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英冷哼一声,讥讽道:“不是我,难道是你家开的?”
梁守业冷汗直流,唯唯诺诺不敢接话,屁颠屁颠前去给武大陪礼,而武大也在这时候火上浇油,他看都没看这位梁大人,一跛一跛的走到童英身旁,理了理衣衫,漠然说道:“梁大人,我早就说过,你会后悔的。”
说罢,武大不再多做停留,由刚刚跑进盐铁司的西门庆搀扶着,坐上马车,扬长而去。
童英骑马走到门口,从马背上一跃而起,翻手一枪就把门口匾额上“盐铁司”三个大字直接劈成了两段,对身旁一直弓着身不停赔礼的梁守业视而不见。
……
马车取道阳谷,走了三里地后,童英上车,西门庆很自觉的下车离去。
童英坐定,开门见山道:“你为什么挑中了我?要知道,无论你把制盐坊交给谁,都一定是大功一件。我相信,以你的聪明才智,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还有,何必非要等到盐铁司查封才来找我?”
武大笑了笑,直言不讳道:“只有把事情闹大,我们才能真正绑在一条船上不是吗?你借我之手获取功勋,我借你之手赚取钱财,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童英两眼微缩,“可即使如此,你也不应该选择我。我,只是庶出子弟,给不了你太多的帮助。”
“就是因为你是庶出,在童家不受重视,甚至还受到排挤,我才会选择你。锦上添花的事情我很少去做,雪中送炭才是正理。有朝一日,你功成名就,也不会忘了我的好,卸磨杀驴,不是么?”
童英沉默了一会儿,抱拳一礼,留下几名军士护送,自己骑快马飞奔而去。
武大松了口气,闭目仔细斟酌得失。
这次童英之所以会来救武大,是武大早就预谋好了的。武大早就知晓制盐坊一事会横生祸端,所以他很早就在想对策。后来西门庆的人偶尔打听到童英在附近驻扎,武大初闻此事有些不明觉厉,历史上传闻童贯乃是太监出身,一介宦官也能有子嗣传承?但多方打听后,发现童英的确是童贯的儿子,而且童贯还不止一个儿子,子嗣很多,武大便动了心思。
直到盐铁司来人带走武大,西门庆便按照武大之前的交待,很自觉的前去寻童英。
西门庆见到童英后就说了一句话,“我家哥哥武植希望把制盐之法全套送给大人”。
制盐之法,于百姓而言是大祸,于勋贵而言则是大功,童英本是童贯第四子,由于他是小妾生的,在童家备受排挤,如若不是如此,他也不会被扔到现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听到制盐之法,童英如何能不心动?这才连夜带兵,直接闯进了盐铁司。
如今,童英快马加鞭,直奔西北,便是要去与他那父亲童贯禀告此事,想毕,很快就会有封赏下来。
而武大从中获取的,则是在官面上的“许可”。
毕竟,经过童英马踏盐铁司一事后,朝廷命官都会认为武大是童家的人。日后,想来武大的生意会少一些阻碍。
车子一路前行,年二十九,武大终于回到了阳谷。
一番鸡飞狗跳自然是免不了的,为了安抚街坊们,武大并没有悄悄回来,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在军士的保护下回到了家里。
迎来送往的一阵闹腾之后,清静了,武大对西门庆点了点头,“辛苦了。”
西门庆一咧嘴,带着武松找地方饮酒作乐去了。
秀红与金莲耳语了一番,也悄然退下。
只剩下小两口,金莲立马变得泪眼婆娑起来。
这件事情武大做的的确欠考虑了一些,虽然结果是喜人的,但过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让关心自己的人操碎了心,比如金莲。
虽然之前武大大病过一次,但那次武大是活生生的近在眼前,而这次,却是被官差抓走的,金莲岂会不着急?
武大安慰了许久,金莲紧紧的抱着武大,终究还是因为这几天身心疲惫,沉沉睡去。
第二天,大年三十到了。
便在这一天,武大收到了一份意外的请帖,具名居然是怡翠楼。
19.第19章 李师师
这份请帖依旧是猥琐的西门庆偷偷摸摸送来的,没让金莲知晓。
武大狐疑道,“这大过年,你又搞什么幺蛾子?”
西门庆嘴角一抽,“你可冤死我了,这请帖我都没有,听说怡翠楼只发出了不到十张这样的请帖。”
上次在怡翠楼就惹了一身麻烦,如果不是因为如此,不能说盐铁司不会查到自己头上,起码不会这么快就临门,武大本就对怡翠楼缺乏好感,如今对怡翠楼更是兴趣缺缺。他本来不打算去,但随手打开请柬看了一眼,目光却是一凝。
“奴家前日新谱一曲‘断桥残雪’,邀君共赏。”
断桥残雪?
