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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沈栗 (诚仪鲤)



沈怡记挂着沈栗的诺言,只盼女儿能享受香火,巴巴求人捎信过来。

踟蹰良久,沈栗终于开口与李雁璇提及此事:“……到底与我有关,将她牌位挪过来,一则教她走的安心,二则教姑母心里慰藉。只此事是我临时决定的,有些对不起你。”

李雁璇倒未觉难过。

沈栗回来后,香栀便悄悄与她提起过这位表姑娘:“那位性子莽撞,少爷并不喜欢,只怜她去的凄凉。”

李雁璇怀沈宣时还曾被母亲说动要给丈夫纳妾呢!满景阳的官宦人家,沈栗的房里算是十分清净的,她出门只被别人羡慕:比沈栗还要大上三岁,却能将丈夫紧紧抓住,房里再没半个新人。竟还有悄悄向她讨教御夫之术的。

李雁璇未觉自己有何手段,凭沈栗的心计,也不是她能谋算的。丈夫待她是真的好,也曾说过不想有庶子,这让她心里安稳,做事大气,夫妻间越发和睦。如今又不是活人进门,也不是沈栗的心头肉,何苦为这个拈酸吃醋?

倒是田氏与沈淳颇为不悦,哪有男子捧女孩牌位的?何况是妾!沈栗如今又是什么身份?传出去官威何在?

倒是老姨太太王氏心疼外孙女早夭,抛弃往日倔强,舍下脸面亲自来求。

田氏思前想后,叹息道:“到底也是沈家的血脉,怡姐儿当初在家也算乖巧,便给那孩子一份体面吧。只不准有半点风声传出去!”

沈淳沉声道:“有情有义是好事,为父也不责怪你,但日后不可擅作主张。”

沈淳倒非冷血,只是疏远的庶妹和早夭的侄女到底比不上自己的儿子珍贵。

沈栗恭声应是。遂打发人往龄州请古冰容牌位。照他事事周全的脾性,原想亲自前去以示郑重,但他是朝官,无事不得离开景阳,只好写信细细说明。考虑古家败落,又附赠银两补贴。故此虽古家的事情与沈栗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古逸芝也只记他的好——没有沈栗周旋,古家人未必能保得性命,女儿也难以归葬坟茔。

此事不足为外人道,沈家也只是悄悄开了祠堂,给那可怜女孩的牌位谋了个角落。

第三百四十八章宦官与空谈

忆仙亭那一场爆炸似乎宣示着湘王府落败的开始。重伤属官不能应差,天谴流言的扩散也令湘王挠头。与之相对的,才经武镇压了郁家门人,开始全力攻打湘州。湘缗商团的崛起收拢了夷民的心,到后来甚至引导缗州官军穿过禺山密林攻打湘州。

在这种背腹受敌的情况下,湘王府顾此失彼,节节败退。而最终摧垮湘王府的不是朝廷大军,而是湘王的四儿子。这位公子出其不意杀了他的兄弟们,“俘获”了他的父王,意图向朝廷乞降保命。

天气转凉时,打了将近四年的平湘之战终于结束。

才经武率军归来,奉皇帝旨意午门献俘。满城轰动,夹道相迎。此时正逢今年第一场雪。酒肆瓦巷中时有书生引吭,颂皇上英明,天降瑞雪荡乾坤;亭台水榭处常见红袖招摇,赞英雄了得,抛洒碧血报君恩。

沈栗与才茂在酒楼上凭窗眺望,看才经武引骑在马上,引导军士押解湘王进城。

军前归来的士兵换了新鲜衣甲,斗志昂扬,这是难得露脸的时候,须得行动精神。便是一向严肃的才经武也微露笑容。

才经武心底确实兴奋不已,为将一生,能碰上几次平叛?偏教自己赶上了,偏教自己打赢了!

沈栗笑道:“才将军壮志得舒。”

“托皇上洪福。”才茂笑道。

二人正在说赞,忽听旁边隔间里有人高声谈论:“家国不宁至有妖孽当道!一个内监也敢窃居高位夺权争功,蒙骗皇上摒弃玳国公府,令忠臣含冤,视我盛国无人也。夫君子……”

沈栗与才茂面面相觑:这是骂才经武呢!

才茂立时大怒,手一挥,一旁侍立的随从们拔刀上前,将充当墙壁的薄薄木板劈开,直接进了隔间抓人。

隔间里立时鸡飞狗跳。

才茂带着的都是缁衣卫,比起平常衙役下手只有重的,没有轻的。故此隔间里的人被揪过来时尽皆鼻青脸肿,涕泪横流。

才茂冷哼一声:“原来是几个秀才,百无一用是书生,也就耍嘴皮子的能耐。”

忽觉失言,瞄了沈栗一眼——沈栗也是读书人,何况论嘴皮子的厉害,他也是朝中少数能与言官放对的人。才茂这句话倒好巧不巧能让他对号入座。

沈栗轻笑,向才茂微微摇头示意并不介意。

被揪过来的书生怒道:“我等是国子监学生!你们缁衣卫胡乱抓人,殴打学生,我等要告你!”

