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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金主 (美味罗宋汤)



拿到了最终文书,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相约在徐元佐新置办的“云间会馆”聚餐。京师百货皆有。就连正宗的松江厨师都能请到。徐元佐特地用松江话与那厨师聊了两句,竟然还是朱里口音,可以算得上是老乡了。

有地道厨师,自然能做出地道的口味。松江和苏州商人们欢聚一堂。庆祝胜利。

这回主座列了四席,徐元佐与陆举人居中。徐元佐又坐在陆举人左手边,显然高人一头。沈玉君和唐明诚坐了两侧,同样惹人瞩目。四人之中只有沈玉君是苏州人,还是因为傍上了徐元佐这棵大树,气势稍弱。

徐元佐扫视全场。却发现多了八家。他对数字极其敏感,之前在船上的时候一共是三十三家立会,这回竟然多了八家出来,肯定不是来混饭吃的。这也是因为云间会馆人手还没配齐,今日进出的闲杂人等又多,否则也不会走到饭厅了才发现。

这岂止是失礼,简直可以算是事故了。

“倒有几位生面孔。”徐元佐笑道:“不知是何方贤达。”

新来的客人连忙上前告罪,一一自我介绍,原来是苏州太仓一带的势家。因为之前自信颇有门路,便上京活动。谁知还没活动出个结果,徐元佐这边就已经将桃子摘掉了。此等情形之下,除了丢人败兴地前来补送笑脸,还能如何?难不成空手回去么!

徐元佐面带微笑,听人介绍完了,爽朗一笑:“松江苏州,本是一体!诸位何必见外?漕额肯定是见者有份,快请入席。”

这些人没想到徐元佐如此慷慨爽朗,心情也是大好,更不觉得送来的礼物肉痛了。

徐元佐看了一眼陆举人,俯身过去:“还请陆会首将漕额分配说说吧。”

这漕额分配便是此番上京的正餐。

大明所收关税指的是内陆的钞关,除了月港并没有海关。以前海禁的时候,海上船只有一艘算一艘,都是走私,抓住就可以定罪,更别说抽税了。

开了月港之后,只有月港是合法的始发港和终点港,其他江浙一带港口仍旧禁止民船出海。这回三艘船能够北上,主要是船数少,用银子和官身还能混过去。日后船多了,肯定也是不行的。

所以这就需要漕运的火牌堪合。船上插了朝廷发的令旗,就是为国运粮的漕船,而非民船。非但可以光明正大地行驶在海上,还能避免沿海卫所的骚扰、勒索。

分到漕额与令旗恰恰是成反比关系。

此番出力越多,贡献越大的人家,所能分到的令旗也就越多。按照一船三千石定额,三十万石需要一百船。一船一旗,报给朝廷之后就能够拿到一百面令旗和相应的火牌堪合。

徐元佐因为是首倡,又贡献出了一条直达阁辅的门路,居功阙伟,所以分到了三十面。而漕粮的运费是每百石十二两五钱,这在徐元佐眼里根本就是亏钱,所以他只需要承担的三千石漕粮就行了。

换言之,徐元佐可以拿一艘船出来运漕粮,其他二十九条船“合法”走私货。承担百分之一的义务,享受百分之三十的利益,这样的买卖上哪儿去找?

徐元佐吃掉了大头,众人却也是心服。就有算不服的,在别人都服的时候,也不敢不服。

接下去便是唐明诚,他因为沟通了兵部尚书霍冀,拿到了十面令旗,负担一万石漕粮。也就是承担百分之三的义务,享受百分之十的权益。

这两人都是大头,也就等于吃了半盆肉,剩下的骨头和汤水就由下面的人去分了。

这里除去徐、唐两家,还有三十九家,分六十面令旗。然而这不可能大家平分,所以陆举人拿了三面,其他松江人家或是两面,或是一面,等分到苏州人这边的时候,人手一面都不够了。

令旗不够了怎么办?

只能拼凑了。

一艘大船的额定载重在四千石,或是一家一半,各占两千石,或是三七开,或是四六开。反正对于商人而言,无非是个合伙分红的事。

等所有汤水都分干净了,必然还有人没吃饱。

东主怎能叫客人吃不饱呢?

