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明末清初,客家起师抗清,客家人兵败逼迫迁移的;有一部分是从广东东部和北部迁到中部及南部滨海地区的,还有一部分人继续远迁至北仑江以北的海宁地区,成为海宁地区的原居民,但他们一直坚称自己是中国人。”
古建华惊叹道:“来越南这么长时间?”
“是的。”
钱新霖笑了笑,接着介绍道:“1885年,黑旗军刘永福大败法军,可昏庸的清政府却签下丧权辱国的‘天津条约’。条约规定以北仑江为界,将江南地方划归越南,原居住在海宁的中国人也随地而归越,1893年正式沦为法国殖民地。
日本投降后,法国人重返越南,海宁地区相继被收回。
法越当局随即进行人口调查,登记居民‘职业’等内容。海宁的中国人在填写‘职业’时,均报称‘耕农’。鉴于他们所居住地按‘天津条约’已划为越南领土,法方继续称作‘中国人’不太合适。
并且他们不懂越南语,其语言、文字、习俗、文化和生活方式都是纯中国汉人式的,因此又不能称其为越南人。最后,法越当局认定他们为越南的少数民族之一,以其务农种地‘职业’为依据,称之为“农人”、“农族”,并又因习惯书写为人字旁的‘侬’,渐渐变成了‘侬人’或‘侬族’,这就是‘海宁侬’的由来。”
王金贵恍然大悟,不禁叹道:“原来他们跟我们同文同种,跟我们一样是汉人!”
“不仅仅他们。”
钱新霖接过阿才递上的烟,微笑解释道:“其实越北侬族有两支:一支是他们,一支是壮族的分支。迁至越南后又分出许多支系,比如岱人、拉基人、布标人、高栏人。他们与侬人关系密切,尤其岱人,语言风俗习惯与侬人基本相同,其主要区别是18世纪以前从中国迁入越南的称为岱,18世纪以后迁入越南的称为侬。”
战死沙场的丈夫就是一个侬人,阮明秀对侬族非常了解,低声补充道:“海宁侬一直保持中国传统习俗,与西堤客家人唯一不同的是,侬人素来奉祀东汉马援伏波将军,每年正月初六都要参拜伏波庙。
另外现在侬区不全是侬人,有许多撤退至越南的**溃兵,许多逃到越南的内地难民。他们与侬人一起生活,相互通婚,已经分辨不出来了。所谓侬人,也只是法国人和南越人对他们的称呼。在北越没有侬人,只有‘唐山佬’,只有中国人。”
有**溃败就可以收编!
大少爷有的是钱,像大少爷一样有钱的华侨巨富堤岸没三十个也有二十个,拉一支队伍,养两三万人的军队很轻松,反正越南山头林立,不在乎多一个华侨军阀。
古建华热血沸腾,不知道李大少爷有一个时间跨度超过二十年的稳妥方案,急切地问:“钱先生,他们有多少人,有多少兵,有多少条枪?”
钱新霖回想了一下,不缓不慢地说:“包括侬人、岱人在内,整个越北与我们同文同种的中国人不低于30万。至于军队,现在有两个师,全是黄亚生将军的部下。”
“黄亚生,好像听说过。”
提起黄亚生,阮明秀不由地想起丈夫,黯然道:“黄将军出生于海宁,早年赴法国陆军军官学校进修,毕业后留校任教官,后派回越南,在法越军队服役。日军进驻越南后,因处境困难,他与第四战区张发奎长官联系,经同意率部撤入广西十万大山,与**一起开展游击战,日军投降后率部重返越南。
侬族军队骁勇善战、战绩卓著,被整编纳入法军主力部队。
为了分化瓦解越南反法势力,减轻自身压力,法国人在重返越南的第二年,给予很多地方自治权,海宁侬人也实行了自治,成立侬人自治区,区政府设在芒街,黄亚生为侬区领袖,设有区旗、区歌,每周举行唱歌升旗仪式,甚至办有中文的《农声报》。
黄将军同时兼任海宁、谅山两省警备司令,先夫好几个军校同学在其麾下效力,其中包括前河内军校校长刘裕新将军的外孙陈润威中尉。我与先夫结婚时,张英贵少将和黄独清上校曾代表黄将军送过贺礼。”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李为民倍感意外,没想到她婆家竟然与黄亚生有这关系。
不过细想起来也正常,她丈夫是侬人,婆家又挺有钱,自然要与越北有头有脸的华人交往,再说自己家老头子不也与法国高官打得火热嘛。
就在他琢磨着此行应该比想象中更顺利之时,钱新霖突然道:“李先生,五帮会馆在西堤有一定影响力,在北部就不同了。他们对我们不了解,想把他们拉到我们这边估计没那么容易。”
黄亚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小军阀,让一个有人有枪的土皇帝听命于一帮商人确实不太可能。
不过此一时彼一时,李为民伸了个懒腰,信心十足地笑道:“这一点钱先生大可放心,形势逼人前,现在除了与我们合作,接受我们帮助,由我们来安置,他们没有更好的选择。因为全世界只有我们才能帮到他们,否则,只能呆在他那个所谓的自主区等越盟清算。”
第三十章被抛弃了!