才茂漠然道:“继续揍。”

又是一串儿哀天叫地。

沈栗默然旁观,只见打的着实重了,方才劝了一句:“才将军方归,不要打死了人。”

才茂方令人住手。

此时房间外有人探头探脑,见是缁衣卫拿人,又都散去。

那几个书生多抱头蹲着,狼狈不堪。才茂冷笑道:“你等诋毁朝廷命官,打你是轻的,本官还要问你个诽谤之罪!”

书生们才知自己为何挨打,登时有人愤愤不平道:“我等读书人议论些治国之道,你们懂得什么?”

“内监与缁衣卫蛇鼠一窝,何须与他们辩解?”

“武兄,不料我等今日竟受这些奸佞的陷害,来日还请令尊代我等向皇上进言,缁衣卫飞扬跋扈,实非百姓之福也。”

“哟,”才茂笑道:“我还奇怪各位怎么一副有恃无恐样子,原来是有靠山的。”

那被称为武兄的忽然叫起沈栗:“你是沈大人,我认得你。”

沈栗微微诧异:“不知这位秀才高姓大名,沈某却不记得见过阁下。”

“学生武稼,家父督察院右佥都御史武宴。”那人道:“前些时候贵府榜前捉婿,小人曾随家父登门贺喜,远远见过大人一见面。”

提起武宴,沈栗倒有些印象:“原来是武兄当面。”

武稼急道:“大人得皇上称赞,乃是青年表率,为何要与这些缁衣卫来往?他们胡乱打人,大人为何袖手旁观?大人是东宫属官,常伴太子殿下左右,千万不要被奸徒蒙蔽。”

沈栗轻笑,这人不愧是言官之子,张口就有些劝谏的意思。

才茂冷笑道:“若非沈大人拦着早打死你!”

武稼不理,只看着沈栗。

才茂大怒。

“缁衣卫也是皇上的臣子,人有好坏之分,不能一概而论。阁下为何言必称小人?”沈栗笑眯眯道:“至于本官为何‘袖手旁观’……”

沈栗一指才茂:“这位就是阁下方才提到那位才将军的义子,缁衣卫千户才茂。当面叱骂人父,在下也不好为各位说话。”

武稼愕然。骂人骂到别人儿子面前,两方又都是官宦子弟,沈栗是把此事当做纨绔们互相殴斗,立在一旁看热闹了。

可这不是互相殴斗,而是单方面殴打!

武稼摸摸嘴角,不甘道:“自古以来宦官误国……”

还敢说!才茂顿时暴跳如雷,抬手欲打。

沈栗拦道:“打死了他,岂不坐实了飞扬跋扈?”

“不打死这杀才,在下有何面目去见家父!”才茂怒道。

沈栗有些佩服地看向武稼,此时仍旧不依不饶,坚持“真理”,不是真勇士,便是真逗逼。

“自古以来是有宦官误国的例子,”沈栗皱眉道:“自古以来也有空谈误国的前例。”

武稼辩解道:“我等非空谈。”

“你曾到军前为国杀敌?”沈栗奇道。

武稼道:“学生是文人,自是不能杀敌。但学生常做诗赋,斥湘王之不悌。”

“武兄擅诗赋,文采斐然,读之郎朗上口。”有人道。

沈栗眨眨眼,询问:“那你的诗赋激励了多少人去军前效力?”

众人哑然。武稼的诗赋好,也只得过助教称赞,在同窗中传阅。往来皆文人,无非称几句好诗,哪个能去投军?

“或是有人读了你的诗赋后慷慨解囊,为平叛之战捐过钱粮?”沈栗道。

众人茫然不语。

“或是你们自己捐过钱粮?”沈栗问。

武稼抖了抖唇。

“那你们说说,在才将军领着兵将们在湘州浴血杀敌时,你等做过什么切实有利于平叛的事情?”沈栗叹息道。

“忙着书文骂家父呗。”才茂冷笑道:“这些杀才,读了两本书便不知天高地厚,恨不得跑到乾清宫去指导皇上治理国家!”

这话着实重了,武稼可不能认下,忙道:“我等不敢……”

“你们是该‘不敢’,”沈栗轻声道:“人当常怀敬畏。皇上令才将军领兵平湘,是因为相信才将军能够做到。而其他人,比如你我,是拼了命也做不到的。这便是你我应该尊敬才将军的地方。宦官是有误国的,但你等不能因为才将军的出身就说他误国,这对将军不公平,也显得你等……太浅薄!”

才茂解气道:“对,就是这个意思!家父出身内监关你们什么事?家父忠于皇上,能打胜仗,岂是你们这些小人可以随意议论的。”

武稼郁郁道:“但是朝中武将众多,何必非要才……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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