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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金主 (美味罗宋汤)



段兴学对社会的了解真不如徐元佐,想想的确没人会用这些人。倒是无从抬杠。他顿了顿,又皱眉道:“敬琏兄学问惊人,难道也没个好法子么?”

徐元佐想了想,道:“我所能想到的。大概只有严刑遏止,仁政相济了。”他又解释道:“官府加强缉盗,凡是做盗的,十个抓掉九个,也就没人敢做这等事了。再对那些破落户施以仁政。给他们农田、工作,他们也不至于起歹心。”

段兴学思考了一番,道:“严刑遏止固然如此。不过要给这些人农田、工作,却有些难了。莫非叫官府给他们的担保么?可官府又怎能保证他们不起歹心呢?”

徐元佐道:“官府给担保本就是理所当然的。官府有严刑峻法在后面顶着,可不叫他们逾越雷池半步。如今四民之家,信亲戚故旧,却不信朝廷官府,这本就是一桩怪事。”

朝廷官府一向自称百姓父母,而这“父母”却不得“子女”信任,被“子女”视若虎狼。岂不是荒谬么?

段兴学知道这是理想和现实的差距,再说下去要犯忌讳的,闭口不言。

徐元佐举目远眺,半晌又道:“看来那边已经结束了。”

苏松这边山若是放在北方,恐怕只能算是小丘。山路既算不上陡峭,也没有成片的高大乔木可以隐蔽。采药的、捡菜的、放羊的,早就踩出了一条条熟路,甘成泽带着人马都是银子堆出来的精锐,那些半饥半饱的歹人就是跑都来不及。

不一时,甘成泽便押了十来面黄肌瘦的“歹人”过来。光看他们的衣着神色。实在难以将他们与凶神恶煞的强盗联系起来。

“佐哥儿,人都抓到了,咱们并无一人受伤。”甘成泽上前道。

徐元佐看着被麻绳绑成一列的歹人,没有说话。

“相公。冤枉啊!我等都是良民!”被迫跪在地上的歹人见了穿襕衫方巾的徐元佐,纷纷叫冤。

甘成泽见徐元佐面露疑色,朝后招了招手:“佐哥儿,物证在此。”

身后的队员抱来一捆木棒、钉耙,放在徐元佐脚下。

徐元佐看了一眼:“这不都是农具么?”

“相公明鉴!我等都是在山上垦荒的良民。”那些人又纷纷叫道。

徐元佐望向甘成泽,段兴学却道:“说是垦荒。可见有垦殖出来的土地?”

甘成泽冷冷瞥了跪着的诸人,道:“非但没有见到有菜地,倒是见了滚石和檑木。”

徐元佐长叹一声,道:“虽然明知他们口是心非,毫无悔悟之心。但看他们这副样子,我真不忍心将他们递交巡检司。”

段兴学心中暗道:就知道你是妇人之仁啊!

“若是放了,就怕日后有人命坏在他们手中。”段兴学冷声道。

徐元佐没有看段兴学,只对这些人道:“你们为何要做这种剪径劫道的恶事呢?”

众歹人见抵赖不过,当下有个年纪稍长些的朝前挪了两步,道:“相公啊,我等也是实在活不下去,才做出这等龌蹉事来的。不过我等绝没有伤过人命,否则府县岂能没有通缉文书?”

这年头失踪几个人,河里湖里一沉,谁知道呢?

徐元佐微微摇头,满面慈悲道:“那我若是给你们个活计,雇你们做工,叫你们吃饱穿暖,你们肯卖力气么?”

那当先之人连忙磕头下去,涕泪交加,语带哭腔道:“若能如此,小的们给相公立长生牌位,祝相公长命百岁,长命百岁!”

段兴学急道:“敬琏兄,这使不得啊。他们若是不去虎狼之心,你这岂不是……”

“无妨。”徐元佐道:“我家在金山卫城外有些小产业,出产本就不多,几乎是荒废着的。他们去了之后,我也不收他们租子,能养活自己就好。若是这样他们还要再起歹念,恐怕老天也要收他们。”

段兴学仍旧一脸急切。

那些歹人却齐齐噤声,不敢相信有这样的好事。

“但愿他们能领敬琏兄慈心善意。”段兴学听徐元佐这般说来,那是要做善事的意思,当然也不好再劝。

徐元佐看着地上跪着的十来人:“你们怎么说?愿意去否?若是愿去,我叫家人带你们过去,分你们农具,划定地界,各自耕耘。若是不愿去,我也不能就此放了你们,得送去巡检司发落。”

一者极乐世界,一者刀山火海,还能怎么选?