芒街,越南最东北部的一个小城。东临东京湾(北部湾),西接谅山、海兴、海防等省市,北与中国广西东兴市接壤。
李大少爷对这里并不陌生,重活前来过几次,跟国内朋友提及过的次数更多,无一例外全是忠告,因为这里堪称游客的陷进,骗子的天堂。
后世国人想出国开开眼界,各种跨国诈骗集团应运而生,遍布东兴与芒街。
人一到东兴,导游就将你的身份证资料传到芒街。你一入境,老乡认老乡的煽情故事与一个个骗局就顺理成章开始上演。
手法层出不穷,花样推陈出新,叫人防不胜防。
官方有没有统计过李为民不知道,反正他知道的朋友在这里上当受骗和买到假货的概率超过90%。破点财就算了,每年还有不少中国人在芒街的赌场里输得倾家荡产,跳楼身亡。
内地没“改革开放”,越南也没有“革新开放”,国界线两侧的百姓现在仅勉强能吃上口饱饭,民风总体上还比较淳朴,走在老街上故地重游,倒不用担心上当受骗。
本以为想见到黄亚生会费一点周折,毕竟之前从没打过交道。
有阮明秀这个前侬家媳妇在,一切顺利得令人难以置信,她跟守卫小码头的一个少尉说了几句话,在船上等了大约十几分钟,一个身穿法**服的中尉军官就兴冲冲赶过来,热情无比地招呼众人上岸。
“嫂子,乐生也……也殉职了,在奠边府。那边变成了越盟的解放区,没法去收敛遗体,我们只能帮他建个衣冠冢,丧事刚办完没几天。”
他就是阮明秀丈夫的军校同学陈润威,二十多岁的人,看上去有三十岁,很憔悴,能够想象出他们现在承受着多大压力。
人家谈私事,李为民不好插口,注意力全集中在路边那一面面在法国国旗中间嵌有“忠孝”二字的区旗上。
丈夫战死了,丈夫的同学也战死了,想起表妹夫在船上说得那些话,阮明秀心如刀绞,难受至极,因为他们死得太冤,死得一点意义都没有。
似乎知道勾起她的伤心事,陈润威不再吭声,就这么一路沉默地把众人带到一所应该是指挥部的大宅子前。
“李先生,钱先生,王先生,请稍候,我进去通报一下。”
“没关系,我们就在这儿等。”
初次见面不能两手空空,法国人指望他们牵制一部分越盟军队,枪支弹药自然不会缺,李为民更不会搬石头往山上送,而是准备了价值五十万皮阿斯特的西药和一批现在比较紧缺的布匹。
越盟游击队经常骚扰侬区,零星战斗几乎每天都有发生,许多伤员得不到救治,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伤口感染而死,这批西药无疑是雪中送炭,黄亚生一听到汇报就亲自出门相迎。
他五十多岁,个子挺高,身材却不是很魁梧,一见面就用一口带着浓浓口音的国语招呼道:“李先生高义,黄某没齿难忘,外面不是说话的地方,里面请,里面请。”
李为民抱拳笑道:“黄将军言重了,血浓于水,这都是晚辈应该做的。”
“好一个血浓于水,果然是名门之后。李先生,令尊还好吗,河内一别,与冠云兄已七八年没见,想想时间过得真快。”
李家在河内有生意,日本投降时老头子去河内接受过被日军征用过的几个仓库,黄亚生当时也在河内,见过面、打过交道很正常。
他愿意拉这个关系更好,李为民一边跟着他往会客厅走去,一边恭恭敬敬地说:“劳黄将军挂念,家父身体尚好,只是劳心劳力这么多年,精神大不如以前。所以前几天带家母和家妹去了法国,打算安心静养一段时间。”
李冠云不仅是赫赫有名的华商,而且是西堤举足轻重的侨领,日军入侵越南时都没走,现在却走了,可见他对政局有多悲观。
黄亚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正准备打听他的来意,阮明秀小心翼翼地说:“黄将军,我是明秀,您还记得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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