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里是半只鸡,半根人参并入其中炖煮,淡黄的鸡汤上不带太多的油,热气呼腾着向上冒起,秦木早觉得有些发饿,鸡汤的香让他有些动摇。
“大伙客气,一起分了吃吧,我一个人多不好,有东西一起吃吧。”秦木说。
当家们置碗于桌上,阳刚地说道:“还是秦英雄喝,我们喝酒吃肉,等会还有菜上来,别和我们客气。也没什么精致的器皿,山里人,也就这样。这人参可是从一个奸商那里弄来的,也就只有你配得上。”
“叫我秦木或秦兄弟就可以,别英雄英雄的叫,听着别扭。”说完众人都仰后而笑,秦木也跟着笑起,从之前的打得火烈到现在转瞬变得如同一家人。
当夜,山寨弟兄们喝酒吃肉,互相说着山寨的过往,倾听着秦木在清水镇上混得种种,黑刀执意要让秦木来当山寨的头,并改寨名。
秦木哪肯,果断拒绝起来,他的任务就是把小鬼子赶走,现在才是最重要的任务。
是夜,所有人热闹到凌晨方才入睡,秦木被捧为贵宾,也被留在寨中。欢庆过后,留下的是满地的狼藉,碗筷酒坛,骨头肉渣,还有木堆还在散发的余烟,在清晨依然可以瞅见。
……。
天明时分,秦木趟了个早,他告别黑刀寨当家们,要回到镇上找傅兴起报仇去。这只老狐狸竟然敢把他出卖,带着小老婆回家嚣张去了,此仇不报非军人。
山寨都说要带上弟兄一起跟着秦木去找傅兴起报仇,为了不影响他的军火交易,秦木还是决定自己一个人行动,让山寨的人都好好呆着,下回有空再来会面。
离别前,黑刀把傅兴起的小黄鱼要送给秦木,秦木知道这钱对于山寨来说,是养五百弟兄的钱,万万不能拿,再说傅兴起那么有钱,肯定还有其他私房钱。到时从他那里拿便可,不需要再动用别人的钱财。
黑刀带着当家们,骑着马,送秦木快至清水镇时才返回。刚离别快两天的时间,秦木感觉似乎去了许久,下了马,牵马交给黑刀,便独自步行前往。
快入城门,伪军还是例行简单的搜身,秦木身上带了把刀,见到伪军过来搜身,他又知趣地丢过大洋往伪军口袋中放去。
“兄弟,这点见面礼,你收着,买点酒喝喝。”秦木像是个老练世道的家伙,入城这一套,经历过一次,便已熟悉,给点钱,就算大炮也能带进去。
伪军心里一欢,啥也不说,摸摸口袋的大洋,露出黄牙道:“没什么问题,进城吧。”
秦木轻松过了检查,守城的活,不少伪军争着做,每天不知可以收入袋中多少钱。通常给钱的,都是些生意的体面人,不喜欢别人随意查看货物,弄坏了,价值可不是几个大洋能赔得起。
遇上伪军检查,商人们更爱花点钱消灾,这钱比一个月当兵的钱还多,自然守城的人格外开心。守个三年五载,只要花钱节制,怎么也可以混成个小富翁。
入城后,秦木寻思着去哪里打听到傅兴起这只狐狸住的地方。上回是入夜后去伪军营中集合,那里是军营,可傅兴起的私人宅子不知道在哪个地方。
他随意在街上走去,希望可以碰到几个伪军,说不定跟踪下能发现傅兴起的行踪,偏偏走了半天也没见到伪军巡逻,秦木暗自骂道,这群酒肉家伙,说不定还在睡大觉。
街边一个衣着略显斯文的男子,坐在不到半腿高的小椅上,带着副瞎子才戴的黑眼镜,看起来有几番能耐。
地上像是摆地摊般铺着白布,上面和几张纸、一支笔和竹签筒,旁边立着一个人高的小旗,黑色歪曲的字体写着“包打听”三个大字。
“哇,字有够难看的,这样也能出来摆滩算命,能不能在渣一点。”秦木有些不屑,又是些江湖术士的玩意。
正当秦木排斥的时候,一位路人从他身边走过,停留在摊子前,与摊主唠叨起来。
“包打听,问你个事,我存了点钱,打算开个小酒楼,你觉得能行不?”男子衣着普通,看模样并不算是个富人。
秦木在一旁驻足观看,多少有些好奇,竟然还会有人相信这玩意,骗人骗吃喝。
包打听看了下男子,语重心长地说道:“不行,绝对不行,万万使不得,否则你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钱财都会赔光。”
“为什么?”听到包打听这么一说,男子慌张起来,“可以破财消灾吗?”
“这还真破不了,劝你还是干别的事。根据内幕消息,近来王家和腾家要开酒楼,你觉得你还有希望吗?”
“原来如此!”男子把手往大腿上一拍,恍然大悟,摸出三个大洋给包打听,万分感谢说道:“谢谢,谢谢!”
