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多月,李弘虽然一直忙于事务,却一直没有搁下锻炼身体,是以现在这副身子虽算不得壮硕,却也不像以前一样是风一吹就倒的样子了,而贺兰敏之却仍是一副被酒色掏空了的身子。
是以李弘眼见贺兰敏之张牙舞爪的扑了过来,反手就是一个巴掌,打在贺兰敏之那张俊秀的小白脸上,登时出现了五个红通通的手指印。
被李弘打了一巴掌的贺兰敏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程武一个闪身擒住了。
他也没想到贺兰敏之竟然如此跋扈,连太子都敢打,这事说轻了是表兄弟打架,说重了贺兰敏之就是行刺太子。
何况若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让太子殿下挨了打,他这个亲卫首领也就干到头了。
是以程武此刻也顾不得贺兰敏之的身份,直接出手擒住了他。
“程武你这个混蛋,竟敢对本国公无礼,我要让你全家都去死!李弘你这个贱人,你敢打我,等着被废吧!我要……”
贺兰敏之刚刚从被打的惊愕中醒悟过来,就被程武擒住了,口中不断的喝骂,李弘眉头一皱,又是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这一下李弘可是蓄足了力道,直接打的贺兰敏之嘴角见血。
然后李弘便命人堵住了贺兰敏之的嘴。
只是此刻的李弘心里却已经是怒火滔天,恨不得当场打死贺兰敏之这个混账东西!
因为李弘终于想起来自己为什么如此厌恶他了!
贺兰敏之生的一副好皮囊,是出了名的贪花好色,长安城里不知道多少良家妇女被他凌辱,而碍于帝后的宠爱,根本没有人敢动他。
不料他这个色胆包天的东西,竟然将色心打到了李弘的头上,在李弘十五岁那年,武后指了一门亲事给李弘,是司农少卿杨思俭的女儿杨氏,贺兰敏之竟然垂涎她的美色,将她诱骗出来凌辱之后又送了回去。
后来杨氏不堪此事,回去之后便上吊自杀了。
而当时的李弘听说此事之后,气的当场拿剑要杀了这个混蛋,可最后却是被武后制止了,最后在武后的母亲杨氏的祈求下,武后只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当时立杨氏为太子妃之是个意向,并未正式下旨,李弘也不好大肆追究,只好咽下这个哑巴亏。
何况这种有损皇家颜面的丑事,武后也不愿张扬,是以最后只能不了了之,也正是因为此事,让武后和李弘之间有了一道无法弥补的裂痕。
或许是因为此事太过耻辱,这段记忆被原主留在了最深处,要不是今日贺兰敏之激怒了李弘,或许连这段记忆都不愿再被翻起。
不过这个原主真是个窝囊的混蛋,理清了记忆,李弘不由得在心中破口大骂,绿帽子都戴到这个份上了,早就该一刀了结了他。
虽然在心里已经给这个家伙判了死刑,可现在李弘却没心思理会他。
眼见客人都已经被请了出去,李弘转身从地上捡起那块令牌,冷声道。
“六弟可认识这个?”
第十六章:真相
李贤愣愣的从李弘手里接过令牌,看样子早就被这副场面吓傻了。
“这……这是我府上的……”
听见李弘的问话,李贤似是还处在呆滞的情况中,开口说了一半,突然脸色煞白,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生生的止住了话头,像是接住了火炭一样扔掉了手里的令牌。
大堂中早已被清干净了人,只有贺兰敏之被堵住嘴以后的“呜呜”声,铜铸的令牌掉在地上“叮呤当啷”的清脆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李贤呆滞了一下,紧接着便急急的开口道。
“太子……太子哥哥,小弟冤枉,冤枉啊!”
“哦?看来是认识了?那便给五哥解释一下这东西的来历吧!”
王府的令牌每一枚都铸有特殊的暗记和序号,每一个序号对应一个人,这也是李弘笃定能够揪出幕后之人的原因。
而且看李贤的样子,他明显知道这个令牌的来历,所以才能够一眼就认出来。
“这……这……”
李贤却是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这什么?六弟,五哥自问一向待你不薄,没想到你竟做出如此之事,着实让五哥痛心啊!”
李弘突然神色激动起来,指着李贤说道。
“五哥,不是这样的,行刺一事真的和小弟无关啊!”
李贤急急的解释道。
“孤说你和行刺一事有关了吗?”
李弘眼中露出一抹笑意,却是提高了声音,一甩袖袍,紧接着呵斥道。
“还不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来!”
