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气!有派头!
这是司徒美登给司徒南的第一印象。
如此同时,司徒美登也在暗暗观察着司徒南,从面部轮廓上眼前的年轻人明显带有西方人的血统,但那黑发黑瞳显示他是个华人无疑,果然跟自己了解的情况差不过,这个奇特的青年是个半洋人。
不过司徒美登自从十七岁爬上美舰到处跑了几十年,见得人多了,黑的白的黄的棕色还有混血的都见过不少,司徒南的混血的帅样还不足让他惊异,而是司徒南那双深邃的眼睛,内敛,彷如大海般的博大,似乎能看透世间的一切。
沉稳而睿智!
这种感觉应该出现在像自己这个一定年纪的人身上才是,而如今却在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身上表露出来,怎么能让见惯风浪的司徒美登不暗暗心惊。
他感觉不虚此行,前段时间司徒美登刚好在旧金山,听说洛杉矶这边出了个华人的杰出青年,好奇之下便转道而来了。
两人的初次交锋说起来话长,其实也就是瞬间的事。客厅里的一大一小两个狐狸发现对方都在仔细地打量自己,彼此闪过一丝笑意。
“基赞先生,请坐!”司徒南毕竟是主人,不好怠慢客人,先开口请司徒美登和他带来的两个随从就坐。
基赞是司徒美登的字,好像这个时代的华人比较流行这个,不过司徒南跟华人这边打交道的不多,应该说是大部分都是底层的华工,他们可不流行取字这样的斯文货,实际上很多华工识字的不多。司徒南还没有自己的字呢,不过这不妨碍他附雅一番。
司徒南的房子即使别墅又像是一个小小的城堡,里面的房间很多,装修挺豪华的。司徒美登发现不少家具都是中国式的,同时也有着西方的特色,不中不洋的,但无可否认的是主人的身份是值得尊重的。
“哈哈,我姓司徒,你也姓司徒,真有缘啊,这个姓的人可不多啊。所以我也不好叫你司徒贤侄了,好像叫我自己一样,老夫就托大叫你贤侄吧!”司徒美登坐下来风趣地说。
“理当如此。”司徒南恭敬地说道。
这时,玛丽带着佣人端着咖啡上来了,“史东尼,客人来了不告诉我一声!”玛丽和悦的笑道,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意思,这个女人还是挺懂得在人前维护司徒南的。
司徒美登不可能不懂得英文,看见一个美貌女人出来招呼自己,还以为是司徒南的妻子呢。
“没想到贤侄还娶了个洋婆子,不过挺不错的,有福了。”司徒美登抚了把胡子说道。
“前辈误会了,玛丽是我表哥的遗孀,她和侄子现在和我住在一起。晚辈尚未结婚呢!”司徒南有些心虚地解释道。尽管他和玛丽有了夫妻之实,但好像他还从未想过要娶玛丽为妻呢!
“哦,是老夫鲁莽了。”司徒美登说道,其实他说的倒也不完全错。
他们都是用中文来交谈的,准确地说用粤语来交谈的,所以玛丽听不懂两个男人在说些什么,但隐约感觉实在说自己,想到自己跟司徒南的关系,玛丽有些脸红了,上完咖啡后她便识趣地离开了。
“乡音未改鬓毛衰啊!”司徒美登和司徒南有粤语说了一下,突然叹道,他已经好久没有回过家乡开平了,转眼自己从一个懵懂的青年变成现在的半百之身了。
开平也属于广东省的,司徒南前世就是广州人,所以两人用粤语来交流也不足为奇了,甚至有些亲切。
扯了大堆没多大营养的场面话之后,司徒南还没听出司徒美登的来意,于是问道:“不知道今日基赞先生到访所为何事?”
不知道司徒南和司徒美登的眼,还是司徒美登自来熟,司徒美登说道:“前段时间我在旧金山听说洛杉矶有个不错的青年,不少华工都跑到洛杉矶的工厂上班了。我们安良堂的兄弟也有不少听说加入你的保安公司什么的?”
司徒南正想解释什么,却被司徒美登挥手止住了:“你不用解释,我今天不是来问罪的,事实上我觉得你这个小老乡做得到不错,对那些华工都挺不错的。”
司徒美登看了何文秀一眼。显然不少情况司徒美登都是从何文秀口中证实的。
1894年,司徒美登在致公堂内组织安良堂,以“锄强扶弱、除暴安良”为号召,被拥为“大佬”。
对之,何文秀一直仰慕已久了。
这个老何!想不到真的这么崇拜自己的偶像啊!感觉像是个中国版的唐吉坷德似的。司徒南心想笑道。正好这省的自己费口舌解释。
第二十七章关于革命不得不说的话
司徒南虽然对社团这类黑帮不大喜欢,但也谈不少讨厌,能不跟北美华人社团交恶自然最好了,况且眼前的这个大佬怎么说也是赫赫有名的爱国“大佬”!
