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都是这幅德行?
武大很淡定,稳稳的坐在桌上嗑瓜子,眼皮都没抬一下。
作为一个穿越而来的现代人,武大心知肚明,应对这种局面最好的办法就是无视,自己这个当事人死活不开口,久而久之,那些起哄的便自己也觉得无趣,偃旗息鼓了。
果然,没多久众人便敛气收声,毕竟,他们的根本目的还是要武大安稳一些,并未奢望三言两语便将武大赶出楼去。才子们整理一下衣衫,彬彬有礼的缓缓入座,好似刚才谩骂诋毁武大的根本不是他们,一副斯文败类的恶心样子。
也就在这个时候,武大嗑完手里的瓜子,“呸”的一声吐在地上,眉头一挑,说道:“这就完事了?不愧是身娇体弱的才子,果然是一群快枪手!”
“噗!”
聪明绝顶的才子们还没搞清楚何为快枪手,经验丰富老道的姑娘们已经忍俊不禁笑出声来,心想这个小冤家怎的这么有趣,骂人都不带脏字,莺莺燕燕的凑在一起对着武大指指点点,好生热闹。
先前开口指责武大的那名青衣才子也反映了过来,指着武大说道:“你……”
“把你的手指头放下,不然我就给你掰断!”武大淡淡说道。
青衣才子一窒,讪讪放下,又忽然觉得这样有些弱了气势,挥手拂袖嗤笑道:“粗鄙!”
“何解?”
青衣才子的头都要举到天上了,拿鼻孔看人:“古语有云,正所谓君子动口不动手……”
可惜他的长篇大论再次被武大打断:
“能动手就尽量别吵吵,请问这位……才子?我到底哪里粗鄙了?”
此言一出,哗然一片。
古时学子都讲究君子风度,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喋喋不休,一般情况下绝不会动手,就像上一世那样,很多人都自以为带个金丝眼镜就是文化人了,整天一副君子模样,孰不知越是如此惺惺作态,越是令人作呕。
武大的衣着打扮也是个读书人,读书人怎能口出狂言?众才子联袂而来,气势汹汹的围堵在武大周围,准备对武大进行口诛笔伐,西门庆额头滑过一丝冷汗,拽着武大就要跑。
然而,武大站在原地纹丝不动,抱着膀子先发制人:
“与文人比武,与武人比文,以己之长攻彼之短,此乃田忌赛马,得自孙膑之法,请问,到底哪里粗鄙?”
武大移花接木的太快,众人有些转不过弯来,武大接着说道:
“若论粗鄙,尔等为难一个沦落风尘的女子,才当真是让我不屑与尔等为伍。”
青衣才子缓过神来,满脸的不可思议,毫不掩饰的鄙夷:“我本以为你是要据理以争,这才打算与你争论几句,没曾想,你居然是为了一名娼妓出头,如此行径,我等不耻,去休,去休!”
武大扭头望向他,问道:“请问您今年年芳几何?”
“鄙人年方二十,正在苦读诗书,他日考取功名……”
“我只想知道你的钱财都是哪来的?”
才子微愣,羞愧一闪即逝:“父母所赐,待日后功成名就,必当……”
“功成名就?就凭你?若你始终考取不了功名呢?就要吃你父母一辈子?每一门谋生手段都值得尊敬,娼妓怎么了?娼妓凭借自己的手艺养活自己,难道不比你这个只知道啃老的蛆虫更加高尚?何况你拿着父母的血汗钱来逛青楼,简直恬不知耻,又有何资格看不起娼妓?”
青衣才子急得汗都下来了,“可他们是娼妓,君子所不耻也,如何能与我等相提并论?”
武大冷笑道:“娼妓?不耻?尔等在她们身上颠龙倒凤时为何没有觉得不耻?”
青衣被弄了个大红脸,如今这个年月才子上青楼乃是美谈,风流才子不上青楼还算什么才子?
他虽年纪轻轻,却早已是怡翠楼的常客。
武大步步紧逼:
“尔等在青楼流连忘返时为何没有觉得不耻?”
“一边在青楼风花雪月,一边高谈阔论着不耻,这难道不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头,这难道就是你所谓的风流才子?”
台上的秀红闻言泫然欲泣,这里的才子,有许多曾是她的座上宾,甚至有的还是她的回头客,不止一次与她在床上“秉烛夜谈”。
“逛青楼的是你们,看不起娼妓的也是你们,还当真是提起裤子来就不认人了?子曰:啐,你算个什么东西!”
