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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之第三帝国 (夕阳西下的时候)



冉妮亚帮他换上鞋,把他的脏鞋扔到丽达脚下。丽达嘻嘻哈哈地把鞋扔回。第三帝国元首的鞋成了她俩的玩物了。

李德瞥见施蒙特向这边张望,遇到他的目光赶紧躲开,又饱含期待而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李德向他招手。施蒙特转过头向他的身后望了望,确定元首在叫他后迟疑不决地手指着自己的鼻子,然后向这边挪动着脚步。

第4集团军作战部长特雷斯考上校伙同苏联克格勃谋杀元首,简直死有余辜。特雷斯考与施蒙特是朋友,军法官介入了对施蒙特的调查。在此期间,余怒未消的元首对他不理不睬,大家也都像躲避瘟疫一般躲避施蒙特。

军法官的结论很快出来了:在1941年夏天以前,特雷斯考上校还是元首的粉丝、纳粹党的坚定支持者。德军进入苏联后,他对党卫军的倒行逆施深恶痛绝,在此情况下加上中央集团军群参谋长的鼓动,他很快走上了反叛的道路。

特雷斯考上校脾气暴躁,容易走极端,是个不折不扣的偏执狂。他走得很远。今春以来,他明知道德军慢慢修正了过激的种族政策,他还是欲罢不能。

德军中像他这样的人并非他一个。原德军第10装甲师的安德里营长与他遭遇相同,还受到了打击。但他改弦更张,自行改正错误,一阵彷徨后团结在元首的旗帜下,目前在埃及统领一个师的德军。而这个特雷斯考一条道走到黑,与其说是偏执狂,还不如说是不可告人的野心在作怪。

在对苏战争以前,特雷斯考与施蒙特时常在柏林郊外吟风弄月、钓鱼打球。东线战事爆发后,两人很少见面。尤其是去年底以来,元首时常带着副官们东征西讨、南征北战,施蒙特只见过一次面,就是那一次代酒事件。

李德深信施蒙特对他忠心耿耿。假如他知道特雷斯考试图谋杀元首,他会毫不迟疑地掐死他。这几天丽达也通过一些渠道明查暗访,得到的证据都表明:施蒙特是元首的死忠。

特雷斯考让施蒙特把伪装成酒的炸弹带上飞机,这事每个人想起来都后怕。要不是天气过于寒冷,他们这些人都一命呜呼了。元首起初也非常生气,几天后也想通了,毕竟不知者不为罪。

但他的酒友们:鲍曼、冉妮亚、丽达,还有他的两个同事——海空军副官们并不这么快地原谅他。

上天宠爱骄傲之人,给他们一颗永远孩童般的心,何况作为元首的随从,受到大家的敬畏,脾气天天见长。他们一看到施蒙特,就想起那个差一点让他们送命的酒瓶子。他们有多爱自己,就有多恨施蒙特。所以这几天施蒙特可怜虫一般孓然一身,每天只和自己的影子作伴,饱尝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施蒙特走到元首跟前了。李德伸出双手向大家问道:“这是什么?”

“手、两只手、巴掌、问这干什么?”醉翁们杂七杂八地嚷嚷。

“不。”李德交替伸出手,“这是我,而这只手是鲍曼。”

他又伸出五指:“这是五指手指头,你们肯定回答说是姆指、食指、中指、无名指和小指。但我想说的是这五根指头代表你们:冉妮亚、丽达、贝洛、阿尔布雷特克,还有……”元首扳下大姆指:“还有你,施蒙特。”

施蒙特眼泪喷溅了出来,他失声痛哭起来。元首把他们几人拢在一起,他们都流出了眼泪,几双手紧紧握在一起。

第06节 前往卡卢加途中

“人靠衣裳马靠鞍。”元首成了没马没鞍的国君,只得依赖于部下提供车辆了。一周前他的装甲专列毁了,这是第二辆装甲列车毁于战火——统统毁于自己的傲慢和苏联游击队的歪打正着。

一辆印着铁十字标记的军用大轿车停在第4集团军司令部楼下,新任中央集团军群司令格鲁格元帅跳下车门,恭候在车门旁边,挺胸收腹目送元首上车。

李德一边上车、一边扭头与送行的将军们挥手告别,不料脚下一脚踏空,小腿刮擦到铁踏板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顿时让他两道眉毛拧成一股绳子,咬牙切齿加怒目而视。

《今日军人》画报摄影记者恰好在场并拍下了这个难得的镜头,几天后发表时配上了一行解说词:敬爱的元首怀着对布尔什维克的刻骨仇恨,登上征战途中。

李德到车上,在丽达和冉妮亚中间坐定。按照以往的习惯,他肯定会坐在窗户旁向外观赏,顺便向他的臣民们挥手致意。经过接二连三的遇险,特别是这次的九死一生,他只得听从大家的意见,让两个女保镖夹在中间。