“我听说上次革命党来找你捐款,你的态度可不好啊!那个可是孙中山先生的特使啊!对人要客气些。大文学”
司徒美登在旧金山听说那个革命党员回来说,司徒南虽然捐了10000美元,但对孙中山和革命党缺乏尊重之情,司徒美登听到后才特意对司徒南感兴趣的。
要知道他自己就积极投身孙领导的革命,安良堂一直在孙背后出钱出力不少。作为华人应该为国家出一份力,所以他认为有必要好好劝说司徒南这样的年轻人。
之所以用劝说而不是教训呢?本来司徒美登是想“教训”司徒南一顿的,但他接触之后,才发现原来这个好像突然间冒出来的青年拥有的实力一点不比自己差,甚至还有些深不可测。跟司徒南聊了之后,他发现其实司徒南还是挺明白事理的,没有想象中的年轻气盛,也不像是那种冷漠无情的人。
“顶你个肺!原来是为这事!没想到那个革命党真是不知好歹,端起碗吃饭,放下碗就骂娘!早知道就不给钱给他了,还让你拿到钱后回去唱衰自己!”司徒南心里暗骂到,这帮人不靠谱。
其实司徒南也误会别人了,人家没有把他说得那么不堪,只是那些革命党一直当华人是提款机似的,为革命捐款大部分人就算敷衍一下态度也是要做出来的,但像司徒南这样态度不大良好的家伙,让人家的感觉良好小小受了打击,回去后不免牢骚两句,这也是正常的。
对司徒美登,司徒南自然要客气些,“这事其实也不是晚辈不懂得爱国,为民族奉献,怎么说呢?基赞先生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司徒南想了想既然都找上门来了,还是说开了好。
“真话如何?假话如何?”司徒美登好奇地问道。
“假话自然是晚辈心系革命,只是一时手头紧凑而已,态度可能有些不好,但对孙先生敬仰有加,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司徒美登被司徒南的话逗乐了,他自己就是安良堂的总瓢把子,这种恭维话平时也没少听下面的小弟说,说白了就是废话连篇,大而空,没什么实质。
“别吹了!还是说说你的真话吧!”司徒美登催促道。
“真话嘛?不好说。”司徒南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让带着香味的苦涩让人心头清醒。
“我想请教前辈三个问题:第一,前辈与孙先生相熟,认为孙为人如何?第二,孙领导的革命党能否成事?第三,若是不能,百千万的华人出路在何方?还望不惜赐教!”
司徒南盯着司徒美登,眼睛的逼视利刃一样渗入司徒美登的心中,这么多年了,他还是第一次被人用这样的眼光看着,而且还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
沉吟了一下,司徒美登还是说道:“第一个问题,我和孙相识多年,他志向远大,意志坚韧,不折不挠。大文学第二个问题,民主,独立,平等这是世界大势所趋,革命终有成功的一天。第三个问题,海外华人的命运和祖国息息相关,没有强盛的祖国在背后支持,海外华人的地位依旧会低下,依旧受人排斥。这也是我为什么致力革命,鼎力相助孙先生的原因。”司徒美登叹道,对华人的不平等遭遇他可是深有体会。
“说的不错,相信也是前辈的肺腑之言。但除了第三个问题,都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想听听我的看法吗?”司徒南点头俯身道。
“哦,愿闻其详!”司徒美登感觉和眼前的青年论道有点意思。
“首先,我认为你对孙的评价都是正确的,但不够全面,他有致命的缺点还没有说出来。孙有大志,且百折不挠是有目共睹的,但要想在神舟成就霸业,光有这些还远远不够,章太炎先生说过孙素有大志,但没有相应的手段,有这回事吗?”
不等司徒美登回答,司徒南接着说:“孙领导的起义虽说屡败屡战,但每次都是仓促起义,没有周密计划和充分准备,所以多以失败告终,一旦失败各革命领导便抛下队伍,竞相逃走,我多有听见革命义士牺牲,却鲜有革命头人能与他们同甘共苦地。
一个脱离军队的领导人是不可能得到士兵的认同的。还有我听说孙曾跟日本签订密议,以革命成功后把东北满洲还有海南交给日本来换取日本的支持,对吗?无风不起浪,就算是权宜之计也不应当那这么大的国土做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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