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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的朝阳 (无语的命运)



瑟瑟秋风中,穿着一身便装的张之洞与桑治平一同来到了蛇山顶,虽说到了武昌已有半月,但这还是张之洞第一次走出城外,还从没有到过这里来。他朝着前方看去,只看到滚滚长江中帆船点点,虽是隔江而望但武汉三镇的风光依然尽收眼底。

“果然是九省通衢之地啊!”

站在蛇山顶上,张之洞不禁感叹一声,这里便是他建立天下第一奇功的地方!

“芦汉铁路全长三千二百里,粤汉铁路二千四百里,这两条铁路加起来五千六百里,两条铁路与武汉三镇交汇,这样的工程于我华夏当属天下第一大事,此事若成,我张香涛定可名垂青史!”

一声感叹之后,张之洞朝着长江看去,虽有长江天险隔绝两岸,但他身为湖广总督正好居中操持,十几年后,待两条铁路功成之时,谁人敢不视他为“天下第一督”!

正在伫足神思张之洞的时候,桑汉平却已走到他的身旁,笑着向他打招呼。

“香涛兄,又为何事走神!”

张之洞回头一望,站在旁边的正是随他一同上山的桑治平。他笑着说道。

“仲子兄,只是于蛇山之顶观这九省通衢之地一时所感罢了!”

虽说移任湖广、督办铁路是桑治平给他出的主意,但有些话张之洞还是宁可藏于心间,那不过只是文人感慨罢了,同时借机转移话题道。

“来鄂上任已过半月,这湖广之事……”

摇头长叹一声,原本正意气风发的张之洞,却发出了一声长叹。

“此事无需介怀,尽可徐徐图之。”

心知张之洞所叹为何的桑治平忙出言劝慰道,

“徐徐图之,如何图之,现在铁厂移办鄂省的奏折已经上去了,明年岁初不单要付清铁厂机器尾款,亦要勘采铁矿、煤矿,还要为铁厂及煤铁矿征地,没有银子,如何图之。”

一声长叹后,张之洞不禁又抱怨了起来。

“湖北虽是富庶,每年税捐达数百万两之巨,可每年大部都要上解朝廷的,解京师45万两、角京师旗人15万两,解京师防军18万两,解京官2万两,甘肃协款33万两,解东北防军10万两,江汉关解天津淮军5万两,汉江宜昌关解海军衙门6万两,解鄂省旗兵营15万两,如此种种,虽湖北岁入较大,但其八成五需交朝廷支配,留存不过一成五,每年留存银额不过百万两余,如此窘迫之财力如何兴修铁路?”

虽说按桑治平的法子,海军衙门每年拨200万两用于兴办铁路,但那却是铁路专款,且不说他处不得挪用,便是可以挪用,又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他,等着他挪用而事发。

“铁厂一事,可向朝廷递份奏折,既然办铁厂是为造铁路路轨,那便与铁路相关,许能有些松动!”

说着,桑治平一边又正于黄鹤楼故址上撑着几凳的大根吩咐一声,然后转过脸来对张之洞说:

“到那会做一会吧,等天凉了,江边风大,这蛇山自是不能再来了。”

张之洞点点头,便朝那片宽敞的砖石地走去,桑治平指着不远处九年黄鹤楼毁灭后唯一遗留下来的一个黄鹤楼铜铸楼顶说道,

“香涛兄,可知此为何物?”

“应是毁去的黄鹤楼铜铸楼顶吧!”

张之洞朝左右看了一眼,这黄鹤楼只剩下这片残顶了。

“香涛兄可知,在武昌,这黄鹤楼有着国运昌则楼运盛之说?”

“于武昌志中曾看到,上一座黄鹤楼建于同治七年,毁于光绪十年,那一年……”

话到嘴边,张之洞的脸色微微一沉,这岂不正印证了这句话嘛。

张之洞的脸色变幻,落在桑治平的目中,却见手指着面前的长江说道:

“武汉三镇,数百年来便有通衢九省之名,正是香涛兄谋建天下第一功之地,现在又何需为些许小事而介怀?”

桑治平话说的轻松,张之洞却长叹一声道。

“现在湖北藩库内存银不过四十万两,且尚有半数于各府各局内,以湖北之财力筹办铁路、铁厂实是困难至极,即便是海军衙门那边同意把那两百万两用作铁厂,亦不过杯水车薪,长久之计,还是需以湖北为财力为主,否则久之,必为不妥。”

张之洞回过头来问桑治平。

“我欲整顿善后局,以谋财利,仲子以为如何?”

