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一刀砍空,心里已经异常愤怒,盯着窦哥的双眼在晚霞的辉映之下,喷出一股雄雄的火焰!
骑士再次狠狠地抽了一下战马的屁股,战马条件反射地再次向前跃起,再次向窦哥冲了过来,马上的骑士马刀斜举,人马如利箭一般冲向窦哥。
窦哥站立在地,嘴角发出冷冷的笑意。好像在看一个死人一样看着马上的骑士,骑士顿时心里一寒,意外就发生了。
战马的腹部被窦哥击中了一枪,身上早就汩汩地流血了,由于不是要害,还没有马上倒地,但刚才用力一冲,战马就再也承受不住了,
这时,战马的四蹄忽然一软,就栽倒在地下,强大的势能使马上的骑士脱离了马鞍,刚好栽倒在窦哥的前面,窦哥抡起枪托就狠狠地砸了下去,叫道:“我叫你来追,我叫你来追,现在,我看你还追不追。”
但是更多的骑兵又追了上来,在骑兵的后面还有步兵,他们几乎非要将暗杀他们将军的人杀死不可。
窦哥扔下满是鲜血和脑浆的步枪,再次奔跑起来,旁边的骆寄才一见,也舍弃了与他交手的敌人,跟着跑了起来。
身后的骑士紧追不舍!
骆寄才叫道:“这次真的完了!”
窦哥喝叫道:“别啰嗦,跑快一点,跑到前面的灌木林里再跟他们拼过,想要我窦哥的命,没那么容易!”…,
但是毕竟还是马快了一点,特别是那些已经跑开了的马,一下子就有五六匹马冲到了他们的背后,挥起马刀向他们头上砍来。
这时候,前面的灌木丛里闪起了火花,炽热的子弹“啾啾”地射过来,马上的骑士纷纷被击中栽倒在地。
窦哥立住脚步,哈哈大笑起来!
一骑从远处奔驰而来,马上的骑士躲在马鞍下面,看到窦哥,纵身一跃,挥刀就向窦哥扑了过来。
借着落日后淡淡的光辉,窦哥可以清楚地看到,向他扑过来的那个人的狰狞的面孔,恰恰就是刚刚在芦苇丛中,从他枪口下的逃脱并发出嚎叫的那个骑士。
这个骑士手中握着一把马刀,人在半空,刀光已经闪耀到窦哥的脸上了。
远处忽然射来一发子弹,打在凌空飞起的骑士身上,这一枪打得好巧,子弹冲进骑士的身体,同时也抵消了他向前冲的势能,就好像隔空有一道透明的墙挡在窦哥与骑士之间一样。这个骑士最终被挡了下来,硬生生地摔在窦哥的面前,身体一阵抽搐,口中吐着血沫,差不多要死了。
窦哥上前踢了一脚,骂道:“他娘的!我跟着你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
骑士喉咙里一阵咕咕响,不过最终没有说出什么话来,眼一瞪,就断气了。
窦哥急忙回头看,想知道是谁打的这一枪。
这一枪真是打得妙,无论是角度和时机各方面都是非常精确,既打死了敌人,还可以阻止敌人的尸体的马刀扑到窦哥的身上。
如果不是这么精妙的一枪,就算能够打死凌空扑来的敌人,也阻挡不了扑向窦哥的马刀;如果不是这么精妙的一枪,窦哥自认已经凶多吉少了。
灌木丛中射出密集而准确的子弹,一下子把骑兵干掉了,无主的马匹停在山地里,马上的骑士都掉了下来,成了死尸。
从灌木从中冲出一群人,除了一排的兄弟们之外,还在警卫连的其它兄弟。
除此之外,窦哥还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一个是警卫连的连长张柳河,另外一个是团长张一平。
原来他们亲自来接应自己!窦哥心里一阵感动。
张一平把手中的步枪在手中打了一个转,然后把枪口垂下。吩咐道:“快点把马牵上,他娘的,这马真够高大雄壮。这下发财了!”
窦哥跑过去,叫道:“多谢团长开枪救我!”
张一平笑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开的枪?兄弟们都开了枪,你就能够认出来?”
窦哥道:“刚才那一枪的惊艳,不是一般人可以办到的,那一枪真是精妙无比,否则就算打死那个英国人,我也没命站在这里跟团座说话了,除了团座,谁还有这样的枪法?”
