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此刻军务繁忙,我辈身为朝廷命官,实不该去那种腌臜之所。”赵云泽红着脸呐呐道。
“腌臜之所赵兄,你想哪儿去了。哈哈哈哈”阎立本一愣过后,会意的大笑起来。
“不是去那种地方啊”赵云泽尴尬了。
尉迟宝林盯着赵云泽端详了一会儿,忽然一脸的笑问道:“赵兄,你不会还是处儿吧”
“我你才是处儿呢,诅咒你一辈子都是处儿”赵云泽一脸怒容道。
“你跟我急啥哈哈,不会是被我说中了吧”
尉迟宝林应该更名为碧池宝林了。注:不知道“碧池”意思的请自行百度。
“少废话,赶紧走路”赵云泽连忙转变话题。
“嘿嘿,哪天兄弟我带你去那种腌臜之地开开荤哈。”尉迟宝林说完,飞快的往旁边一闪,躲过了赵云泽的一脚飞踹。
赵云泽实在搞不懂,既然不是逛窑子,这二位刚才为什么会有那种笑容。
三人继续好吧,逛街。你看这二位,不时的从路边小摊上买上那么一提糕点、茶叶、熟肉什么的,不是逛街是干嘛
更过分的是,这俩人买的东西,全交给了赵云泽提着。赵云泽刚一抗议,尉迟宝林就两眼一瞪道:“就你官最小,你不当苦力谁当”
好吧,我忍了话说这才是你俩拉我出来的真正目的吧
直到进入了一条小巷子,赵云泽才知道了此行的目的地。三人停在一户普通民宅的门前,阎立本上前叩响了门环。
少顷,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个少女探出了脑袋。
“你们找谁”
少女不但长得娇俏可爱,声音也很好听,如出谷黄鹂一般。
“此处可是孙家”阎立本拱手相问。
“是孙家。不过我爹和我娘上个月都已经去世了,我也不认识你们呀。”少女脸露迷茫。
赵云泽这才注意到,那少女头上扎着白丝结,显然是在为父母戴孝。
阎立本道:“我们不是来找你爹爹的,我们来找孙道长。”
少女上下打量了阎立本三人一阵,忽然满面寒霜道:“这里没有姓孙的道长,你们找错门了。”
语毕,“啪”的一声,两扇大门重新闭紧了。
阎立本露出苦笑:“这姑娘脾气真大”
“瞧我的。”尉迟宝林一把拉开阎立本,两只熊掌把人家的院门拍的山响:“孙思邈,讨债的来了,赶紧出来开门”
什么什么,我没听错吧孙思邈
赵云泽大是惊疑,难道这里住的,就是那位药王
“莫瞎嚷、莫瞎嚷,贫道几时欠债了”
院子里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同时也传出了急促的脚步声。
院门再次被打开,一个身材瘦小的道装老头走了出来。
“几位小哥,有事说事,切莫败坏贫道名声。”道装老头连连拱手祈求。
赵云泽满是好奇的打量着:这就是孙思邈啊,也普通的很嘛,看不出什么仙风道骨的样子啊。不但没有仙风道骨的模样,而且还有些邋遢。瞧那胡子上,还挂着饭粒呢;再瞧那身道袍,干净倒是蛮干净的,就是皱皱巴巴的。
“呵呵,多日不见,孙道长风采依然啊。”阎立本上前向孙思邈行礼道。
孙思邈打量了阎立本几眼,忽然一抬手,指着阎立本道:“你是那个阎阎”
“晚生阎立本,去年在太上皇的寝宫中,曾与道长有过一面之缘。”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那天你在给太上皇作画像。”孙思邈一拍脑袋道。
刚说完这话,他又哭丧起脸来,对阎立本说道:“我真的不懂长生之术。”
阎立本微微一笑,道:“孙道长莫惊慌,晚生此来,不是为了替太上皇求长生之术的。”
“那就好,那就好。”孙思邈松了一口气。
赵云泽暗道:原来孙思邈几次推辞做官,是因为李渊向他求长生之术啊。史书又在忽悠人了,还说什么孙思邈心念百姓疾苦,无心仕途。古代的人,真正的不为“官”字动心的能有几人还不都是或这或那的原因,不敢或者不想为某个君主当官。孙思邈显然属于前者,不敢当官。
又想起方才那个小姑娘的态度,赵云泽此刻也释然了。肯定是把俺们三人当成官府中人了,谁让俺们都穿的人模狗样的呢。
“孙老头儿,你就这么让我们站在门口”尉迟宝林这时忍不住说话了。
“这位是”孙思邈望向尉迟宝林。
“某尉迟宝林,家父尉迟敬德。”尉迟宝林一脸傲气的道,那语气、那神态,颇有“我爸是李刚”的神韵。
