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啊?”关羽这么一问,不但马越不知道,就连傅燮和盖勋都不知道。
“因为他们收购木石是陛下的意思啊!”关羽认真地说道:“当第一批木石运送到的时候,张让遣亲信于河间起了大片宅地,那是宦官回购來的木石便都运送到那里,现在估计已经平地成观了,想想河间是什么地方吧……”
河间国,刘宏登基前他父亲世袭的封邑,马越突然全明白了,明白为什么张让在朝堂上接过奏疏的时候笑的那么轻描淡写,现在想來那都是耐人寻味。
张让在嘲笑马越狗拿耗子。
“陛下怎能如此昏聩!”盖勋只差捶胸顿足了,自己和傅燮窜动马越去跟刘宏提议的,这里面也有他的一份,可一心为了国事的他怎么能想到是个这个下场!“陛下便是要起宅邸,为何不言明,直接征发工匠去做就好了,为何偏偏要如此掩人耳目?”
“这在下就不知道了。”
关羽闭着嘴巴,他知道的东西都说出來了,剩下的就看马越要怎么做了。
“我知道。”马越轻轻点着头,看向盖勋,说道:“我知道陛下为何这么做。现在国库沒钱了,陛下想在河间起宅邸朝堂上那些大臣也都不会同意,肯定叽叽喳喳地说个沒完,只怕陛下荒废早朝也有这个目的。从这里面现套,国库什么都沒动,陛下自己的钱也分文未取,河间的宅子起好了,朝堂大臣对于十常侍的贪财已经习以为常,也都懒得因此事争论。上奏十常侍贪财的人有多少?远的不说,陈耽刘陶方才下葬,谁会再因为这个來得罪宦官?”
“呵。”马越自嘲地笑了笑,丧气地说道:“只有我这个凉州來的傻子,自以为一心为民……”
“三郎,别这么说。”盖勋拍拍马越的肩膀,他对马越心有愧疚,他和傅燮都是看重了马越侍中的身份才让马越替他们发声,否则也不至于如此,若他早知道个中内情,一定会自己上书刘宏,怎么能让小辈背这个责难。“你做的已经很好了,你很勇敢。”
“是啊三郎,别管怎样,我傅燮还有元固先生都会和你站在一起。无论如何你做了将作大匠就有结果,至少百姓不会再无端增税。”傅燮真诚地对马越说道:“卖官的钱不够我帮你凑,这些年的购赏我也存下了百金,都给你。”
盖勋说道:“不错,三郎一心为民,我这把老骨头也要为你出力,钱的事情老夫帮不上忙,你做了将作大匠老头子帮你打打下手,监督木石。”
去年帮助凉州的饥民,盖勋已经散尽了家财了。
“南容,元固先生。”马越看着面前字字肺腑的一老一少,委屈的脸上带着微笑,鼻子一酸就快要哭出來,一时间百感交集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是不住地点头。
关羽和阎行这时候听出來了,主公这是要买官,关羽问道:“彦明,前番讨黄巾你的购赏有多少?”
不等关羽说完,阎行听到盖勋与傅燮说到马越买官要钱的时候,他便已经起身嗖地一声跑了出去。
无论马越做的是对是错,他做家臣的就该支持自己的主公,何况马越这可是在为百姓请命啊!阎行一直都不是个正直、伟大的人,但在他眼里,马越现在一意孤行的就是一件伟大的事情。
关羽见阎行沒了影,自己在心里数了数自己这几年存下來的钱,这些钱本來是打算寄回凉州胡氏那边,想请让胡氏给关平寻个老师,有钱了过些好日子,但凉州的战乱让关口禁止出入,他对马越说道:“主公要做大事,羽此前存下百金,这便给主公取來。”
“主,主公,钱來了,钱來……唉呦!”
关羽走出正好和抱着盒子跑來的阎行装个满怀,一尺半的盒子散开,白的黄的散落一地。
阎行一边揉着脑袋爬在地上低头捡钱都抱在怀里一边说道:“主公你看,都是钱啊,彦明这儿有十,二十,四十……妈的,我要是能多杀些贼人就好了,主公,我这有四十五金。”
“咿呀咿呀,舅舅掉了。”尾随着阎行,屁股后面一个粉嫩嫩的小娃娃屁颠颠儿地跑过來,小万宁怀里抱着个金饼子跑了过來,捧着就跑到马越面前,被几案脚一拌直接摔进马越怀里,两手用力举着金饼说道:“舅舅给,主公用,给猪公。”
马越抱着小豁牙子万宁,看着捡钱的阎行,脸上带着和万宁一样年龄的笑容,眼睛向上看着,不住地眨眼。
鼻子怎么酸了呢?
