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获拍了拍朵思大王的肩膀,道:“我知道。所以我们必须强攻,否则一切牺牲都失去了价值。”
应对蛮兵不间断地高强度进攻,即使刀锋营三班轮换,体力明显下降。徐晃对高顺道:“我让部下替一下这些勇士?”
高顺大呼道:“将士们,徐将军想让部下暂代我们一会,大家说需要吗?”
刀锋营士兵闻言,大声答道:“不需要,我们顶得住!”
徐晃看着士气复振的士兵,对高顺更是钦佩,一句话便能调动合军士气,不亏是刀锋营不可替代的军魂。徐晃取出画弓,对高顺道:“我俩比试一下如何?”
高顺笑道:“敢不从命。”
两人全身覆甲,徐晃道:“你到左侧,我到右侧,我让两名亲兵记数。”
说完,徐晃寻找一个位置,径直走了过去,瞄准一位后排的蛮兵小将,“嗖”的一声利箭射出,正中小将的喉咙。众军齐喝一声好,徐晃搭箭再射,连续射中六人,抬头看关楼上亲兵记的数字,脑袋不由嗡的一下,原来高顺那边数字已经到了十三。这下惹起徐晃的争胜之心,连续引弓搭箭,只见箭如流星,不到两刻钟时间,徐晃力气耗尽,不得不停下手来,将画弓交给亲兵,回身看亲兵记的数,自己名下是六十七,而高顺名下却是一百八十六,而且数字还在持续增加。
高顺射得性起,不断施出一弓双箭的招数,又过了一刻钟,感觉气力已尽,这才收手,抬眼去看分牌,自己也吓了一跳,三刻钟时间,杀敌二百七十六。
待高顺一脸轻松地走过来,徐晃道:“我平生钦佩之人廖廖无几,今日又多了一位。”
徐晃一名亲兵怯怯地上前,对高顺道:“将军,能否让小的见识一下您的弓。”
高顺微笑一下,从腰间取出弓,递给这位亲兵。亲兵兴奋地接了过去,用力一拉,石数也只是二石半,也能够拉圆,心中诧异,暗想这弓也平常,高将军如何凭借此弓杀敌如此之多?
高顺见这位亲卫甚是机灵,指点道:“练弓先练心,须做到弓人合一,弓如人体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时,弓便可大成。并非能拉硬弓者,才是弓中强手。”
至傍晚之时,孟获不得不下令收兵,强攻伤亡太大,一日间敌人伤亡几乎为零,而己军士兵伤亡已经达到九万余。孟获此次出兵合计二十五万,一日时间折了半数,兵力已经锐减至十万左右,已经伤筋动骨,士气大挫。
孟获愁眉不展,此时他思虑的不是如何破关,而是担心能否安然撤离。孟获并不糊涂,今日如此高强度的进攻,若以原来城中守军的能力,破关应该没有任何问题,今天突然出现的覆甲勇士战斗力之强悍让人瞠目结舌,说明这拨人马应是汉军的援军。换而言之,关城已经不再岌岌可危,本来占尽优势的北洞蛮兵马反而陷入危险之中。
在实力相当的情况下,智谋便会起到决定性作用,而汉军将领的谋略是蛮军无法比拟的,孟获判断今日城上的覆甲精兵是汉军的王牌精锐,虽然人数不多,但足以改变敌我强弱的形势。孟获想到这里,传令道:“吩咐各将准备,明日退兵。”
月光似水,温柔地洒在宁静的大地上,虫鸣偶尔响起,却并未打破这份安谥。蛮兵岗哨因为今日大败,心情本该十分低落,但是刚才接到的撤军命令,又让他们兴高采烈。比起捐躯的袍泽,最起码他们还活着,很快他们就能见到离别多日的家人。
草丛里响起轻微的响声,数名轻甲汉兵匍匐前进,如灵蛇一般灵活。寨门固定岗哨不多,左右只有两伍,两处哨楼还各有四人,轮值的士卒到了午夜,到了最为困倦的时候。
云朵遮过了月光,左侧哨楼上的岗哨共有两名,一个叫会也同,一个叫巴白,两人听到寨门处有些轻微响动,探头向下看时却看不清楚,待到云朵飘过,就着月光看清楚寨门前面岗哨皆在,两人不由放下心来。此时只见楼梯摇动,却是有人上来,会也同道:“换哨时间还未到,怎么现在有人上来了?”