武大的心思有些活泛,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日桥头的那位“伊一”姑娘。
不过,这与怡翠楼有何关联?武大有些摸不着头脑。
或许是私心作祟,武大终究还是决定去一探究竟,带着西门庆鬼鬼祟祟的从后门上了马车,绝尘而去。
金莲的脸色变幻的厉害,“啐”了一声说道,“西门庆你个杀千刀的,头一回就引我家官人去青楼,结果带回来秀红我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了,这次如若说不出个好歹,我定要让你好看!”
马车上的西门庆打了喷嚏,差点喷到武大脸上,尴尬说道:“昨夜受了风寒,呵呵,哈哈……嗯……”
武大翻了个白眼,竖起了中指。
……
今日怡翠楼极为安静,武大被人直接带到了一间小院,而西门庆则被带到了花厅听曲。
说到底,西门庆还是嫉妒的,小院乃怡翠楼各大头牌闺房,轻易不会待客,起码他还没有去过,而毫不知情的武大则没有当回事,亦亦然欣赏着这清幽的小院。
小院极为雅致,收拾的极为干净,没有太多的奢华,也没有侍奉的丫鬟,屋内倒是有一壶冲好的清茶,武大也不生分,很自然的坐在那里饮茶赏景。
不多时,一阵悦耳的古筝突然响起,声音如烟波流散,如东风抚兰,钻入耳中,沉入心底,的确是不可多得之佳品。
不过,在武大心里还是有些不以为然,因为他猜到了这弹奏古筝的必然是那位怡翠姑娘。
前文就说过,武大极其讨厌这些所谓的“清倌人”,不是说她们的职业低贱,武大从来没有看不起青楼这一行当,他只是单纯看不惯这些清倌人既要当婊子还要立牌坊的德行。
这位素未谋面的怡翠姑娘,整这些景,还不都是因为自己如今是阳谷县城有名的青年才俊了?如若不然,您倒是找个乞丐来给他弹奏一曲啊?武大如是想到。
半晌后,古筝声止,一名女子躲在帘后问道:“此曲名‘断桥残雪’,本是哀怨曲调,但奴家为了心境而特意弹奏成了欢快,不知官人以为如何?”
武大嗤之以鼻,心想,您广发请柬,却把其他人都安排在了怡翠楼,唯独把我独自一人带进了这小院,是何企图已经昭然若揭,何必还要躲在帘后装腔作势?
于是武大漫不经心的回道:“曲是好曲,但未见姑娘真容,终究还是缺了些韵味。”
帘后那女子似乎迟疑了片刻,才回道:“哦?难道官人也是以貌取人的吗?”
“食色性也,这本就无可厚非,古人常说红袖添香,自然是有其道理的。”
这次帘后的女子沉默了更久,但武大却有些不耐烦了。
他本来就是看到“断桥残雪”这四个字之后才起了心思,这会儿不由又有些后悔了,大过年的,背着金莲来青楼寻欢作乐,委实有些不是人了。
于是他起身说道:“既然姑娘不愿以真面目示人,我就不多做打扰了。多谢姑娘款待,只是今天这个日子过于特殊,家中还有许多事,改日再来拜访,武某告辞。”
说罢,武大转身就走,帘后那女子却急了:“你这人,好生无礼!”
武大没有出言讥讽,他还没有小气到与一名青楼女子斤斤计较,但却有另外一名女子插话道:“绿珠,不得无礼!”
武大一愣。
这声音,似乎在哪里隐隐听过。
武大转过身来,便见一名面带薄纱的女子,带着一名撅着小嘴的绿衣丫鬟走了出来。
那女子摘取面纱,眉眼弯弯,笑意吟吟。
武大脑海中轰然一声巨响,“伊一?”
这名女子,正是武大那日在桥下遇到的伊一姑娘。
伊一微微一福,“小女子李师师,见过武大官人。”
如果说先前武大发现这女子是伊一很吃惊,那么现在他的心中就已经是刮起了滔天巨浪!
李师师何许人也,李师师是北宋末年出了名的青楼歌姬,多见于野史。据传,李师师曾深受宋徽宗喜爱,曾经为了她专门挖了一条通道好方便出宫与他私会。
宋徽宗赵佶一生生性轻浮,除了爱好花木竹石、鸟兽虫鱼、钏鼎书画、神仙道教外,还嗜好女色如命,后来更是终日沉湎其中,放浪形骸,不能自拔。徽宗的后宫中妃嫔如云,数量惊人,史书记载有“三千粉黛,八百烟娇”。但是与这些妃子日夜缠绵,朝夕相拥,再美味的佳肴吃多了也会腻烦,再绮丽的景致眼熟了也不再新奇。一日,他闲得无聊,在一个团扇上提笔写了“选饭朝来不喜餐,御厨空费八珍盘”十四个字,忽然文思枯竭,让一位大学士续下一句。那人特别会揣摩赵佶的心思,就续了句“人间有味俱尝遍,只许江梅一点酸。”甜酸爽口的杨梅当然会解御厨八珍之腻。赵佶的人间女色“一点酸”就是名满京师的青楼歌伎李师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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