主席上徐元佐与陆举人、唐明诚互相交换了眼色。陆举人一撑桌子,站起身道:“似乎还有些君子家中船多旗少,某却苦于船少旗多。甘愿出让一面,有缘者得之。”他这是在投石问路,看看行价,为身后的徐元佐和唐明诚探路。

一面令旗就是一艘船,不算漕额的话就是四千石的私货。减去水手和水米补给,能有三千几百石的纯载货量。如果这三千石全部运丝绸,那当然赚翻了。不过谁会放着海外市场的高价不卖,卖到北京去呢。

如果全部运大米,按照每石五钱利润算,就是获利一千五百两。

百里不贩樵,千里不贩籴,汉朝人都知道的道理,当然也没人会傻傻地从江南卖米过去。

棉布才是江南特产,量大本低利厚,若是能够满满运去一船,少说要赚五千两银子。

“一千两!”有人亟不可待地喊出了报价。

这就是起拍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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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一马首是瞻

在网络供需平台出现之前,供需双方的信息是极不对等的。●⌒,.

目前的时代非但信息不对等,资源也不对等。有的人家势力颇大,进士两三位,举人一大堆,但是因为地理位置的关系,就是拿不到商货,所以他们也不可能参与今晚的盛宴。

徐元佐对此极不乐见。

在他看来,苏州太仓嘉定这些商人,能量都太小,政治用途几乎为零。当然,他作为前首辅的亲族,看别人家都是小官也很正常。然而能量小可以用银钱铺路呀,偏偏这些商人的银钱也不很多。

这就是因为长久以来的禁海政策。官办的船厂都熬不住,临港的海商只能小心翼翼靠走私获得收入。只要赚够了心理价位,立刻洗脚上岸,买地当地主去了。那些真正的大地主,也只肯以实物或是资本入股,分一笔红利,绝不肯自己冒险造船出海。

这是民族习惯,强求不得。老祖宗靠着这种习惯,从炎黄时候的一县之地起家,占据了几乎整个东亚,后人也不能以短短百年的利益损失就将之彻底抹杀。

徐元佐最希望做的事,就是把苏松的势家拖下水。可惜这些人只有肥肉放在嘴边了才肯咬一口,对银子的**远远比不上小商人。这或许正应了那句话:缺什么才追求什么。徐元佐这种人在他们眼里才是怪胎异类,好好的读书人偏喜欢陶朱之术。

只是这样的异类在大明会越来越多,到了万历年间,就算山寺老僧也知道放高利贷,投资商货,赚取红利。

这些人中,也就唐明诚算是能入眼了。

徐元佐心中暗叹一声。不说苏州人,就连松江人里也是上海人居多,华亭人陪衬。这也难怪,有海船的人家本来也不多。没海船的人家谁爱赶上几千里路凑热闹?

“你也要让几面出去么?”沈玉君问道。

徐元佐从沉思中出来,最后听到是有人三千两买走了陆举人的令旗和三分之一的漕额。显然其他人的渠道也都不很通畅。就算光贩卖棉布,还有极大的利润空间。

“没这打算。”徐元佐低声回应表姐,看到唐明诚投来的微笑,知道唐明诚也不打算出让。

两位大佬都不出手。下面的拍卖就成了小份额的配比转让,单位细致到了“石”和“百斤”。徐元佐因此才发现,原来还真有自家没海船,纯粹来买额度的人。这是对海贸很有信心的。反之也有人连船带额度都肯出卖,显然并不看好徐元佐认定的朝阳产业。

席上没有烈酒。只有黄酒,沈玉君却有些醺醺然:“若是按照三千两算,什么都不做,光是转卖这些令旗堪合,就有九万两!”

徐元佐道:“不能按三千两算。我家有的是棉布。光是卖布,获利就在十四万五千两以上。你若是算上江南的漆器、细木家什,这价值就难以估测了啊。”

沈玉君美滋滋地笑着。

徐元佐瞟了她一眼:“慢着,你好像比我还高兴呐。”

沈玉君双手捂了捂脸颊,果然面皮发烫,忍俊不禁道:“是么?”

徐元佐干笑一声:“这些银子可不全是我的。海贸的生意虽然是我在做。但人家看的是徐老先生大人的面子。我若是将这收益算在自己头上,那非但不懂事,简直要天怒人怨了。”

沈玉君冷静了一下:“这倒也是。你要给公家交多少?”

徐元佐道:“利小不足以让人支持,每年万两是要交的。若是我赚得更多,还要再按份收取一些。”

沈玉君暗道:十五税一,跟田税一样,不多不多。

“剩下的才是我的。”徐元佐在“我”字上的咬了重音。

“呃?什么意思?”沈玉君顿时酒醒,微微后仰,眼中冒出了疑惑和愤怒。

“放心,我不是说要跟你家拆伙。”徐元佐笑道。

沈玉君这才镇定了些。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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