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琰见到姜述,心中便有了底气,止住悲意,走到姜述近前,道:“卫家甚是无礼,蔡福说父亲数位至交好友前来探视,皆被卫家人挡在门外。”
姜述见蔡琰双眼红肿,腮边挂着珠泪,不由心痛不已,从怀里取出软帛,递给蔡琰,道:“遇到大事更要冷静,先擦擦眼泪,我们仔细商议。”
蔡夫人看见这般情境,不由恍然大悟,怪不得蔡琰宁死不允婚约,原来是因为眼前这位少年。又想姜述年纪虽小,却与大皇子交好,又熟识朝中文武,若是出手相助,夫君必然无碍。蔡夫人心事顿时放下大半,道:“夫君一事,还请大人费心。”
姜述道:“请夫人收拾细软,只留家丁看家,余人皆到我处安置。以免顾此失彼,让有心人钻了空子。”
蔡夫人还在犹豫,蔡琰一向信服姜述,在旁不断催促。蔡夫人思索片刻,心道卫家这般做派,想来依靠不住,既然姜述答应帮忙,搬去正好避开卫家纠缠。蔡邑为官清正,除了书籍以外,细软却是不多,不多时收拾停当。蔡夫人留下家丁看家,与蔡琰带着内堂婢女,跟随姜述一同出门。
卫都在外面暗中窥探,却不敢出面阻拦,待要派人尾随,又被姜信拦下,不得已只好悻悻而归,次日领人返回河东报信。
过了几日,刘辩听说灵帝心情颇佳,前去给灵帝请安。灵帝见刘辩身材长高不少,也结实许多,气度稳重,举止已有龙凤之资,内心大为欣慰。询问一会学业,见刘辩回答十分得体,不由夸了刘辩几句。
刘辩见灵帝心情不错,趁机说道:“此次来见父皇,还有一事相求。”
灵帝道:“讲。”
“最近儿臣学业有所小成,少不得蔡邑老师功劳,听闻老师触怒了父皇,特请父皇饶恕老师之罪。”
灵帝当初将蔡邑下狱,纯是因为被顶撞得狠了,此时火气早消,刘辩说起此事,灵帝倒也不怒,道:“蔡邑才学尚佳,就是不明事理,朝堂之上屡次顶撞父皇,却是不能轻纵。皇儿认为该如何处置?”
刘辩沉思片刻,道:“老师才学甚好,名望亦高,若是处置不当,惹得朝臣上书,更让父皇烦心。儿臣以为老师处理政务并非强项,性情又迂腐,以儿臣之见,不如眼不见为净。”
灵帝听刘辩所言有理,道:“何为眼不见为净?流配边疆?”
第一卷姜述篇第46章得尚万年
刘辩忙道:“儿臣以为令老师戍边有些过重,他年纪已大,若是流放边疆,恐怕难以生归故土。儿臣特求父皇开恩,免了老师职官,让其静心去书院教书。数日前姜述回京,说起青州国学缺少老师,不若贬去青州国学担任学官。”
灵帝心思蔡邑此人迂腐,但是才华出众,流边确实可惜,若是贬为学官,确实极为妥当。灵帝想到这里,道:“既然皇儿求情,父皇允准便是,你亲自去大牢宣旨。近期牢狱之灾,蔡邑也该清醒清醒了。”
刘辩大喜,连忙叩谢道:“谢过父皇恩典。”
刘辩取了圣旨,与姜述同去大牢宣旨。刘辩从未来过大牢,原本十分好奇,比及到了大牢一看,不由吓了一跳,心道世上竟然还有如此龌龊所在,从黑暗通道一路走过去,酸臭气味让人难以忍受,再看两边牢狱之内,犯人蓬头垢面,双眼空洞无神,不时发出一声惨嚎,吓得刘辩小步快行,恨不得马上离开这个鬼地方。
蔡邑是犯官身份,关押在单独囚室,想是有人打过招呼,室内还算整洁,一张案几,一个蒲团,还备有纸笔墨岘。蔡邑正在书写,头也不抬,恍若无事一般。刘辩和姜述互视一眼,打心底佩服蔡邑这份气节,在如此环境中看不出一点忧虑,还能平心静气写作,这可不是常人所能做到。
狱吏招呼一声,蔡邑抬头看时,才发现刘辩、姜述进室。刘辩拿出圣旨,道:“犯官蔡邑以下犯上,咆哮朝堂,免去现任职官,贬去青州国学担任学督。”
蔡邑叩谢皇恩完毕,姜述忙上前道:“先生吃苦了。”
蔡邑十分豁达,道:“君子尽力而行,为而无果奈何?本已置生死于度外,今能免死,不误修书,可喜可贺!”
刘辩回宫交旨,姜述直接将蔡邑接到自己住处。蔡琰母女见蔡邑出狱,不由欣喜异常。蔡邑洗完澡换了衣服,出来谢姜述道:“必是小友去求殿下,保得老夫出狱,多谢小友相助之恩。”
姜述笑道:“此事实是殿下出力,我不过在旁出点主意罢了。当今朝堂黑暗,先生虽然忧国忧民,但是朝上诸公皆无可奈何,以先生之力如何能够成功?因此求得先生去青州国学,虽有明哲保身之嫌,但是远离是非之地,可以保全有用之身,既可教书育人,又可修史留名,何乐而不为?”
