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楚昊宇,李天念脸上的笑容越发和煦,若是李承奉那小子在此,一定要惊掉下巴,而且同时间,李天念望向楚昊宇的目光也有一种赞同,缓声说道:“听王爷这番话,老臣今日就买个老,王爷您真真正正长大了,再非当年那个调皮贪玩的七爷了。”
该是数十年养成的习惯,李天念脸上的笑容很快便散去,张口说道:“当年漠北归来时候,承奉几乎瘦成了人干,以致老臣都不敢认他,可更让老臣惊讶的是,承奉竟然跪求老夫进入翰林院读书,惊的老臣还以为出现了错觉,只知道声色犬马的纨绔竟然主动要求读书?”提高的声音中,李天念似想起了当日的情景,脸上露出一丝回忆,缓声说道:“老臣看他眼神甚是坚定便不忍驳他,硬厚着老脸将他送进了翰林院,不过也不瞒王爷,老臣当时已打定主意,他要是敢在翰林院出丑,老夫便将他送至老家圈养他一辈子,谁知承奉还真静下心来,一天两天,一月两月,竟然在翰林院待了整整三年。”
听到此处,楚昊宇脸上也露出一丝惊讶,似不敢相信李承奉那种纨绔,竟然能够耐住性子苦读圣人书,而此刻,陈柏寒似有感触的说道:“浪子回头金不换,操心二十多年,咱们这些老家伙,也算能松口气了。”
陈柏寒的嫡子陈远鸿与李承奉同为京城四大公子,两人都跟随玄甲卫深入漠北草原,经历了那场最残酷的战斗,而且漠北一战,让陈远鸿也收敛了性子稳重不少,因此,向来不怎么对头的李天念与陈柏寒,此刻竟难得的生出一种默契。
望着陈柏寒,李天念冲他微微点头,道:“看来陈大人也是深有感触,可怜天下父母心。有晚,承奉从翰林院返回找到老夫,说读了三年圣人书,想外放为官做一小吏。承奉这番话,又将老夫吓了一跳,可还未等老夫回答,承奉接着又道,他这是最后一次恳求老夫,以后所有事情都靠自己,路要靠自己走下去。”最后一句话,李天念模仿了李承奉的语气,然而以他为官多年早就波澜不惊的心境,此刻竟有些酸酸的。轻叹了口气,李天念却是笑道:“承奉去了山南道,如今六年过去已是县丞了,老夫甚感安慰,当浮一大白。”
县丞不过八品,根本入不得众人的法眼,可看到李天念的神情,几人都能看到他发自内心的欣慰。轻笑了声,楚昊宇张口说道:“没想到李大少竟有此志向,本王佩服,当浮一大白。”说话间,楚昊宇陪李天念喝了一杯,而沈澶和陈柏寒也纷纷端起了茶杯。
李天念今日之所以说这么多,是因为他想给儿子李天念留条后路,七王爷楚昊宇。听楚昊宇如此说来,李天念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望着楚昊宇说道:“小儿能有今日的成就,皆因七王爷,所以,今日老臣定要向王爷道谢,谢过王爷。”说话同时,李天念起身恭恭敬敬冲楚昊宇行了一礼,看的楚昊宇赶忙将他扶住,笑道:“李尚书折杀本王了,当年都是本王不懂事,不怪本王,本王就心满意足了,至于李大少,可都是他自己的努力,赶紧坐下。”
顺势坐了下去,李天念将目光放在了陈柏寒身上,张口问道:“陈兄,若老夫没有记错,远鸿已是正五品的太守为官一方了吧?”
514江南忆
听李天念提起爱子陈远鸿,陈柏寒脸上虽有笑容浮现,只是他与李天念明争暗斗几十年,如何能不明白李天念的意思?张口说道:“不过是仗着圣上厚爱、家族蒙阴,远鸿才能升任东莱郡守,只是他小子这些年太过顺风顺水性子难免有些骄躁,还需要多多打磨、历练,比不得承奉一步一个脚印踏实。”说到这里稍顿,陈柏寒便岔开话问道:“沈大人,令郎还在漠北?”
当年陛下为征讨漠北,准备了数年算是倾尽大楚国立,所以只能胜不能败,而众官员大都认为大楚必胜,一个个想方设法将后辈子弟送入漠北,差点将挂帅出征的罗尚书大门挤破,最后还是圣上下旨特许两百名功勋子弟加入东宫卫率随太子出征。既有军功赚,还能交好太子,但凡权势之家无不尽其所能将后辈子弟送入东宫卫率,连陈柏寒也不能免俗,将嫡子陈远鸿送入了东宫。陈家乃大楚四大世家,门人弟子遍及天下影响力巨大,而陈远鸿虽纨绔却够聪明,立即交上了太子,从漠北返回后入东宫成为太子舍人,只是五年前太子称病需要静养,没过多久陈远鸿便离开京城入了河南道,不过能够在而立之年成为正五品的太守执掌一郡,固然是家世荣耀,亦因为声势正盛的楚昊宇,谁叫陈远鸿是楚昊宇的大舅子呢?