张一平哈哈笑了几下,说道:“我也只是碰巧而已!”接着又拍拍窦哥的肩膀,说道:“你干得不错,年轻人…”
第77章 老乡
就在第二、三、四、五营对英军第285和286步兵师发起反击的同时,在苏瓦松外围的一个炮兵阵地不远的一大片草丛里,一营四连两百多人自昨晚后半夜就潜伏在这里了。
由于连续几年的战争,这里的田地已经没有人耕种,到处长满了人一般高的羽茅草和一些速生植被。四连潜伏在这里,从外面是一点都看不到的。
太阳刚刚升起来的时候,从苏瓦松城的东面来了一群华工,那种灰色华工服和帽子,曾大娃最是熟悉,一度曾为之自豪,但是现在深深地觉得耻辱。
这群华工大约有五六百人,衣着破烂。面容憔悴。在一个排的英国士兵的押送下,来到这个炮兵阵地干活。
副连长曾大娃自告奋勇地对连长季武说道:“连长,让我混入民工中去摸一下情况吧!”
季武点点头,曾大娃这人的办事能力比他还强,营长盛掌柜和团长张一平都很欣赏他。
曾大娃将身上的钢盔除了,上衣也脱了只留下衬衫,长裤也脱了只剩下一个大裤衩,并把衬衣和裤衩都涂上泥巴弄成脏兮兮的,头发也弄乱了,最后又把大头皮鞋也脱了下来,光着一对脚丫子。
曾大娃从草丛里爬到公路边,趁没有人注意,从草丛里钻出来,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
这时,在公路上正好有一辆人推大板车,车上装满了炮弹,七八个民工在后面推着,曾大娃走过去,加入到推车的行列中去。
“大车”推进一片树林,树底下是英国人的炮兵阵地,那些大口径的火炮散落在树阴下。炮筒子像脸盆那么大,曾大娃心里直叫“发财了!”
推第二轮的时候,前面一辆“大车”忽然歪了一下,车上的几个枚炮弹便从车上骨碌碌地滚了下来。
“小心!”一个民工叫了出来,旁边的民工马上四散地趴在地上,曾大娃也跟着趴在地上。
忽然“叭”的一声皮鞭响起,一鞭子打在曾大娃身边的一个民工的背上,破烂的衣服马上裂开了一片,露出背后一条血红的鞭痕。
一个粗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都给老子滚起来,乡巴佬没见识,炮弹没装引信,不会爆炸。还不滚起来,蠢货!”
被打的民工哼也不敢哼一声,爬起来,继续把装满炮弹的车往前面推去。
曾大娃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拿皮鞭抽人的人,只见这个人中等身材,一口黄牙齿,面目可憎。
曾大娃问刚刚被打的那个二十几岁的高大汉子,“老乡,这人是谁呀,都是中国人,下手这么狠,有必要吗?”
这人看了一眼曾大娃,不认识,于是劝道:“老乡,你不是我们这一监的人呀,你快走吧,被这个黄大牙看到就不好了。他会把你抓起来送到英国人那里去的!”
“怕个球!”曾大娃啐了一口,“这些仗势欺人的狗腿子,他比英国人更加可恨,不要撞在老子的手里,否则非扭断他像小鸭子一样细的脖子不可。”
“我叫华大海,安徽人。”
“我叫曾大娃,山东来的。”
“这人是我们的监工黄大牙,在我们华工营是最可恨的监工了,为了讨好英国人,对自己老乡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华大海见曾大娃的话对他脾气,话就多了起来。
跟华大海交谈了几下,把炮弹搬到另外一个炮台下,曾大娃暗暗记下了炮兵的地形和守卫情况。…,
这时又有一个人力大板车出了事故,车架子散了,炮弹滚落一地。
黄大牙提着皮鞭走了过来,用皮鞭往地上抽了几下,抽得地下一片尘土飞扬,他眼神带刺地恶毒地骂道:“烂狗子,奴隶胚子,没用的鸡-巴,还不快捡起来。炮弹没装引信,不会爆炸。怕个求呀,蠢货!”
曾大娃走过去,说道:“监工大人,车坏了,看来要换一辆大车。”
黄大牙挥了挥皮鞭,鞭梢在空中扭成麻花状,发出清脆的响声,眼睛不怀好意地看了曾大娃一眼,问道:“你是那个监的?”
华大海急忙跑过来,替曾大娃回答道:“他是钱监头的表亲,过这边找一个同乡叙叙旧。”
黄大牙一鞭子甩出去,又在空中“叭”地响了一声,斜着眼睛喝道:“怎么?想用钱监头来大老子呀,老子在这里除了英国人,什么人也不怕!”
不过,姓钱的监工几乎有一点威望,黄大牙也不敢为难曾大娃,转向华大海等人恶狠抓狠叫道:“还不快动手搬,还想用大车,想也别想!”
十几个劳工脱去身上的衣服,露出黑褐色的皮肤和结实的肌肉,一人抱进一个炮弹就往前面走。
曾大娃也抱了一个炮弹尾随其后。
曾大娃将炮兵阵地的情况摸透之后,趁没人注意的时候躲到一个没有人注意的山坡后里,正想重新潜入杂草丛中的时候,却发现华大海跟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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