蔡邑长叹一声,道:“也罢,事至如此,又能如何?”
姜述道:“先生此次出狱,我以为悄然出京为上。”
蔡邑奇道:“为何?”
姜述笑道:“先生此次入狱,可有人在朝上求免?”
蔡邑摇头道:“不曾,奸宦当道,若有人求免,恐怕亦要下狱。”
姜述又道:“自先生入狱以后,在下四处打听,未闻有为先生上书免罪者。为何?”
蔡邑神色黯淡,长吁一口气,道:“世态炎凉,也是人之常情。”
姜述道:“先生之职以修史为要,堂上诸公管理政务,先生为何出面奏言?”
蔡邑沉思半晌,脸上忽然露出愤慨之色,半晌方道:“小友之意,老夫心领。朝堂黑暗,非老夫所能左右,留在朝中徒增烦闷。然老夫此去青州,路途遥遥,京城尚有故旧,最好见上一面。”
姜述摇头道:“先生既知世态炎凉,失意之时何必自寻烦闷?此时先生已被宦官视为眼中钉,即使知己好友前来,若为宦官侦知,担心会受先生牵连。”
蔡邑恍然大悟,叹道:“小友于人情世故,比老夫高明许多,多谢指教。”
姜述道:“先生过奖。在下有一事欲求先生,不知可否?”
蔡邑道:“请讲。”
姜述正色道:“在下欲拜先生为师,请先生答允。”
蔡邑异道:“小友不怕老夫牵连?”
姜述道:“无妨。在下拜先生为师,是为学问也。先生赴青州任教,在下亦常居青州,恰有学习时间。先生才德,世上罕见,素为在下敬服。在下只想何人足为我师,自然不惧因此得罪人。”
蔡邑长笑一声,道:“既然小友不弃,老夫自当从命,收得如此佳徒,此生复有何憾?”
蔡邑通达之人,既已答允,当场在姜述家中备好香案,收下姜述为徒。蔡邑才华出众,不仅精通文学,又擅长琴棋书画,当世大儒皆不能相提并论。姜述不需经义诗赋方面的老师,琴棋书画却无合适人指点,闭门造车,因此进展甚微。
姜述此时拜蔡邑为师,名望更是暴涨。蔡邑因为上书宦官而贬职,正处于人生低谷时期,姜述拜师目的显得十分纯洁,只是为了学识,而与功名利禄无关。蔡邑不畏权势,虽然贬职,在士人心中地位未跌反增,师生两人清名一时无双。
蔡邑数日收拾停妥,姜述派人送蔡邑一家前去临淄,每日到宫中陪同刘辩学文习武。忽然何后传召,命姜述前去见驾。姜述进宫多次,却从未见过何后,闻召不免犯起嘀咕。来到慈安殿内院,宫女让姜述自行进去。姜述心里更是不安,心思别闹出白虎节堂之类情节,入殿之后见内中并无宫女,心中正在猜疑,抬头望见何后身着便袍坐在案几后面。
姜述连忙上前行礼,道:“臣叩见皇后娘娘。”
何后声音非常柔和,道:“卿家平身,赐坐。”
姜述坐下,看何后年约二十四五,长相十分端庄,皮肤白皙,并未着妆,很是清丽娇媚。当下眼观鼻、鼻观心,屏息静气,静听何后示下。
何后道:“你与辩儿交好,可愿助辩儿一臂之力?”
姜述道:“此臣应为之事。”
何后又道:“若是协儿争位,你当如何?”
这句关系太大,姜述不明其意,一时不敢答话。何后见状,笑道:“今日让你来此,是有机密事情与你商议,此间并无别人,你不要顾虑,即使言语有失,本后也不会治罪。”
姜述得了免罪金牌,这才开口道:“自是要助殿下登基。”
何后道:“陛下身体已弱,平常又不加节制,现在又开始服丹,怕非好事。陛下尚未立储,当今太后欲立刘协,朝中爪牙已经秘密串连。孤常听辩儿说你虽然年少,但是足智多谋,足可倚之,你可有妙策,助辩儿夺得太子之位?”
姜述心道此事事关重大,岂敢随便参予?弄得不好,顷刻就是灭族之祸,但是今日何后单独召见,如何能够避开?正心思如何托词回避,只听何后又道:“你是辩儿死党,若是他人登基,你如何能避祸?再则,还有一件天大好事赐予你。”
姜述心中好奇,不由问道:“有何好事?”
何后娇笑一声,道:“辩儿曾言,你虽习儒学,但却务实。今日看来,辩儿所言非虚。孤有一女,封为万年公主,比辩儿小两岁,与你年纪仿佛。昨日家姐入宫,说不尽你的好话,又提出此议。孤与陛下商议,将万年公主尚你为妻,这不是天大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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