巴白年纪大些,心眼也多,嘘了一声,轻声道:“莫提醒他们,行装还未整理,正好时间宽裕一些。”
待到岗哨爬上来,巴白小声嘀咕道:“情况正常,无交接事宜。”抬头细看来人,却不熟悉,而且相貌不似族人,巴白意识到这是汉军前来摸哨,不由大吃一惊,想要大声呼喝,却感觉喉咙掠过一丝凉意,无论如何努力,却发不出半点声音。会也同正在弯腰收拾东西,闻听后面有声响,转身看时,却被一只有力的胳膊锁住了喉咙,另有一只大手在他后脑勺上猛然发力,两手配合,只听咯咯数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响声,会也同软软地倒在地上。
裴元绍带着部下精兵,隐藏在黑暗的草丛中,见部下斥侯麻利地拿下岗哨,皆换上蛮兵衣物,又顺利攻下哨楼,挥手做了一个手势,千名刀锋营士兵迅速起身,几个纵跃便上了大路,随即列成军伍,快速进入营门。
孟获部下损折多是步卒,剩余十万余兵马大半皆是骑兵。骑兵在南方培训不易,孟获此次志在必得,竟然带了近八万骑兵,总量占北洞蛮骑的一半有余。
裴元绍统兵进了蛮营,却未惊忧蛮兵,示意数支小队去对付巡逻哨,统领部下来到马场。看守马场的蛮兵不多,而且皆已睡熟,刀锋营士兵摸上前去,皆是一刀毙命,干净利落,竟无一人发出呼喝。裴元绍并未参与,他绕着马场看了一圈,统领一队士兵径往东行,指挥士兵迅速清除木桩,将寨墙拆出很长一段空档。
马场东门距离营寨外墙很近,刀锋营勇士此时成了工兵,很快清理出一片空地,外面涌来一大批汉军步卒,迅速进入马场,骑着一匹,又各挽起三四匹战马,依序开始陆续向外疾奔。
显然这些汉军并非步卒,十分熟悉马性,因此马匹虽多,但是丝毫不乱。马蹄声在夜晚十分响亮,附近蛮兵惊醒过来,过来探视之时,却遭到暗处冷箭的无情狙杀。
比及营中兵将警觉,营中忽然起了几个大火头,又有不少人大声呼喝,蛮兵军营顿时乱了起来,蛮将皆以为敌军劫营,纷纷唤起部下,皆往营寨前后门聚集,比及孟获带人过来察看,却见岗哨皆空,临近营门左右,烧了数顶营帐。
正在此时,有位蛮将匆匆来报,道:“马场出了大事,汉军正在抢夺马匹。”
孟获急忙带人去看,部下蛮兵于路不断遭到冷箭暗算,黑暗里不知汉军来了多少兵马,待冲破层层阻击,终于到达马场时,偌大场地只余下少量马匹,松垮松垮地散在四周。而不远处的刀锋营战士,骑在马上,往外撤退之时不断放箭袭扰。孟获心中大怒,下令部下去追,却忘了失了马匹,皆成步兵的蛮兵如何追上骑兵?
第一卷姜述篇VIP卷第293章孟获败退3
果不其然,只是不久时间,蛮兵皆垂头丧气地回来复命,说汉军退得甚快,沿途又有埋伏,黑暗里不知多少兵马,损折一些士兵,不敢继续追击。为了购买培训这些战马,孟获不知花费了多少精力银钱,今朝被汉军夺走,自是感觉十分心痛加肉痛。
到了次日清晨,孟获刚刚起床,尚未下达全军撤退命令,只听蛮将来报,道:“汉军在城头上游戏,这次……”
孟获见蛮将不敢往下说,道:“恕你无罪,接着往下说。”
蛮将犹豫半天,期期艾艾道:“汉军寻了数名尸体,吊在城门楼上,正在比试射箭,尸体上挂着白布,上面用汉字写着大王及主要亲属的名字。”
孟获昨夜失了大半战马,内心就弊着火气,来到营前远望,只见慧道关上热闹得很,不时响起阵阵欢呼声。反观自己麾下,蛮兵们皆气愤难平,却又无可奈何。孟获跃上一匹战马,往前边高兵看时,却见尸首外表罩着白布,上面用汉字写着人名,正中央的写着孟获,左侧写着孟优,右侧写得孟父的名字,旁侧便是孟获母亲、爷爷、伯父、兄长等嫡亲亲人的姓名。
一般人遇到这般情况,都会忍耐不住,何况孟获这样心高气傲之人?孟获双眼狠狠盯着关上士兵,似能喷出火来,但关上士兵却不理他,只是大声笑闹,间或听到汉军欢呼道:“射中孟母的xx了,又射中孟母的xx了。”
孟获心中火气再也憋不住,策马回到营中,整理队伍出营攻关。又命令部下迅速回去调兵,起合国之兵赶来争斗。
昨天损折九万余众,孟获部下仅余十万余众,如何能对关城造成威胁?攻城半天,又损伤兵丁三万余,阿会楠劝道:“汉军善于守城,故意激怒大王,就是想借此雄关消耗我族勇士,还请大王三思。”
孟获猛然省悟,下令大军回营,决定迁大营于罗烈河以南。迁营之时,汉骑以千人为单位,不断攻击后军,孟获这时才明白汉军偷马的目的,没有骑兵保护的步卒,在撤退途中又无法摆列军阵,对上汉军精骑如何迎战?
蛮兵后军在汉军精骑数次冲击下,终于崩溃,汉军也不急着追赶中军,只顾漫山遍野地追杀蛮兵。等到后军被杀得差不多了,又开始不间断冲击中军,孟获见这样下去,非得全军覆灭不可,下令中军摆起军阵迎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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