不想让你参军。我若想法为你入上军籍,你父亲见木已成舟,想必不会再阻拦。”
张椿今日触动心事,有些借酒浇愁,见张靖说出路子,心情不由大好,端起酒杯,道:“不管成是不成,这酒我先敬你一杯。”
张靖端起酒杯喝了一个,转头对龚省说道:“悟德,给你父亲修书一封,将张兄推荐过去。”
龚省对张靖言听计从,连忙应允,起身寻笔墨写信去了。张椿酒意朦胧,望着龚省出去,道:“龚公子父亲是谁?真能让我从军?”
张靖笑道:“偏将军龚都。”︽②miào︽②bi︽.*②阁︽②,
张椿一楞,继而说道:“没想到龚公子是将门之后,当真失礼得很。如此说来,此事已成定局,来,我再敬公子一杯。”
张椿酒量不大,心情高兴,多喝了些,不待席终,已是醉卧不起。张靖唤张一全领人将张椿扶到客房,自己也到卧室小睡一会。
张靖早晨起得早,上午忙了半天,中午又喝了不少酒,起来时已是金乌西落,本想去宫中给父母请安,想想明日一早还要进宫,就息下念头,出门问道张椿酒醒没醒。
张椿醉得快,醒得也快,比张靖起来得早,待要离去,想想不辞而别不好,听说张靖未起,又不想让人惊动,正在客房与张一安聊天。说了没有几句,张一全寻了过来,道:“我家主人有请。”
张椿来到客堂,见张靖在门口等候,连忙致谦道:“在下酒后失德,言语不当处莫怪。”
张靖笑道:“何必想这么多,年少轻狂自有年少轻狂的道理,不然怎么能叫年轻人?”
两人坐下述话,张椿还未得及说出告辞之意,门房来报,道:“贾厅公子求见。”
第二卷夺嫡篇VIP卷第132章莫非是丞相之子?
贾厅是京城四公子之首,在商界声名正隆,张椿闻言一怔,问道:“莫非是丞相之子?”
张靖笑着点了点头,对张一安道:“你到前边接他进来。↙八↙八↙读↙书,.※.o◇”
在张椿心中,贾厅已是遥不可及的大人物,见张靖只派下人迎接,不由说道:“贾公子身份尊贵,我们在这安坐不动,是否有些失礼?”
张靖笑而不答,只劝张椿品茶,正在张椿心中狐疑之时,张一安引贾厅过来。贾厅见张靖坐在主座,也未细看旁侧是谁,上前施礼道:“安容给殿下问安。”
张靖这才起身迎了两步,拉着贾厅坐下,笑道:“安容今年发财不少,见我有些拮据,给我送年货来了?”
贾厅笑道:“您还是饶了我吧,在你面前,我是赤贫汉一个,就是您那馆舍也比我们兄弟合起来挣得多。不过贫也得有贫的礼道,我知德妃娘娘信道,置了几串念珠,又进不得宫,来寻殿下转交给娘娘,也算我们兄弟的一份心意。”
贾厅说完,呷了一口茶,这才端详张椿,却是不识。张靖在侧介绍道:“这是我新交的朋友,名叫张椿字春兴,南阳人。”又向张椿介绍完贾厅,道:“南阳是天下第一大郡,人口上百万,安容若有意在南阳开设商铺,可与张家合作一把。”
贾厅心中暗自思量,一时想不起南阳张家是何来历,只听张靖又说道:“春兴父亲往昔也是名人,可惜当初不愿从军,否则如今至少是位营将。”
贾厅详问,得知张椿父亲是张勋,心中便在暗自计议。张勋是袁术手下大将,在宛城盘踞多年,虽然中间离开数年,但根基十分深厚,若与张家在宛城合作,四公子运作上层,张家打理具体事务,的确是件双得利的好事,当下重新与张椿见礼,留下名刺,说年后详谈。贾厅年前很忙,与张靖说了几句,辞了张靖出门。
张椿原本不知张靖身份,见贾厅口称殿下,又提德妃娘娘,脑子反应再慢,也已猜出张靖身份。待张靖坐好,重新上前见礼,道:“不知殿下身份,失礼处还请海涵。”
张靖故意不拦贾厅,暴露个人身份,已存着收张椿为己用的想法,扶张椿起来,道:“今日十弟与春兴冲突,恰好被我遇上,见你武功不凡,人品端正,心生好感,有缘结识,莫谈这些虚衔。我不是皇子,你是我的朋友,我是皇子,你还是我的朋友。午时你有心事,我帮你消去心结,是尽友人之义。你家从商,我为你说几句话,是尽友人之情。春兴知晓我身份,反而变得拘谨,这朋友便打了折扣,你还是你,我还是我,无须如此。”
张椿人才武功都好,又想建功立业,否则怎能违背家训而想从军?如今有缘结识皇子,怎能轻轻抛开?再次施礼道:“以前不明殿下身份,可以胡言乱语,如今得知殿下身份,在下自小学习上下尊卑之礼,怎敢不敬不畏?殿下既然年后从军,在下不才,毛遂自荐,愿为殿下左右一卒。”
张靖笑着让张椿坐下,道:“我让张家与四海商铺接上头,算是你为家族立了大功,你父亲若知你随我左右,也不会再逼你回头。今年我在威海略有薄功,已经授了军侯,到野战军实职也不会低。你若随我左右,不必再劳动偏将军,张一安、张一全入职时给你办入籍即可,只是你国学毕业后未参军,起步晚了些,最多能派个什长,莫嫌官职太小。”
张椿闻言大喜,连忙行下大礼,道:“春兴不管官职高低,只愿随主公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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