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所以矢志击败步惊云,就是为了彻底占有雪缘。
可雪缘宁愿陪步惊云死,也不愿与他同生!
然而,步惊云站了起来。
“缘,不必担心。他杀不了我。”
他再度站了起来,一步、一步,他步履沉重,但走得亦甚为坚实。
然而就连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此战胜算绝少。
他本是为仇而生。
若不是为父亲霍步天复仇,他早已死了。
他今天终于报仇了。
然而他还未死。
他想与雪缘共度余生,但他一直以来依靠仇恨驱策的功力,已消失无踪。
他对雄霸,已无仇恨。
没了仇恨,就没了不哭死神。
步惊云虽然还是步惊云,但步惊云已不再是不哭死神。
他功力虽然不弱,如今却只能发挥八成。
但在往常,他向来是十成功力发挥十二成、甚至发挥数倍!
死神没有了必死的信念,又怎能赢过强横的神将?
“缘,无需担心。”
步惊云拍了拍雪缘的肩头,忽的伸手疾点雪缘的大穴。
雪缘震惊无比。
天邪、展小狸、甚至帝玄机亦是震惊无比。
唯独神将处变不惊,他的眼神中似有欣赏,他与步惊云,惺惺相惜。
这,才是与他神将相配的情敌!
“来吧,步惊云,老子要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再战!
步惊云再度使出剑廿二。
神将没什么花哨的招式,只是双掌迎上去。
一力降十会。
步惊云再次被拍飞,狂喷鲜血。
“放心,我会给你一个痛快。”
神将慢慢抬起了右手,手上黑红之色不断变换,显然是在聚集劲力。
而步惊云甚至连站起来都无法做到。
为了给步惊云这个情敌一个体面的死法,神将一定要运满十成功力才可以。
这是对步惊云的尊重,亦是对他自己的尊重。
他似乎已经忘记了帝释天的吩咐,忘记了帝释天命令他务必将步惊云抓回天门。
神将的右臂似已凝聚了全部的劲力,但他仍未拍下这一掌。
难道他也在等待步惊云站起来?
只是,步惊云伤得太重,站不起来了。
神将叹了口气,右掌猛地拍下!
这蕴含着神将霸烈无匹的功力的一掌,结结实实地拍了下去!
“咔咔……”
雪缘“噗”地喷出一蓬鲜血,挺拔的胸膛塌陷下去,一侧的肩膀骨骼尽碎。
雪缘?
为何竟是雪缘?
为何竟是雪缘!
神将愣住了。
天邪和展小狸愣住了。
挂在树梢上的帝玄机也愣住了。
为何竟是雪缘!
雪缘此刻伏在步惊云的胸前,气若游丝。
“阿……铁……我们死后,会……下……地狱……吗?”
“会。你虽没杀过人,甚至没做过坏事,可你是步惊云的妻子,而步惊云罪孽深重,一定会下地狱,是以连你也牵累了。缘……你会怪我吗?”
“你真……傻……我怎会……怪罪……自己的……相公……呢……”
“缘……我不要你死,我们还要生下一对儿女,我们还要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雪缘微笑,她又咳了一声,又咳出血来。
“能……死在你……怀里,我……好开心……”
步惊云已经无话可说。
“别……这么……一副……表情,我们……一定会……再……相见……”
雪缘终于耗光了自己所有的力气,缓缓闭上了双眼。
她的笑容甜美,嘴角亦挂着微笑。
想来为了所爱的人而死,也未必就比长相厮守差了。
为了所爱的人而死,甚至比长相厮守更好!
只因这世上有太多长相厮守的夫妻,最终反目成仇,只因人心易变!
传言,绝世好剑是天下至寒之物。
若要让天下至寒之物开锋,须得天下至热的东西。
不知雪缘的鲜血,是否够热?
又不知爱妻的死,能否让不哭死神,流出一滴眼泪?
步惊云仍未落泪。
但步惊云已站了起来。
不哭死神,回来了。
雪缘耗尽全力冲破了他封住的穴位,替他挡下了神将豁尽全力的一击。
她为了救他,甘愿去死。
步惊云又回头看了一眼雪缘。
缘,你放心,我很快就回来陪你。
但在与你相会之前,我还有一件事要做。
那就是……为你报仇!
