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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破唐 (九爪猫)



人虽然是回来了,夫妻间的冷战却仍在继续,白日同座而食,夜晚同床而眠,身体上的日渐亲密解不开内心的依旧疏离。

曹州在汪洵死后如愿以偿地落入李师古的手中,至此淄青十二州无一处不在他的掌控之中,自收服于化隆后淄青表面上的大一统局面至此落到了实处,但李茂的官运却遭遇了危机。曹州的官场虽然独立成为一体系,但既然是淄青的属地就免不了与淄青各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李茂未经请示就把曹州官场掀了个底朝天,将那么多的丑恶公之于众,这不仅是让相关利益者颜面无存,更是对淄青道的公然抹黑,其心可诛!

各方议论汹汹,宗族大会上李方率先发难,义正言辞,响应者众多,李师古无奈只得解除李茂节度判官、扬刀军右厢指挥使两项职务,改任押藩幕府判官。

淄青道节度使例兼押新罗、渤海押藩使,代朝廷处理与藩属国之间的朝贡事宜,大唐国势衰落,使得藩属也不及往日恭顺,朝贡依然还有,却已流于表面,押藩幕府在诸幕府中排位在节度、观察、支度、营田之后,时人称淄青幕府时常说四大幕府,有意无意间便将押藩幕府排除在外,出任押藩府的官员普遍被认为是遭到贬斥。

给李茂带来地位、权势的诸幕府纠察官的权力也遭到了分解,李师古撤销诸幕府纠察风纪官一职,改设节度、观察两府纠察官帐,每帐下设左右判官,左判官掌图籍、人事,右判官主持纠察,节度府纠察官帐纠察军队和郓州诸幕府,观察府纠察官帐纠察地方。取消原纠察官幕府下设的监狱,两帐判官不得私募,两帐亦无卫士。

李茂兼任观察府纠察官帐左判官,陈向山担任右判官,濮州司户王文茂出任节度府纠察官帐右判官,而以都虞侯朱庸兼任左判官。为了平息各方质疑,李师古给两府纠察官帐定了新规矩,所有案件在未得府主允可前,不得擅自查办。

李茂已被贬往押藩府,没有节度判官的牌子,说话底气到底不及原先硬气,其原有权力在被削夺之后又被一分为四,所谓的左判官只是有名无实。王文茂不过是普通的州判司,资历一般,既无在军府任职经历又不懂军事,很是被人轻视。陈向山长年在高沐帐下做书吏,担任过的最高官职就是县令,骤然高升此位,德望不足,很是被人轻视。

人员配置的薄弱在无形中拉低了两府纠察官帐的地位。与此同时,李师古又任命了四位德高望重的老臣担任州县巡按使,分片巡视淄青州县,评品吏治,清理冤狱,在实际上架空了观察府纠察官帐。

而在军中李师古连发数道命令,加重了虞侯的权责,军府纠察官帐权力被大幅削减。

这个结果本在李茂的意料之中,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古今皆然,若说不同,李师古显然还没有完全放弃他,他的节度押衙依旧保留,内院军副使的头衔虽然被剥夺,却加上了扬刀军副使的头衔,且在副使之后又加了“知右厢事”四个字。

这四个字的含金量可比他被剥夺的“扬刀军右厢指挥使”高多了,从此刻起,他双脚都跨入了铜虎头的领地,且起点不低。

经历了许多事后,李茂已经明白在淄青官场名不副实其实是常态,位高名重者必然没有实权,而手握实权的只能默默无闻,甚至还要身背污点见不得光。

权力和名望不可同假于一人之手,这怕就是李师古的统治术吧。

李茂向李师古提了一个小小的要求:赦免朱婉儿及其兄嫂,为朱三平反。这其实也是李师古所乐见的。朱三的冤死于他就像被人逼着吞了一只苍蝇,恶心难言。

李方被逼退后,李茂曾想把朱婉儿从教养院里接出来,却遭到李方党羽的极力阻扰,主持教养院的是李氏子孙,教养院又是李师古父亲李纳留下来的为数不多的政治遗产,李茂无力撼动。虽然明知朱婉儿在教养院内饱受折磨,他却只有干着急的份。

他心里很清楚,朱婉儿的磨难完全是因为他的缘故,为了解除她的痛苦,他只能松手。

汪洵只是寿张汪家的一个支脉,但再边缘也是汪家人,他的败亡,有力地震慑了汪家,也使得整个淄青为之惶恐,李师古敲打汪家已不算什么新闻,但连铜虎头也一块动,足见决心之大。动了汪洵,却将李茂塞进了铜虎头,深谙权力游戏的人不会认为李茂已经失去信任和权力,他只是暂时被束缚了手脚雪藏了起来,他的权势非但未受影响,反而更加恐怖。

他就如一匹狼,在台前时固然张牙舞爪的很吓人,但到底还能窥其行踪,有所防备,而今他伏在暗处,潜伏爪牙,谁人能知他几时扑将出来?

