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赐可不知道这里面的典故,他甚至连这首诗的名字都不知道,更不要说谁是崔护了。心说这要是有电话,留个电话号码,加个微信什么的,走到哪里都找得到,如果两人心意相投,莫说一夜情,喜结连理也未尝不可啊。
他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着这些不太干净的东西,脸上的表情就变得十分精彩了,李清照见他不言不语,低头望去,发现这位小太子眉目扭动,表情怪异,奇道:“太子弟弟,你想什么呢?”
赵天赐啊了一声,胡诌道:“我在想姐姐的词呢!”
“我的词?”李清照大感有趣,问道:“你还记得我的词?”
赵天赐想了想吟道:
“常记溪亭日暮,
沉醉不知归路。
兴尽晚回舟,
误入藕花深处。
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李清照笑道:“这是我年轻时做的。你知道也……”她本想说“你知道也不奇怪”可是忽然想到他只是一个三岁孩童,怎么可能知道呢?想到这里,下面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太子爷的心情又变得阳光明媚了,随口又说道:
“生当作人杰,
死亦为鬼雄。
至今思项羽。
不肯过江东。”
李清照脸色变得更加奇怪,定定地望着满脸得意之色的小太子。此时的小太子爷自信心无限膨胀,张口就来
“昨夜雨疏风骤,
浓睡不消残酒,
试问卷帘人,
却道海棠依旧。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风柔日薄春犹早,
夹衫乍著心情好。
睡起觉微寒,
梅花鬓上残。
故乡何处是?
忘了除非醉。
沈水卧时烧。
香消酒未消。
”
太子爷只顾着卖弄了,完全没去看李清照已经变得苍白无比的脸色。
李清照猛地蹲下身来,拉住赵天赐的小胳膊急问道:“这些词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赵天赐被她抓得有些疼,这才意识到这位李姐姐不对头了。
“怎么了姐姐?”
“前几曲也就罢了,后面这曲菩萨蛮前几日刚刚做好,还没誊稿,你是如何得知的?”李清照急道。
“啊?”赵天赐傻眼了,只顾着显摆了,却忘了正主在这儿呢,这些词是什么时候做成的。他完全不知道,这下可闹了大乌龙了。
“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李清照死死地盯着他不停地追问。
赵天赐就算胡诌的本事再大,也不可能把这个谎给圆回来,他见李清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大有一口把他吃掉的意思,便索性把心一横,“姐姐,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啊?”李清照愣了一下,“前世今生?”
“对!”赵天赐故做老成地挺起胸膛,目视远方。轻声道:
“草际鸣蛩,
惊落梧桐,
正人间、天上愁浓。
云阶月地,
关锁千重。
纵浮槎来,
浮槎去,
不相逢。
星桥鹊驾,
经年才见,
想离情、别恨难穷。
牵牛织女,
莫是离中。
甚霎儿晴,
醍儿雨,
醍儿风。”
“这……这也是我做的吗?”李清照脑中一片迷糊,她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赵天赐郑重地点了点头,“正是!”
“奇怪了!”李清照失魂落魄地问道:“你……你如何得知……”
赵天赐回过头来,尽量让自己的目光里多一些深情,“姐姐,前世我们就曾相识!”
“真的?”李清照目光迷离。
“真的!”太子爷决定让戏演得更真实些,他抬起手来,轻轻抚摸着李清照的脸,“前世,你是我的女人!”
此时他的眼中应该饱含热泪,可是……太子爷没有啊!
无论他怎么努力眨眼睛,也没有!
如果李清照头脑清醒些,对这个挤眉弄眼,故做姿态的小家伙一定会饱以老拳,可是……她是李清照,一个刚刚失去至亲之人,多愁善感的婉约词人!
所以,她信了!
她一把抱过太子爷小小的身体,喜极而泣道:“是了,一定是了!明诚刚刚离我而去,上天便把你派了来给我,免我后半生孤苦无依的是不是?”
“是!”赵天赐搂着李清照的脖子,“我会照顾你一生一世的!”
李清照拼命地点着对。
此时的天地之间,出现了两个疯子,一个是装疯,一个是真疯!
良久之后,李清照情绪稍稍平复了些,她抬起泪眼,捧着太子爷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太子弟弟,这不是做梦吧?”
“不是!”赵天赐重重地点了点头,“都是真的,你是我的女人!”
李清照笑了,拍了拍他的脸蛋,“可能前世我是你的女人,今生就算了吧,等你长大,姐姐都成老太婆了。你就给我当个弟弟吧!”说完又把他紧紧地抱在怀中,久久不愿放开。
赵天赐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人家没把他当成儿子就不错了,谁让他这么小呢?