步惊云体内真气极速流转,幼年时修习的霍家剑真气、偷学自黑衣叔叔的悲痛莫名真气、师承雄霸的排云掌气劲、于凤溪村接收释武尊的如来神掌真气、修习圣灵剑法的圣灵剑气、承自于岳麒麟臂的麒麟火劲,与自神处得来的摩诃无量,这七道气劲,在他体内冲破了相互之间的界限,彻底地融汇贯通!
“偿还吧,神将!”
摩诃无量以一御六,七气归一!
而步惊云今次使出的剑招,正是——
悲痛莫名!
他悲恸,他已欲哭无泪。
一刹那间,与雪缘一起度过的日日夜夜涌上心头,他愈是在脑海中看到雪缘的音容笑貌,他便愈发地悲痛欲绝,他愈悲恸欲绝,悲痛莫名的威力便愈大!
密密麻麻的剑网以绝世好剑施展开来,纵然这柄剑尚未开刃,又有何妨?
神将惊呆了。
神将发现,自己竟动不了了。
神将从未见过如此凌厉的剑,也从未感到过如此痛彻心扉的悲恸,如此彻骨的寒意!
纵然是当年的神能够发出更为雄厚的摩诃无量,亦无法有今日步惊云这一剑的凌厉!
一剑。
步惊云只用了一剑。
神将击败步惊云用了两掌,而步惊云的反击,则只用了一剑。
神将的两掌将步惊云打得起不来。
步惊云的一剑,让神将——
尸骨无存!
步惊云转身抱起雪缘,神将的身体才犹如积木被推翻一样哗啦啦地散落下来,成为了地上的一滩肉泥血水。
天邪、展小狸、帝玄机俱是震骇莫名,目视着步惊云抱着雪缘的身影,跌跌撞撞,消失在了暮光的彼方。
249死得其所
“叮”地一声脆响之后,两人错马分开,佐佐成政不无遗憾地甩了甩手,将太刀收回了鞘中。
须臾之间,青备已经被越后骑马队凿穿,几百人的阵型像是一块农田被犁了一遍一样,支离破碎,到处都是倒地的伤者和尸体,受伤的战马失了主人,伏在一片片的血泊中阵阵哀鸣。
佐佐成政已经带着越后骑马队冲了过去,冲向不远处北条氏康的本队!
而青备大将富永直胜则是震惊地盯着掉落在马蹄旁的一截断刀,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这柄曾经斩杀过厉鬼,数百年来战无不胜的名剑鬼丸国纲,竟然……断了!
竟然只是被佐佐成政用寻常的太刀砍了一刀……就断了!
什么天下五剑,什么斩杀过厉鬼的名刀……也就这样嘛!富永直胜恼怒地将手里的半截太刀扔了下去,断刀的刀锋斜着插入地面,犹没至柄!
另一侧由北条氏康亲率的中军,则是停下了脚步,背靠着茫茫的利根川再次结阵。
“生死关头,还有什么可以畏惧的呢!战斗吧,北条家的武士们!”
北条氏康早已下了战马,举着一杆长枪在阵中大呼小叫:
“与其被逼到利根川中溺亡,不如举起武器与越后人死战,我与你们同在!”
“胜利,与我等同在!”
“嘿—嘿—吼!”
尽管刚打了一场败仗,处于极端的劣势中,北条氏康还是鼓舞起了军队的士气,还喊出了胜仗时才会吼出的欢呼。
两支越后骑马队合流之后,佐佐成政亦是扬起了太刀:
“只要取下北条氏康的人头,整个关八州都是你们的!”
“杀!”
马蹄声再度响起,闷雷也再度笼罩了利根川的东岸,越后骑马队从两侧齐头并进,宛若巨鹰张开的一双翅膀,在北条军的足轻大阵上来会地扇动着。
这一次,越后骑马队放弃了车悬阵,采取了最传统的磨盘割肉方式,一层一层地削下北条军足轻大阵的血肉来。
像是两柄锋利的太刀,越后骑马队每次从北条军阵势的边缘冲过,就必然收割一茬人头和生命。
北条氏康竟然也毫不退缩,一遍又一遍地鼓舞着士气,更是数次挥着长枪站到了阵前,家督亲自与前线士兵一起搏杀,无疑是给北条军注射的最后一针兴奋剂!
佐佐成政曾经无数次揣摩过北条氏康的形象,却没有想到氏康也是一个嗜血的战士!
在一圈又一圈地宰割之后……北条军的阵中已经不足两千人,一击制胜的机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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