“整顿善后局亦无不可,自发乱起,善后局便为鄂省地方半独立之财政机构,若能加以整顿,必可为督府用,使善后局专为湖北地方之用,倒可有一番作为。”

桑治平的赞同,让张之洞点点头,先前他想整顿善后局,所为不过只是增加湖北收入,而桑治平却更进一步,令善后局成为湖北,更准确的来说是他这位湖广总督直接掌握的“藩库”。

“这件事,就这么办了,仲子,你帮我好好谋划谋划,看看这事怎么办?”

张之洞抚着桑治平的双肩长叹道。

“仲子,虽说现在幕中幕友数十人,可最终还是要靠你啊!”

他的这声叹息,说的倒是实话,虽说督粤期间结识且培养了些许人才,但那些人才大都是东南之人,与李鸿章等人联系颇深,那样的人,可用却又不敢信用,至于可信用的却大都不通洋务,想到这,他不禁又想到已经被自己冷落了半月的唐浩然,也不知道那小子在干什么,若是真有才学的话……但转念一想,尚未解决的现实问题仍让张之洞一副愁眉不展。

过去那些京师清流朋友们,自以为天下事事事关心,但就是不谈生财获利之事,几乎所有的清流都认为言利非君子之所为。自出仕地方之后的张之洞方才真正明白,天下实事的兴办莫不是建筑在财力的基础上,而其最终目的又莫不落脚在利益二字上。不谈财、不言利就不能有芸芸众生的安居乐业,也不能有国家的强大兴盛。就拿眼下来说,若没有银钱,则一切美好的想法都不能付诸实现。

至于整顿善后局,按幕府中诸人核算,所增者不过几万两至多十几万两银子,那点银子又如何能成事?没有银钱则一切新举措都将半途而废,李合肥为何同意铁厂移于鄂省?莫非他早就料到这一点?

就在张之洞最为苦恼的时候,唐浩然却来到总督签押房。

“香帅。”

如其它人一般,唐浩然亲亲热热地叫了一声,张之洞身为制军,可称作大帅。字香涛,按这时官场的惯例是可以称为香帅的。但对于文人出身而从来没有带过兵打过仗的总督,人们通常还是不称他为帅,人们只是将几位立有军功的总督称为某帅,时下最有名的几大帅就是曾做过两广、现任两江总督的岘帅刘坤一,曾任两江总督的九帅曾国荃,署理过两江总督的雪帅彭玉麟,等等诸人,在内心里张之洞虽十分羡慕这种称呼,但比起刘、曾、彭等人,他自知还比不上。可是,有人这样叫他了,他心里还是极为得意,上有所好,下边的人自然也就跟着喊了起来了,而这称谓便从广东一路跟到了湖北。

“子然。”

自到了武昌后,便没再见到唐浩然的张之洞,再见唐浩然时,相比于上次,这次却顺眼多了,其不单换上了一身马褂,头上也戴了假辫子,瞧起来也像那回事了。

“子然,来到武昌后,可还习惯?”

心知冷落其半月有余的张之洞关切的问道。

“回香帅,一切尚且习惯,毕竟浩然祖上也是世居于武昌!”

“嗯,习惯便好,习惯便好。”

看着面前身形高大、相貌清秀的唐浩然,张之洞又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已经吩咐他人,若是有机会,定会为你寻得祖家,你且管在我这安心住下!”

虽看似安慰,可听在唐浩然耳中,却是暗叫道“果然”,幸好自己猜了出来,要不然没准真给边缘化了。

“子然,你那本书写的如何了?”

面对张之洞的询问,唐浩然自然是没有隐瞒,将书已完稿已交给辜鸿铭代为润色的事一一告知,最后甚至还特意请张之洞代为审阅,对此,张之洞自然没的拒绝,包括书稿定名一事亦一一告知,待两人就书稿聊了一会手,唐浩然还是把话题引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来。

“香帅,虽说浩然初返国朝,对国朝诸事皆是无知,不过这两天于坊间,倒也听到了一些事情,于坊间听说,此次香帅的督鄂所办一为铁路、二为洋务,他人皆言最后香帅恐铩羽而归。”

“你这话是在那听说的?”

张之洞目光锐利地望着唐浩然。

“不过只是市井流言而已,不过于浩然看来,虽是市井愚夫之言,但却也未见没有几分道理!”

“嗯!”

双眼猛的一睁,张之洞强压下内心的怒意说道,

“唐子然,你好好给老夫说来听听,那几分道理,到底在何处!”

此时张之洞连称唐浩然的语气也变了,可唐浩然却像是未知未觉似的,看着张之洞吐出一句话来。

“银钱,财税乃庶政之源,若无银钱,香帅如何修铁路、办工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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