第277章君权神授,神在哪里?
李清照的变化简直可以用“翻天覆地”来形容,匆匆服满了七天丧期,便拖着她的全部家当进宫了。
赵天赐在他的寝宫旁腾了几间屋子出来给她,这位李大家的家当之丰,让他这位见过些“世面”的人都合不上嘴了。
“姐姐,这幅王羲之的字画是真的吧?哇噻!价值连城啊!”他摸摸这个,看看那个,随便拿出一件出来拍卖,就够他八辈子坐吃等死的了。
李清照换了一身淡雅的便装,头上乌发高高盘起,脸上光彩四溢,根本就不是几天前那个刚刚经历了丧夫之痛的新寡之人。
“没错,都是真迹。”李清照笑道,“单凭这些东西,姐姐我也能衣食无忧了。”说到此处她神色黯淡下来,“不过对于一个死了丈夫的妇人来说,这些东西并不会给我带来好运。”她转脸嫣然道:“不过我现在攀上了你这棵大树,就什么顾虑烦恼也没有了。”
赵天赐咧了咧嘴,“我可不是什么大树,顶多算一棵小树苗吧?”
“小树苗总有一天会变成大树的!”李清照笑道,她忽然脸上一红,仿佛想起了什么,看了一眼流连在书画丛中的小太子,神色顿时黯淡下来。
范浚的病是从心上得的,仅管赵构把翰林医官都轮番派了个遍,也没人能让他好起来。
接连四五天也没见到这位范大先生,太子爷赵天赐虽然感到很轻松,但是他从李纲和吕好问的言谈表情上判断,他们的意思是让他去一趟。
其实这位太子爷是在装糊涂,吕好问对他说:“尊师重道乃为人弟子之首要,老师生病,弟子应该服侍床前。”
于是,赵伯琮去“服侍床前”了。
李纲可没吕好问那么委婉,直接问太子爷,“你的老师病了。你不知道吗?”当然了,他不会傻到直呼太子为“你”,但也就是这个意思吧。太子爷赵天赐一百个不愿意去,只得说“过两天。没准过两天沈师傅的病就好了呢?”直接就把李纲愤怒的目光忽略不理。
可是到了李清照这里,他就装不下去了。
“太子弟弟,沈先生为何得病你最清楚,你去陪个不是,他也许就好了。”李清照的和风细雨效果当然比那两个老家伙强得多。当天下午,太子爷赵天赐就提着一大堆东西去看他的师傅了。
当然了,作为一个年仅三岁的孩子,他是提不了什么东西的,但是让人提到门口,然后他再气喘吁吁地挨个提溜进去,这点小把戏他还是会的。
范浚的病还真是不轻,躺在床上不停地说胡话,满屋子都是中药味。赵天赐打了个喷嚏,来到病床前。赵伯琮接过他手中的东西放到一边。轻声道:“太子弟弟,老师刚刚睡着。”
赵天赐撇了撇嘴,“我刚刚还听到他喊我的名字呢。”
赵伯琮小声说道:“老师每次睡前必须要喊你的名字三次!”
赵天赐又撇了撇嘴,“不是哪个院子里的姑娘跟老子同名吧?”
赵伯琮愣了一下,“院子?”
赵天赐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了,你还小,等你再大些就明白了。”赵伯琮瞪了他一眼,“你好象比我还要小两岁呢!”不过他可没敢说出口。
赵天赐爬到床上看了一眼范浚的脸,贴在他耳边低声道:“师傅。你老婆来了!”
谁知这一招还真有效,沉睡中的范浚竟然睁开了眼睛,“在哪里?”
“在路上!”赵天赐一脸的坏笑。
“岂有此理!”范浚话音一落,便剧烈咳嗽起来。
不过他说的也没错。范大先生的那两位夫人的确在路上了,这当然是他赵天赐偷偷吩咐人去请来的。
“伯琮哥哥,我和老师说几句私房话,你想不想听啊?”赵天赐瞪着赵伯琮问道。
“好啊!”赵伯琮靠前一步,见太子爷脸色不对,小拳头也握得紧紧的。连忙改口道:“哎呀,外面的药快熬好了,我去看看。”说完转身,一溜烟地跑掉了,那动作麻利迅捷,煞是好看。
“太子殿下……”范浚想坐起来,赵天赐按住他的肩膀说道:“行了,省点力气吧,过不多久你的夫人们就到了。”见范浚神色不善,赵天赐忙转移话题,“老师啊,是不是感觉信念崩塌,孜孜以求的东西原来是一场空,整个世界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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