送行者绕到元首这边向他拼命挥手。李德让冉妮亚拉下窗户向他们聊天。晨光照射在他脸上。他微微眯缝着眼再一次问白发将军:“我还是坚持你陪我一起去。”

老将军微笑着然而坚决地摆手:“谢谢你的邀请,我还是坚持今天就回家。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既然退役了,说话也就不灵了。有这么多人陪伴你,我去了反倒不方便。”

“好吧,代我向家人问好。”李德不再坚持,示意冉妮亚拉下车窗。带队的摩托车、轮式装甲车缓缓起动。在欢呼和敬礼声中,大轿车也慢腾腾地开动了。

冉妮亚拉上窗帘,把耀眼的阳光隔断在外面,也把疲劳留在身后。现在,大家可以依靠在椅背上休息一会儿了。

李德想把头倚靠在丽达肩膀上,不料却靠了个空。扭头看时,丽达正弓腰爬背与他与别人说话,后背露出一大片肉,股沟清晰可见。

李德与冉妮亚相视一笑,接过杯子凑到丽达背后,顺着股沟倒了细丝般的一股水,然后正襟危坐,闭目养神。

丽达聊得如此投入,以致于对别人的恶作剧全然不知,仍旧与鲍曼谈着女人们——也算是男人们的笑话:“当一个女人全身心投入到对一个男人的爱,那么她会为此舍弃一切的,有时连自己的父母都会抛弃的。”

“要不怎么说男人是理性的,而女人是动物。幸亏我的孩子们多是男孩子。”鲍曼大言不惭。

忽然,鲍曼目不转睛地望着丽达的裆部发呆。丽达正想奚落几句,心直口快的空军副官惊呼道:“丽达,你怎么尿裤子啦?”

施蒙特比贝洛见多识广:“去,小雏鸟知道个屁。丽达,你来月假啦。哎,你以前挺干净的,这次怎么当众出丑了?”

丽达莫明其妙,半晌才低头看到裤裆里湿漉漉的,她愣怔了一下,用手迅速擦了一把放到鼻下闻着:“呀,咖啡?”

她转身捅了李德一拳头:“你怎么就这么坏呢?怎么像小孩子一样?”

大轿车里的气氛顿时活跃了起来,各种各样的笑充斥了车厢:李德尖醉的笑、鲍曼粗莽的笑、施蒙特开怀大笑、海军副官衿持地笑、空军副官优雅的笑、冉妮亚温柔的笑,别人客气地笑,还有丽达自嘲的笑。

丽达找到了她认为的报复元首的办法,她一本正经地与冉妮亚唱起双簧:“姐,去年冬天元首视察这里时,你和我都不在,谁来陪伴元首啊?”

“当然是相好的陪同呀?我听说是个专机服务员,叫爱得莱德。”

“爱得莱德?她长得非常漂亮吧?至少比我俩强百倍吧?”

“我见过她,长得是漂亮,只不过漂亮得过头了。她的眼睛和嘴巴不能同时大:闭上嘴巴时眼睛很大,嘴巴张开时眼睛眯起来了。”

“就是说睁开眼睛时嘴巴得闭上,就像老百姓说的口话:把逼夹紧?哈哈——”

“笑起来很甜蜜的吧?”“是啊?不然的话,元首怎么会看上她呢?我俩五官这么端正,元首还挑剔呢。”

“我听说这个爱得莱德笑起来眯缝着眼睛,嘴咧到耳边了,她笑时能看见她的嗓子眼,像张大嘴巴的蟒蛇。”

“够了!”两人埋汰起来就没个完,李德的自尊心受到创伤。但他为此发火就不值了,冉妮亚和丽达见他发火了,她们的目的便达到了,反而越开心了。

谈笑戏谑间车队向北行驶。透过大轿车的通式玻璃窗,看到公路上车厢和行人越来越多。奔驰公司生产的新式大轿车把发动机包在车里,车厢空间大,视野非常宽广,而满大路跑的老式大轿车发动机在车外,只是把车厢封闭起来的卡车而已。

前面就是别廖夫,从这里开始,大轿车沿着奥卡河左岸继续北进,一个小时后看见另一条河自东而来:乌帕河就在眼前,清澈的河水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一条银色的飘带。

河上唯一的桥上挤满了人,李德与鲍曼对眼前的景象是如此熟悉。去年冬季来这里时,德军士兵在桥上查验通行证。而如今,桥头岗楼上挂着俄罗斯三色旗,桥上值勤的是俄罗斯解放军士兵。

“物是人非呀。”李德瞥了一眼鲍曼,此时他也望着桥上的俄国兵发呆,心里升腾出同样的疑问:“德国兵呢?哈尔德呢?”

后排传来克鲁格的声音:“我的元首,这里已移交给了俄罗斯解放军第4军。德军45师沿乌帕河西岸驻防,对面就是图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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