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王黑子偷看了下不远处的胡广,发现他在给李定国夹菜,并没有看这边,就笑着拍了拍他腰间,示意有钱道:“你以为我们出去玩的啊!忙到现在,终于有点头绪了。用完午膳,准备出去轻松下,你们有没有想去的?“
胡汉三听了有点不屑,右手握着筷子点着王黑子道:“一起从府谷过来,也没见你说在延安府有事要做!你骗骗外人可以,我们谁不知道你想跑哪里去乐呵!”
王黑子一听,有点气愤地回道:“你知道啥,高大哥要做大事,我能不帮着点,好歹我们有府谷的经验……”
他的话还没说完,高大财就用手肘顶他,打断了他的说话。
“呵呵,其实还真没啥事。吃完之后,一起出去不?我知道有一家,钱不贵,但那里的小娘子……”高大财说话留半句,可那欲留口水的表情,却包含了无尽的意思。
王黑子知道自己刚才不小心说漏了嘴,偷看了胡广一眼,见他正往这边瞧过来,吓了一跳,连忙掩饰道:“是啊是啊,我们提着脑袋拼命,谁知道能活多久,能快活一日就去快活一日!”
他这一说,还真有护卫动心了。不少人的眼睛都往他们那边瞄过去,脸上有羡慕之色。
不过最多也就如此了,他们和王黑子不一样,是胡广两兄弟的手下,一切都要听从胡广的吩咐才行。
高大财也发现胡广在看他们,好像想说话的意思。他吓了一跳,饭也不吃完,就一丢碗筷连忙站起来走人道:“想起来还有事要做,兄弟们慢用,公子慢用,我先走了!”
说着他还拉了下王黑子,两人就这么匆忙地走了。
胡广一见,心中更是怀疑,只是刚才他听得不是很真切,就问胡汉三道:“老三,刚才黑子给你说了什么,摭摭掩掩的搞什么鬼?”
胡汉三一听,马上就向他复述了一遍,不增一字,不减一语。
“高大哥要做大事,我能不帮着点,好歹我们有府谷的经验。”
胡广心中想着这句话,眉头皱了起来。高迎祥做大事,不就是安塞起事么!
高大财和王黑子在延安府做事,能帮高迎祥什么事?好歹有府谷的经验,能帮高迎祥……
胡广忽然放下了碗筷,站了起来对胡汉三吩咐道:“老三,你带两个兄弟,快点跟上他们俩,看看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胡汉三看他郑重的样子,马上也察觉到事情可能比较严重,当即点头答应一声,叫了两名护卫,就匆忙出去了。
其他人看到这个情况,全都停止了用膳,纷纷看着胡广,等待着他下一步指示。
“刘哥,我带两名兄弟出去走走,看看外面什么情况。你在这看着家,照顾好他们四个小家伙!”
刘大能听了,当即摇头道:“公子,既然有事,我不能离开你左右!”
胡广一听,笑了下说道:“我就知道,你不想学拼音,找借口想逃避是不是?”
“谁说的?”听着胡广要说他孬的意思,刘大能当即大声反驳道。
胡广听了,马上接上他的话道:“好,那当我想错了,你好好在家学着,有不懂得找他们四个。”
刘大能还想说话,胡广又先说话了:“放心,我只是出去走走,不会有什么事的。之前你们不放心,非要都出去,不都白白让你们受了冻。眼下你们要多学点,就不要浪费时间了!”
胡广都说到这份了,想起之前如临大敌一般的跟随,好像确实小题大做了点。刘大能只好点点头,不再坚持了。
没过多久,胡广就和两名护卫出了门,随便走着,察看是否有异常。
天气依旧是那么冷,寒风肆虐中,不要说见到官府中人了,就是路人都很少。偶尔看到一些,还是匆忙赶路的。
不过前几天好像看不到乞丐,这走过两条街,倒是遇到了几波。或在店铺门口徘徊,或躲在屋檐角落避风处缩成一团。
胡广也不以为意,这种灾年,要是没有乞丐那才叫稀奇。
不过虽然看不到异常,但他有一种直觉,王黑子他们绝对是在搞什么事,只是自己没发现而已。
他一边走着一边回想着王黑子说得话,忽然,胡广转身一把抓住边上的一名护卫道:“你去问问,州府大牢怎么走?”