沈澶和李天念再清楚不过事情缘由,看陈柏寒不愿多谈此事,沈澶便顺着他的话说道:“应玄那小子还在漠北,说是喜欢纵横草原驰骋疆场,沈某也就任他去了。”说到这里,沈澶将目光放在楚昊宇身上,笑道:“提起小儿,下官可是有一事央求王爷。当年为征讨漠北,陛下特下旨举办武试,挑选天下俊彦加入军伍组成玄甲卫,玄甲卫之精锐,这些年南征北战是无战不胜,令很多人闻之丧胆。应玄好武,数次想要加入玄甲卫却都被拒了,不得已央求老夫,今日,下官也只能厚着脸面恳求王爷了。”
听沈澶竟要爱子进入玄甲卫,陈柏寒和李天念心底都有些惊讶,思索着沈澶究竟何意?要知道沈澶可是陛下的心腹,而就在两人心思急转时候,楚昊宇却是笑道:“沈都督太过客气。玄甲卫能有今日的威名,完全是众将士悍不畏死拼出来的,沈都督可要想清楚,一旦进入玄甲卫,就是生死由命了。”
顿时,沈澶脸上的笑容已然散去,沉声说道:“王爷天潢贵胃尚且孤军深入漠北踏平金帐,应玄怎么去不得?就老臣所知,敬郡王,宋家嫡子宋鹏,魏大人的爱孙子明,谢都督的爱子小宏,都在玄甲卫,哪一个不必应玄尊贵?哼,倘若真战死沙场,老臣非但没有任何怨言,反倒为有子如此为荣。”
望了沈澶片刻,楚昊宇突然一笑,道:“沈都督都如此说了,本王如何拒绝?不过,下不为例,本王虽添为玄甲卫主将,这些年困在京城极少过问军中事物,全由他们自行决断。”
楚昊宇这番话不仅是为沈澶说的,而是给陈柏寒和李天念以及众多朝廷官员听的。这些年玄甲卫是功不可破战无不胜,用鲜血打下大大的威名,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因此很多功勋子弟都想法设法加入玄甲卫,虽有热血儿郎然更多是想要混取军功,最后全被楚昊宇拒之门外,混军功并非什么大事,要是因他们吃了败仗,不仅坏了玄甲卫的威名更会丢掉众将士的性命,这是楚昊宇万万不愿看到的,为此拒绝了甚多功勋之后甚至还有楚世族人,今日为沈澶算是开了个特例,但也仅此一例。
沈澶明白楚昊宇的意思,抱拳拜道:“今日是老臣孟浪了,老臣谢过王爷。”
挥挥手,楚昊宇张口说道:“令郎智勇双全,年岁不大已成为校尉统领一营兵马,本王相信令郎。”
沈澶再次抱拳行了一礼,沉声道:“王爷信任,老臣代犬子谢过王爷,若他有负王爷信任,无须军纪,老臣定不饶他。”说到这里稍顿,沈澶轻叹了口,道:“也不满王爷,老臣膝下四子,也就应玄争口气,其他三人只知道吃喝玩乐,老臣看着心烦,全留在京城任他们自生自灭。所以,老夫羡慕李尚书啊!”
浪子回头金不换,尤其是对权贵之家,子嗣不仅是后代更继承着家族的未来,所以会花大力气去培养他们,奈何大都成了纨绔,然一旦纨绔子弟能洗心革面无不是一代人杰。李承奉竟然不借助家族之力甘心做一个小吏,这是一个沉淀的过程,沉淀的越久越厚,便能走的更远更高。
望着沈澶,李天念笑道:“令郎年纪轻轻便是从五品的校尉,又主动要求加入玄甲卫,可知心志高远,老夫相信将来又是一威震四方的名将,所以,都督有何羡慕的?”
听李天念如此说来,沈澶哈哈大笑了声,只是当笑声落下,沈澶故意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的说道:“说实话,李尚书这番话深得吾心,老了老了,也就期望孩子能有所作为,最不济也能守住家业,像伯雅兄,让人唏嘘!”在沈澶的叹息声中,陈柏寒和李天念都沉默了下来,只是想到当年的事情,两人的神色都有些复杂。
刘伯雅,人如其名,才高八斗却是温尔儒雅没有一丝傲气极得先帝喜爱,而立之年便成了从二品的礼部侍郎,数年后调任河南道长史并顺利接替年迈的李显令成为大都督,在不惑之年成为手握一方大权的封疆大吏,一时盛世无双,而且不少人都在猜测,刘伯雅能否在天命之年进入朝廷中枢执掌一省,毕竟刘伯雅与当今圣上有同门之谊,都是一代大儒郭熙的弟子,可就在这个前途无量的大都督,却毁在他儿子刘清明手上。
借着父亲的威势,刘清明是吃喝玩乐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甚至做出人神共愤之事,有次看中一少妇惊为天人,调戏无果就想霸王硬上弓,奈何此女子性烈竟是咬舌自尽,发狠的刘清明竟做出奸*尸这种天神共怒之事,而且还不满足,让随从也一同享乐,最后还特意将女子的尸首送了回去。女子的夫家乃是武林世家,如何受得了这种羞辱便将刘清明打了,刘清明恼怒之下借爹爹刘伯雅的名头,将女子夫家近百人灭门,只是事情闹的过大终传入刘伯雅耳中,气的刘伯雅当场吐血,一夜白头。最后,刘伯雅命家奴棒杀了儿子刘清明,并亲自为少女披麻戴孝送葬,同时上书朝廷请罪,先帝虽没有降罪刘伯雅也只能让他辞官养老,奈何刘伯雅心脉已伤,区区数年便病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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