因为这个缘故,李茂被贬后并没有像严纨、薛英雄、陈悦等人那样被人落井下石,他退的风轻云淡,从容大度。

……

李茂一觉醒来,眼睛有些胀痛,是窗外的阳光刺的,那一根根光柱笔直如剑,刺的他心惊肉跳。屋子里空荡荡的,苏卿早已不知去向,他坐在床上发了会呆,脑海中空白一片,他想起床去做点什么,却忽然发现自己已无事可做,这感觉就像是一个身怀绝世武功的顶尖高手,孤独地行走在漫卷黄沙的大漠中,茕茕孑立,踽踽独行,拔剑四顾心茫然。

他磨磨蹭蹭下了床,随便披了一件衣裳,倒背起双手,低着头,沿着古老的花间小径漫无目的地行走着,墙外就是郓州的万丈红尘,眼前姹紫嫣红,美人笑语嫣然,这一切却都打动不了他的心,没有什么值得他去关注,没有什么值得他去出手,他的心空落落的。

他,彻底沦为了一个闲人。

闲下来的这些日子,他每日都到济民生医院去一趟,过问一下医院的筹备情况,或者去找葛日休,向他讨教养生之道,顺便再下两盘棋。又或者和青墨、摩岢神通一起出城打猎,再或者整宿整宿地流连于花街柳巷,喝酒听曲,眠花宿柳,游戏人间,不把自己折腾的精疲力竭决不罢休。

苏卿独自一个人生了几天闷气,便开始忙碌起来。夫妻冷战前,李茂曾跟她商量把成武县的产业陆续搬迁到郓州,并择机拓展海外贸易。苏卿是个实干家,李茂向她描绘的只是一片空中楼阁,她却要将它付诸现实。

她要忙的事很多,时不我待。

李茂想暗中帮苏卿一把,却不知从何下手,打发青墨过去帮忙,干了一天就被苏卿赶了回来,苏卿的评语是眼高手低,爱好夸夸其谈,为人浮躁,不肯踏实做事。李茂摇摇头,只好另遣良将,郑孝章自告奋勇过去帮忙,苏卿没有赶郑孝章,委了他一个虚职,她所用之人都是从成武县带过来的,沾亲带故,乡里乡亲。

用谁不用谁,她一人做主,从不跟李茂商量。

第197章 你们别动,让我来

李茂急的百爪挠心,只好低三下气向小茹求救,夫妻俩冷战期间得利最多的就是小茹,从心底来说她自然不愿结束这种状态,但李茂的话她又不敢不听,便再三敷衍,后见李茂常常夜不归宿,归来也不碰她,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以李茂今时今日的地位,他的心一旦留在了外面,只怕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因此,她便联合了孟氏共同劝说苏卿原谅李茂,孟氏自然明白放任不管的为害,便帮着小茹里应外合,冷水泡蘑菇,慢慢的泡。苏卿心里的气早已消了一半,只是李茂不肯道歉,她也不肯服输,本想让自己忙起来忘掉李茂,却发现在郓州离开了李茂自己寸步难行。李茂的彻夜不归,让她又恨又怕,恨到极致处便撕咬被褥,以至孟氏叫苦不迭。

一日,她又梦见到李茂留宿娼妓家不肯归来,醒后痛哭了一场,手提大棒冲入李茂房中找李茂算账。

李茂平白无故地挨了一顿打,揉着满是大包的头无辜地望着妻子,苏卿的一腔幽怨早在棍棒声中化为了乌烟。她扛着棒子得意而笑,神态很是嚣张,“满头包”李茂开始反击。

匆忙赶来劝架的孟氏和小茹在窗外听到那缕缕丝帛撕裂声和噼噼啪啪、呜呜呀呀的响动,一个如闻仙乐,如痴如醉,一个哭丧着脸,努力忍着泪。

二日,李茂没去押藩幕府。一连三日不见他的踪影。

一日,李师古想起要问李茂一个事,皇甫尖奉命去寻人,答曰判官告假在家,三日未来,李师古便把主持幕府日常事务的押藩副使张钰叫去骂了一顿,张黎很是觉得委屈,押藩幕府终日无事可做,告假几天休息一下有何不可?

事后不久李师古给了李茂一个新任命——军府中堂外听唤。官名是他临时想的,无具体职掌,有事听唤,无事立在本位待命。

李茂别过苏卿去军府赴任,行前苏卿擢升郑孝章为商社账房总管,夫妻和解,后方大宁,李茂这一去,身轻步健,信心十足。

这日,李师古整个上午都呆在内堂处理公务,正午没有睡养身保健觉,而是去了堂后西骑马场射箭,他的箭法步射十发九中,骑马十中七八,比李茂稍强。射完箭,满身汗,就在骑马场边的芦席棚里处理了两桩紧急公务,喝了碗茶就去了牙军左厢马场打马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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