7.第7章 才子佳人
武大从来都不是为民请命的那种人,他没那么高尚,或者说没那么丘八,他之所以怒火中烧,说句实话归根结底还是因为看不惯这些所谓的风流才子,也是替那秀红姑娘打抱不平。
蒙面花魁怡翠姑娘惺惺作态,不以真面目示人,故作清高,吊足了胃口,这些才子们便趋之若鹜;阿谀奉承讨大家欢心的秀红姑娘就活该被人瞧不起?这是哪门子道理?都在青楼里过活,凭什么区别对待?
如果脑残会飞的话,这里简直就是飞机场啊!
自己脑残也就罢了,还堂而皇之的说出来,这难道不是典型的欠抽?
何况,这些所谓的才子居然为了一青楼女子争风吃醋,附庸风雅,比之纨绔子弟犹有过之而无不及,俗话说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不成器的纨绔子弟至多伤风败俗,但考取了功名的学子如若不务正业,那就真是书生误国了。
武大一句“你算什么东西”,铿锵有力,整个怡翠楼死一般沉寂,良久之后,那名被武大啐了一脸唾沫星子的青衣才子恼羞成怒:“你又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替她出头!?”
辩论辩到这份上了,所有人都看出武大不好惹,辩不过就会被溅一身“血”,大多数人都悄悄退后了几步,只有这憨货还敢跳出来蹦达。
武大翻了个白眼:“你就是口#,横竖都二,我又不是你爹,凭什么要教你聪明?”
这话的杀伤力实在太大了,在场的众多才子看着武大的眼神都变了,那青衣才子更是要被气疯了,恰好撇到秀红正在抿嘴偷笑,勃然大怒:“你这个破烂货,都是因为你,招蜂引蝶!今晚就把你买回府,我让你浪个够!”
秀红的脸色陡然之间变得惨白无血,那些才子居然也不劝阻,一副看大戏的样子,武大皱起了眉头。
“两百贯!我出两百贯买这个臭婊子,老鸨呢?滚出来!”
楼内的动静闹的太大,老鸨早就过来了,只是不敢露面,这时就不得不露面了。
“王公子,您消消气,我给您……”
“啪!”
这名被称之为王公子的青衣才子一巴掌扇在老鸨脸上,怒吼道:“我王家虽不敢说家大业大,但也是响当当的大户人家,再跟我墨迹,我看你这老鸨是不想活了!”
怡翠楼怡翠姑娘背景深厚,但这并不代表着其他女子也不能招惹,秀红早已开始接客,不可能有什么背景,这王姓公子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
“两百贯,够不够!?”
老鸨捂着脸,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急忙说道:“够,够了……”
青楼虽是风云场所,但秀红除了接客之外倒也算是逍遥自在,可如若一旦被王家买走,那就是任人凌辱,恐怕几日后便会被扔到乱葬岗,弃尸荒野。
秀红心若死灰,哀求的看着武大,这是她最后的希望。
武大叹了口气:“依我看,还不够啊,我出……两百贯加一个铜板!”
三文钱可买一斗米,一贯是一千个铜板,两百贯的价格已是天价,谁也没想到其貌不扬的武大居然也出的起这个价钱。
在这个时候没人会去计较武大那一个铜板的搞笑意味,因为一个愿意花费两百贯买一名娼妓的人,非富即贵,不少人都留了心眼。
王姓公子大怒:“你就是要跟我对着干是吧?我出三百贯!”
武大对这种竞价方式毫无兴趣,打了个呵欠,冲秀红招了招手,淡淡说道:“这样吧,无论你出多少钱,我都比你多出一个铜板!”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终于忍不住开始议论纷纷。
什么是土豪?这就是土豪,无论您出什么价,咱都跟得起!王家在东平郡绝对算的上是大户,底蕴深厚,这武大敢跟王家公子叫板,背景能小了?
王公子脸色铁青。
然而,事情还并没有结束,武大对身侧的西门庆吩咐道:“这王家与咱们有生意往来吗?”
西门庆明白武大问的是精盐,点头称是。
这就是武大的底气所在,两个月的时间,武大看似什么都没干,其实他不声不响的已经把制盐坊的生意铺满整个州郡,商人们赚钱都赚红了眼,哪个不想从武大这里多进一些精盐?而作为制盐坊最大的股东,武大绝对是日进斗金。
赚钱要高调,做人要低调。
如果这王公子是个官二代,武大或许还会有些忌惮,可之前西门庆已经悄悄跟武大解释过他就是个富二代,既然如此,武大当然用不着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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