“这,太子哥哥容禀……”
李贤颓废的瘫了下来,缓缓说道。
“这令牌确是出自小弟的府上,可就是借小弟八个胆子,小弟也不敢行此大逆之事啊,其实在一个月前,小弟府上便莫名其妙的失踪了一个侍卫,当时小弟也没有在意,反正之是一个区区侍卫,丢了也就丢了,自有长安令去管此事!”
李贤看着李弘,一脸委屈道。
“可是在几日之前,小弟却意外听闻太子哥哥在承天门遇刺,还伤及了嫂嫂,小弟本想隔日便前往东宫看望,没想到表哥赶到小弟府上,说在刺客身上找到了雍王府的令牌!”
“这下子小弟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所以这几日一直躲着太子哥哥,可这些令牌都是有记录的,太子哥哥尽可去王府翻查,小弟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有半点欺瞒!”
“这么说,此事和你毫无关系喽?”
李弘却是一脸玩味的问道。
“小弟发誓,这次太子哥哥皇城遇刺绝非小弟指使,否则叫小弟死无葬身之地!”
见李弘似是不信,李贤一脸信誓旦旦的赌咒道。
见李贤这样发誓的招数都使了出来,李弘也渐渐放下了疑心,转身看向贺兰敏之,这么说的话,今天还真是意外之喜。
虽然李弘一向和贺兰敏之不和,但之前却未曾怀疑到他的身上去,可按照方才李贤所言,自己遇刺第二日贺兰敏之便赶去雍王府对李贤说了实情。
这就不得不惹人怀疑了,当时消息未曾扩散,外界最多知道在皇城遭遇了刺杀事件,贺兰敏之又如何知道那刺客身上带着雍王府的令牌,又赶去雍王府警告李贤的。
“解开他的嘴!”
李弘倒要看看,这贺兰敏之又对此事作何感想。
“呸,李弘你这个贱人,借了你的狗胆……”
“啪!”
那贺兰敏之出口便是污言秽语不断,让李弘颇为恼怒,他不是性子暴躁之人,可面对这贺兰敏之却总是忍不下心中的烦躁,难道是原主对贺兰敏之的愤恨在影响着他?
又是一巴掌打在贺兰敏之的脸上,一下子打掉了贺兰敏之束发的玉冠,披头散发,俊俏的小白脸肿成了包子,样子狼狈至极,一双小眼睛里泛着噬人的光芒。
李弘毫不怀疑,此刻要不是程武仍旧抓着贺兰敏之,他肯定敢冲上来真的来一次行刺太子的戏码。
“嘴巴放干净点,孤问什么,你答什么!”
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方手帕,唔,好像是小丫头给他的,李弘擦了擦手,平静的说道。
别人怕他贺兰敏之,可说实话,李弘却是不大惧怕他,反正戴至德也对他说太子现在风头过盛,那就犯几个小错好了,就算闹到帝后那里,一个是侄子,一个是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又没有受伤,李弘顶多受一顿训斥罢了,又不会掉块肉。
何况,他和贺兰敏之的过节别人不清楚,武后和李治可是清清楚楚,他倒不信,武后会为了这点小事废了他这个太子,嘿嘿,又能报仇,又能减轻自己在帝后心中的威胁,这种好事,上哪找去。
李弘越看越觉得贺兰敏之真是一个绝好的出气筒,既没有实权,又打不过自己,还跟他有仇,真是不打白不打,一念至此,李弘竟想接着再打几个巴掌,不过看贺兰敏之此刻的可怜样,倒是抑制住了这股冲动。
真不知道原主一个堂堂的太子怎么会被这种货色欺负成那种样子,李弘撇了撇嘴,在心中把原主大大的鄙视了一番。
“李弘,你……你这是私设公堂!”
又挨了一巴掌的贺兰敏之总算是醒悟过来,现在人家人多势众,自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心中又一转念,这个疯子不会想在这里弄死他吧,以自己之前和他的过节,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啊。
这要放在以前,贺兰敏之根本不会有这个念头,无他,以前的李弘那个古板懦弱的性子,最多训斥他几句,哪敢像今天一样,不分青红皂白就上手打。
可今天贺兰敏之却是心里没底,他连自己都敢打成这样,简直是疯了,一个疯子什么做不出来!
一念至此,贺兰敏之的口气中多了几分惊惧,身子也开始打颤,嘟哝着李弘私设公堂,不过一看到李弘锐利的目光,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就盖过了怒火,声音也不免低了下来。
“这就不必你担心了,孤问你,你是如何知道刺客手中有雍王府的令牌的?”
李弘撇了一眼浑身发抖的贺兰敏之,眼中越发的不屑。
“哈哈哈,你想知道吗?本公子告诉你,刺客就是我派的,你有本事去姨母面前告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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