“我等愿去金山卫做工,今生今世都记得相公的大恩大德。”众人纷纷在地上顿首谢着徐元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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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四来客

有脑子的正常人,都不会十几个人去挑衅上百人的队伍,又不是传说中的单兵之王。

所以甘成泽这回围剿,更像是追捕。这也是他实在闲得太久,平日连个蟊贼都见不到,难得有伙歹人岂能放过?

徐元佐却觉得这样毫无意义,若是知道这么点人,理都懒得理他们。不过既然已经绑回来了,索性扔到金山岛上去开荒吧。这些人不同于军户,没人在意他们生死,扔点种子和少许粮食就行了。如果死在岛上,埋了还能肥地。

说起来,徐盛也不知道还活着没有。

如果还活着,就……“叫徐盛把他们管起来,好歹也得自给自足才是。”徐元佐道。

甘成泽应声选了一个老兵带四个新人,将这些破落的歹人押送到金山卫去。到了那边,自有接头的人会安排他们上岛。

其他人看了都说徐家公子实在仁义,这般菩萨心肠,必有好报。段兴学也觉得自己可能太过于铁石心肠,微微有些尴尬。

徐元佐重新上了马,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往前赶路。

从唐行到苏州的第一站是甪直,天不亮出发,恐怕到了天黑才堪堪能到。发生了这场伏击事件,又得拖延得晚些了。不过众人得了谈资,接下去的路倒是轻松愉快了许多。

因为对手实在太渣,叫人颇觉得重拳轰在棉花上,并没有什么成就感。许多没去的人倒是兴致高昂,参与围捕的护卫都有些情绪低落。想想也是,平日训练那么辛苦,流血流汗,结果真的对阵却是这种货色,何苦来着?

徐元佐也在反复考虑一个问题:自己的心肠是不是有些太硬了。

“金山那边,日子恐怕很不好过啊。”徐元佐叹了口气。

段兴学重重摇头:“敬琏,这天下哪有好过的日子?我们读书不苦么?将士守边不苦么?农夫耕种不苦么?他们犯下重罪,得你回护已经是万幸之事了。就算再苦。未必能洗清他们的罪过。”

徐元佐看了看段兴学,发现这书生还是颇有些愤世嫉俗,却朴素地追求“公道”两字。相比之下,自己可能因为抒情的东西读得太多。时不时带出一些软绵绵的情怀。

“多谢戒子兄教我。”徐元佐马上欠身道。

段兴学拱了拱手:“岂敢。”他又道:“我知道敬琏兄阅世尚浅,不过有时候咱们对坏人的宽容,恰恰是对善人的作恶啊。”

徐元佐苦笑。他吸了口气冷气,心中似乎疏解了许多,只能将心情的突然低落阴郁归结到季节上去。

冬天嘛。总是容易情绪低落的。

过了酉时,天青如幕,远方映出点点灯火,那便是甪直镇了。

从唐行到苏州城,有水陆两条路线。大队人马闲闲散散逛过去,都得走两天。不同的是水路比较悠闲,陆路比较疲劳。不管水路陆路,大多要在甪直过夜。这个小镇可谓苏州东南的交通枢纽,客商云集,即便入夜了还是人声鼎沸。

徐元佐骑了一整天的马。腿都快并不拢了。一踏上甪直的青石板路,他便下了马,径自走在前面。更前面探路的弟兄已经借好了人家,乃是当地一户势家,也曾做过京官。徐璠的帖子递进去,借一套别墅还是没问题的。

徐元佐本想考察一下甪直这边的旅舍生意,顾水生已经都安排好了人,尽量争取每家客栈都有人去住,好生观察。这让他多少有些感触:这帮小子总算能够自己找活干了,不用什么都亲力亲为的感觉真好。

一路同行的诸人。纷纷告辞。本来就不是约好的同行伴侣,明日能否碰到都是两说。不过徐元佐看到这些人满脸疲惫,又想起了自己的镖局计划。可惜如果运量过少,镖局肯定是会亏本的。而要增加运量,又要涉及到技术革新的问题。

真想承包几条铁路线搞运输啊!

徐元佐在心中轻叹一声。

“今晚早些洗漱休息,甪直到底是大镇,不用太过担心。”徐元佐对甘成泽道。

甘成泽嘴上应诺,心理却道:出门在外,终究不能太放松警惕。

徐元佐叫人烧了热水。也准备烫脚上床,突然下人来报:有客求见。

徐元佐只是闭了闭眼,脑中罗列了几个可能,心下都做了预案,整了整衣服便去见客。因为他也是借住的客人,自然不能在正堂接见客人,便请人到了花厅奉茶。等徐元佐到了花厅,见了那人背影,心中徒然生起一股警觉。

这人不像是正路子上的。

看他打扮,头顶月白软结,身上浅色劲装,脚下黑色马靴若是出现在古装片中,绝对是一方侠客的风范。而在如今,这种画风叫做“非主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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