短短几句谈话,秦木似乎对包打听也有些认可,原本就坚定不相信江湖术士的他,渐渐有种上前询问的冲动。他看下周围,人来人往,问一下,应该不丢人,没人会鄙视他吧。再说,人家本不是算命,确实是个包打听的工作。
于是,在半好奇半相信的情况下,秦木走上前,坐在摊前一椅上,心有些紧张,就这么瞅着包打听。
第四十一章:潜入傅家
摊主滑下眼镜,翻着眼看着秦木,问道:“客官是要来打听什么事呢?”
秦木侧过脸看着旗上“包打听”三个字,振奋下精神,泯下嘴唇说道:“你这什么都能打听的到吗?”
“出了镇我不敢说,可要是在镇内的事,大到开战攻城,小到谁家杀鸡宰猪,我包打听还是有两下子的。”男子得意地说起,用手指下旗上的三个字。
既然如此,秦木多少有些信心,看来眼前的人真不是那种江湖骗子,靠的是小道消息来过生计,是有点新奇。
“我想打听下伪军长官傅兴起的家在哪里?”秦木低声问道。
男子把眼镜推上去,从旁边端起一壶水,喝进嘴里,对秦木说道:“原来是打听这种小事,确实知道傅兴起宅子的人较少,不过对我来说,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秦木凑上前,摊主对着他描述了下傅兴起宅子的具体位置,细节之清楚,让人为之感叹。
从身上掏出五枚大洋,秦木拿给摊主,这回他总算相信,其实有些事不一定要亲自费力去找,弄些人来问问便可,就好比这个小道消息多如牛毛的“包打听”。
离开摊位,秦木按着那人所说的位置寻找一番,很快在一条较少人出入的巷子当中发现所谓的傅府。
因为这条巷子进出的人并不多,多是些有身份的人,普通百姓很少人住在这样的巷子中。傅兴起宅子前因此较为冷清,半晌难得有人经过,显得安静不少。
宅子前并没有什么石狮子,也没有红灯笼,像是一座不起眼的普通人家,灰色的砖墙和从院子中伸出墙外的枝叶,颇有点诗情画意的宅院,较少人想到会是伪军长官的家。
走到院落墙角外,秦木扫视下周围,了无人烟,一条纵深小道向外延伸至大街上,传来热闹的叫卖声。
纵身一跃,秦木攀到院墙上,小心翼翼往院子里瞅去,偌大的院子中没什么人。再向里望去,只见傅兴起坐在厅前的木椅上,二姨太坐在他的腿上,笑嘻嘻地打情骂俏,傅兴起时不时摸下二姨太怀有身孕的肚子,像是当爹般喜悦。
“老狐狸果然躲在家里享乐,等到天黑,看我怎么把属于我的东西拿回来。”跳下墙去,秦木快步往永来客栈走去,昨夜闹了一夜,还没睡饱,就动身回镇,现在先回去休息个充足,晚上再来探探傅家的情况。
……。。
从前天离开客栈就再也没回来,现在前走刚踏入,后脚还没跟上,客栈老板就吱呼着声音喊道:“哎哟,秦兄弟,你可算回来了。这一两天没见着你,还以为出什么事,不回来了,瞧我这急得。”
“老板多虑了,我能出什么事,出镇外玩了下,放松下。”秦木看出老板似乎有点心事,表情担忧。
“秦兄弟,你才刚不在,王家的冯管家可是又来了不少次,又是送礼又是带请帖,说什么酒楼剪彩的事,务必让我通知到你。”老板显得十分为难,看来是王家施加压力,一个小店老板哪能惹得起王家。
看来这次王家遇到不少的竞争阻力,为了酒楼剪彩的事,执意要请到秦木。从上回在腾家听到腾占权的计划,便知道两家又在为生意的事情,打得不可开交,明争暗斗的。
走入房内休息,首先映入眼帘的大堆的彩礼摆在桌上,喜庆的红色布条显得格外入眼,王家派人送来的东西看来真是下了血本。
一事未平,一波又起,接踵而来的事弄得秦木有些烦,王家也真是的,开个破酒楼,打不赢腾家就去做其他行业,干嘛非要钻一个牛角。
短暂瞅下那些毫无活力的彩礼,秦木倒头入睡,直至傍晚才醒来,潜入傅家的时刻终于来了!
在老板不注意的情况下,秦木低调走出客栈,穿过小巷直奔傅家,熟练地翻过灰色的砖墙,贴着墙身进入院内。
傅家的大厅当中灯火通明,时不时冒出几句谈笑的风声,傅兴起和二姨太正在用着晚餐,一桌子满是鸡鸭鱼肉,各式补品。
摸黑的院子中,秦木弓身窜入宅院,往后方潜去,傅家人口并不多,显得有些冷清。
中院多是些房间,住人的模样,以傅兴起这只狐狸,绝不会把钱财藏在房间,一定是要另外的地方用来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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