第三卷桀骜不恭第七十八章将作大匠
<>将作大匠,将作监的长官。雅文言情职掌宫室、宗庙、陵寝等的土木营建,秩二千石,下属有石库与木工令丞。
出乎马越的意料,当他带着东拼西凑來的九百金入万金堂的时,刘宏并沒有真的找他要两千金,就连千金都沒要,仅仅是找他取了五百金就将官职给了他。
马越自是喜不自胜,刘宏只是轻飘飘地说了一句:马卿,你已位列诸卿了。
九卿之外,有三辅长官京兆尹、左冯翊、右扶风以及将作大匠,执金吾,大长秋的地位与俸禄都与九卿相等,因此并称为诸卿。
如今马越在名义上已经是诸卿,但他的地位嘛,他心里清楚的,他还差得远。
他这个官是买來的。
无论地位如何,他都是要做好这件事的。而且只有做好这件事,才能让他的名誉稍有挽回。
“至少我要让人知道,我马越不是为了私心跟常侍们夺下这官职的!”
第二日早,马越如此对彭式说着,便叫彭式带上弓箭,马越穿着一身官服带着头冠腰上别着熹平小环刀便出现在了开阳门。他是來这里见他的两名属官的。
“木工令王冯见过大匠。”
“石库司刘坏见过大匠。”
木工令王冯是个年过六旬的老人,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虽不献媚却让人觉得安详无求。仅仅是看他的感觉,马越就能猜到这位老迈的木工令应该已经在将作监呆了超过三十年的老人物了。石库司刘坏则是个年岁与马越差不了多少的年轻人,一双细长的狼眼,脸上法令纹很深,看上去有些凶相毕露的感觉。雅文吧
“我是马越,二位也许知道我的事,今后便是同僚,希望我等三人能齐心协力为陛下做事。”
王冯笑呵呵地点着头,刘坏问道:“大匠,您对我师徒二人有什么要求?”
“师徒?”马越自语一声,问道:“修补宫室需要多少木石,现在木库与石库收集到多少材料?”
“巨木与砖石等物,十不及一。”王冯将一卷作为记录的书简奉上说道:“日前材料俱已运送至库府,每三日便有州郡队伍将木石送來,届时便请您來监察。”
“恩。”马越轻轻点头,还不及对二人说些什么,便见迎面顺着城墙马道走下一中年将官,对马越拱手说道:“在下城门校尉赵延,见过将作大匠。”
赵延?马越看了两眼,不错了,此人跟赵忠面相上有七分相似,不过沒有赵忠长得好看,也许是气质的原因,这个赵延长得看上去更多像个老实巴交的工匠,而非是将军。
“赵校尉來寻在下,可有要事?”马越装模作样地问了一句,其实他心里太清楚了,这是替常侍给自己带话來了。而且马越心里非常清楚,这件事能不能做好,不但关系到三州百姓的赋税,走到这一步,已经不是他的身外之事了。这件事最终完成的如何,关系他日后的前途已经名声,如果他做不好,让刘宏看不上眼,那他的结果就只有两个。
要么在洛阳做个千石杂官直到天下大乱,要么就回凉州当自己的小土豪去……也许终其一生都无法再进一步了。
赵延对他笑道:“我能有什么事,还不就是替常侍们给大匠带个话嘛。”
“常侍们有什么话,校尉请说。”马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白了赵延一眼,“马越洗耳恭听。”
“嘿嘿。”赵延看马越做出这种攻击性十足的抵触表情也不见怪,笑着说道:“常侍们说了,既然是马君想做这件事,他们总是不好拦着的,也不会怪您,您若是缺钱了,只需派个家奴随意去哪个常侍府上带个话,自然有您用不完的钱财,不要为了些许钱在朝堂上惹得别人笑话,搞坏双方的关系。您若是想求名,那常侍们成全您,常侍们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只是希望您不要再有下次了。”
马越愣住了,他舔了舔嘴唇,五次三番地张口话到嘴边却说不出來,最终开口说道:“请您转告常侍,马越此次非是为己,但谢过常侍体谅了。”
“恩,您能了解常侍们的苦心就好,无论您出于什么目的,常侍们是不愿与您为敌的,都是一步步走到如今,您更应该了解我等的不易,常侍说了,出了这样的事情是不愿看到的,下不为例。”赵延笑着说道:“对了,张常侍今晚请您过府,您可否赏脸?”
“请您替我谢过常侍,马越会去的。”
赵延心满意足地走了,马越驻足城外愣了很久。他知道张让赵忠等人是在笼络他,他看出來了。他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赵延若是带着刀子來威胁他,他才不管赵延是不是赵忠的弟弟,直接拔刀斩了都不奇怪,可偏偏张让赵忠等人那么爱财,却宁愿舍了这些來请他过府,他若再不去,真是给脸不要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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