“哦,原来是尉迟将军当面。”孙思邈朝尉迟宝林一拱手,又望向了赵云泽。
赵云泽刚要自我介绍,谁知尉迟宝林这时抢话道:“他叫赵云泽,一个从九品武官。”
听尉迟宝林那轻蔑的口气,似乎在告诉孙思邈,这人官职太低,不用理他。
赵云泽恼了:嘿我这暴脾气从九品怎么了,老子是李世民陛下亲封的从九品。算了,看在你爹的面上,不跟你计较了。
四人一同走进院子,孙思邈也没把他们往屋里让,就在小院天井里待客。
刚才那个少女从屋里走出来,红着脸搬来了四个蒲团,四人围坐成一圈。
“三位怎么知道贫道住在此间”孙思邈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阎立本回答道:“我等随尉迟敬德大总管入驻泾阳,是营中一位军需官无意中从泾阳某商户那里得知,道长此刻就在泾阳城中。我等便冒昧来此拜访了。”
说完,阎立本又要过赵云泽手中提的那些个纸包,往孙思邈跟前一推道:“来的匆忙,于街上卖了些吃食之物,请道长万勿推却。”
“只要不是官印就行。”孙思邈很不放心的把那些纸包一一打开,见果真如阎立本所说,这才招呼那个少女将纸包拿进了屋里。
尉迟宝林看了一眼那少女的背影,嗤嗤笑道:“孙老头好风流呀,人老心不老哈。”
孙思邈一听此言,连忙失色道:“莫听坊间之人乱嚼舌头,这女娃儿叫孙灵儿,是贫道新收的徒弟。”
“果真如此”尉迟宝林问这话时的小眼神很像狐狸。
孙思邈恼道:“贫道出家之人,岂会蒙骗你等”叹了口气,又道:“灵儿这孩子身世可怜。上个月,她全家都染了恶疾,爹娘相继去世。贫道云游至此,这才救下她一命。见她孤苦无依,人又乖巧伶俐,贫道便起了心思,收她为徒。一来圆贫道心愿;二来,也方便贫道为她调养病体。可恨坊间无聊之人,竟恶意编排贫道。唉,人心不古啊”
赵云泽这时终于明白过来了,怪不得来时的路上尉迟宝林和阎立本会有那样的表情,合着是他们信了谣传,把孙思邈当成“老牛吃嫩草”的不羞人士了。
第10章两个坏人
“你们今日登门,不只是单纯拜访贫道这么简单吧”叙了一会儿闲话,孙思邈主动询问道。.网
阎立本和尉迟宝林对视一眼,两人的表情也都变的郑重起来。
阎立本从袖中掏出一张纸,递给孙思邈道:“孙道长,您请看下这张药方。”
孙思邈接过药方,打开一看,两眼立刻睁大了。
“三七,重楼,独定干,披麻节,冰片,麝香”
孙思邈将药方中的各味药材念了一遍,忽然惊叫道:“妙啊这是一张治疗外伤的良方。”
赵云泽心有所会,这不就是自己抄给阎立本的那张止血药方嘛。
阎立本笑了笑,道:“道长好眼力,这正是一份治疗外伤的方子。”
孙思邈眉头一皱,疑惑道:“为何此方只记了所用药材,却并无各药材配比用量”
阎立本望向赵云泽,示意由他回答孙思邈的问题。
赵云泽会意,道:“孙道长,这张方子,是家师所拟。本来是份成方,但小子对岐黄之术不感兴趣,只是记住了方中所用药材,却忘记了具体的配比。”
孙思邈一听,气急败坏的指着赵云泽,浑身发抖道:“你你你败家呀”
赵云泽假装羞愧的低下了头。
“观令师此方,就知是位杏林国手,不知令师尊称为何”孙思邈冷静下来后问道。
“家师自号秦川散人。”赵云泽只好再次说谎。
“秦川散人这名号倒是陌生的很。”孙思邈皱眉道。
赵云泽又道:“家师一直隐于山野,是以不为外人所知。”
孙思邈点了点头,又问道:“令师现在何处”看他那样子,似乎很想去找这位秦川散人切磋一番。
赵云泽脸色一黯,叹气道:“家师已于日前过世。”
“唉,可惜无缘一见这位同道大贤了。可惜实在可惜”孙思邈连连感叹。
阎立本这时插进话,对孙思邈说道:“实不相瞒,赵兄将此方献于军中后,随军医官也曾合力探讨过方中药材配比,但却并无所得。是以,一听说道长就在泾阳城,晚生才与二位仁兄相携来访。希望能借助道长在岐黄之术上的造诣,破解此方。”
孙思邈点头道:“此方甚期,当中有几味药材,至今并未用于治疗外伤。但既然赵小哥说是成方,想来定是经过验证,不会有错的了。就是你们不说,贫道也定会破解出这药材配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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