按理来说,高迎祥要搞事也在安塞搞,可他心中确实不踏实。有府谷的经验这句话,让他想起了囚犯暴动。
希望是自己过滤了,高迎祥还没胆大到想在延安府起事。去大牢那边看看,也算能安心一点。
胡广如此想着,便在问到地方的那护卫带领下,往州府大牢而去。
过了小半个时辰,胡广终于走到了延安府偏南的州府大牢附近。
寒风呼啸,冻得胡广的脸有点白。这一边,路上见到的人终于多了点,也看到了官府中人。
只见有几名衙役拷着一些衣衫褴褛的人在前面走着,隐隐能听到他们在那骂骂咧咧的。
“他娘的,就这点身子骨,竟然还敢当街抢劫,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这两天也不知道从哪里钻出这么多乞丐,尽让老子喝西北风了!”
“……”
105反常
胡广假装路过州府大牢门口,心中想着刚才听到的话。他隐约觉得,这事好像真不对头了。
这么想着走着,忽然前面一声爆喝道:“不长眼睛啊,小心撞上了!”
两名护卫此时已越过胡广,用身子护着他。
胡广闻声抬头,原来自己前面的岔路口拐出来一伙乞丐,被衙役捕快押着,差点就撞上了。
刚才说话的是一个身高臂长的捕快,一脸的阴郁,额下长须随风飘动,也不知道是算帅还是想保暖?
胡广认得这人,在山神庙被吓跑的那位捕快,也是让李鸿基在驿站被扫地出门的那位。
在潜意识中,他感觉是遇到了熟人,当即侧让一边,然后神态诚恳,抱拳请教道:“敢问这位大哥,怎么多了这么多乞丐出来?”
这捕快就是张献忠,他看看胡广,依稀感觉有点面熟的样子。可仔细一想,却又实在想不起来,到底哪里见过?
眼下的他,见胡广像是富贵人家的样子,也就不敢再像刚才那样放肆,举手抱拳回礼道:“一群饿死鬼而已,做梦都想着这有赈灾。拥过来一见没有,偷盗抢劫,什么事儿都干了出来!”
胡广一听,察看了下这些被押着走的乞丐。他有点怀疑,不会这些人是高迎祥派过来,学自己的做法,在牢里鼓噪起来,拉人越狱造反的吧?
可仔细观察了一番,却又不像。这些人一个个没精打采的,听到自己和这捕快说话,就仿佛不干他们事一样。怎么看都像是绝了希望,行尸走肉的人而已。
就算这些是高迎祥派过来的人,演技有那么高明,可看这身子骨,也不会是要来冒险杀官造反的人!
张献忠见胡广在打量这些乞丐,心中有点诧异。一般的公子哥儿,都是唯恐避之不及的主。
胡广倒没注意张献忠在打量自己,心中否认了自己的猜想后,才抬头看向张献忠问道:“陕北遭灾确是实事,朝廷真没打算赈灾?眼看着最冷的天即将到来,就放任他们不管么?”
张献忠一听,心中一声冷笑。赈灾?就算有,也是一个笑话而已。那些当官的眼里,怕是想着如何在风月场中争风吃醋的心思,都要多过想着这位公子问的问题。
他搞不清胡广的身份,心中虽然那么想着,却也不敢乱说,只是拱手回答道:“这个要问那些大老爷们了,在下只是小小捕快而已。抓了这些人,还得去城北那边巡视,免得那些饿死鬼又要闹乱子。告辞!”
其实胡广问出那话后,心中也知道是什么答案。要官府真能管,哪怕只是一口粥,吊着这些灾民的命都可以,明末那波澜壮阔的农民起义怕也不会有了!
他见张献忠要走,便拱手回了个礼。
“公子,我们回么?”一名护卫见胡广呆呆看着张献忠押着乞丐的背影,就上前低声问道。
胡广转过头,看了一眼这位护卫被冻得发白的鼻尖,摇了摇头道:“不,现在天色还早,我们去城北那边再看看。”
他听张献忠的意思,好像那边的乞丐更多。既然出来了,就再过去看看也无妨。
果然,胡广这一路过去,离着延安府北门越近,路两边躲着避风的乞丐就越多。
这里的乞丐应该是新到不久,还有力气折腾。不少乞丐在一些店铺门口跪求哭诉,或唱曲说些好彩头的话,期望着能得到一点施舍。
不过胡广这一路走来,看到的绝大部分情况都是徒劳,甚至有不少店铺的伙计拿家伙赶人。
不时,还能听到一些伙计的抱怨声:“真是撞邪了,这几天怎么来那么多乞丐,官老爷也不管管!”
“是啊,打走了一批又来一批,这生意还怎么做啊?”
“这么冷的天,还亏这些人能走到这里,怎么不死路上一了百了!”
“……”
这些绝情自私的话中,又提醒着胡广。这些乞丐从家里冒着严寒出来,怕是有不少不是冻死,就是饿死在半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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