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太监 (吝啬依然b)
- 类型:历史军事
- 作者:吝啬依然b
- 入库:04.13
“万岁爷,您这是……?”看着本该参加朝贺大典的朱翊钧突然出现在门口,陈默吓了一大跳。
“朕耍了他每一回,”朱翊钧笑的像个孩子,坐到陈默给他搬来的椅子上,一边绘声绘色的讲适才发生的事情,末了一皱眉:“椅子太凉了,就不知道给朕拿个垫子么?”
“万岁爷威武!”陈默笑嘻嘻给朱翊钧倒了一杯茶,摊了摊手:“昨晚回来倒头就睡,奴才还没顾得上要垫子呢,要不,万岁爷还是去那屋炕上坐吧,暖和。”
陈默是陈矩的义子,眼瞅着又要再立大功,陈矩对其自然青眼有加,将后院儿原来冯保用作书房的独院儿给了他,一应家什,更是头一份优待,偏还没人嚼舌头。
从半夜就开始折腾,朱翊钧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打发着陈友去弄点吃的,随陈默去了东间,脱鞋上炕,仍旧难掩兴奋之情,问陈默:“少言,你说,要是让今日那几个目无君父的科道官儿们看到朕坐着你那大孔明灯飞上天,他们会怎么想?还敢将那奉先殿失火扯到朕之德行上?”
“您说呢?”陈默不答反问,挨着朱翊钧坐到炕头,说道:“可惜时间太紧,不然的话,做一个龙形的大孔明灯,灯市上那么一放,万岁爷坐在里头,也别飞的太高,冲地下那些逛灯会的人们说上两句话,啧啧,那效果,内臣敢保证,绝对黑压压跪倒一片,再多的谣言都不攻自破。到那个时候,别说打建州右卫,您想打哪儿就打哪儿,绝对是振臂一挥,天下景从!”
“退而求其次罢,龙形孔明灯日后再说,有你现今这个朕已经十分满意了……臭小子,你说你是怎么想到这些的?不怕你笑话,昨晚朕一夜都没睡着觉,闭上眼就是万民跪伏的场面,小的时候都没像现在这么渴盼着初八早点到来……”
大明朝历朝二百余年,历代皇帝都很重视上元节,成祖迁都北京之后,将东华门外,十王府与照明坊之间宽敞的街道辟为灯市,东西长可达二里,从正月初八开始,至十五达到高朝,十八日结束,每晚花灯,烟火照耀通宵,鼓乐杂耍喧闹达旦。“贵贱相还,贫富相贸易,人物齐矣,妇人着白绫衫队而行,富者灯四夕,贫者灯三夕……”是一年中,京城百姓最热闹的时候。
陈默尚未领会过那般盛况,只从历史记载中窥测一二,闻言一笑:“万岁爷别着急,内臣准保给您准备的妥妥帖帖……对了,昭陵那边帮着内臣的老赵跟老刘他们比较有经验,要不您下一道旨意,让他们进京帮着咱吧,京城这边的人对那大孔明灯还不熟悉,难免出岔子……”
“行,回头你把名字写给朕,朕回去就下旨!”
朱翊钧十分干脆的同意了陈默的请求,忽然一笑,压低了声音:“见到思琪了么?”
陈默闻言,脸色顿时暗了下来,摇摇头:“今早咱去慈庆宫给娘娘请安,思琪根本就没进宫。咱倒是有心去张府找他,可惜……”心里嘀咕:要不是你棒打鸳鸯,乱牵红线,老子何至于如此窝憋?
朱翊钧知道张鲸为什么处处为难陈默,加之这件事情确实心中有愧,见陈默霜打的茄子似的模样,居然不知道如何安慰,愈加后悔起当初太过极端了。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朱翊钧有点后悔提到这个话题,憋了良久,总算憋出一句:“放心吧,思琪对你有情,为了救你死都不惧,现在知道你立了这么大的功劳,朕定然会将她转赐于你,一时间脸热罢了,迟早会见你的。”
朱翊钧犹未所觉,那个“转赐于你”却刺痛了陈默的耳朵。他已经从陈友的嘴里知道了朱翊钧赐给思琪盘龙佩的事情,一直提着的心算是放了下去,对朱翊钧的恨意也烟消云散,此刻却再次不舒服起来。
可不舒服又能如何呢?想想对方的身份,他又释然了。人家贵为九五至尊,天下都是人家的,自己这儿是拿思琪当宝贝了,在人家眼里,不过也就是个可以打击敌人,抑或酬谢功臣的物品罢了。
“但愿如此吧,不然还能怎么样呢?”他突然有些失落,一语双关,可惜,朱翊钧却没有听出来。
☆、第三十章 孙秀也不傻啊
朝贺仪式因为朱翊钧的中途离开不得不草草收场,文武百官上交了贺表,慢慢散去。
魏允祯一直琢磨着朱翊钧非同寻常的举动,顾不得理会旁边那些追随者的刮噪,胡思乱想中,刚出午门,便被左都御史赵锦叫住了。
“台长叫卑职有事么?”魏允祯早有准备,不慌不忙的停住步子。那些追随者们却没他这胆量,见礼过后纷纷退开,再不复方才面对朱翊钧时的勇气。
这不奇怪,顶撞朱翊钧的后果是直名扬天下,顶撞赵锦,丢的可是乌纱帽,孰轻孰重,他们心里掂的清楚着呢。
所谓“台长”这个称谓,本朝特指都察院左右都御史——汉代之尚书属于少府,在宫禁台阁之中,当时称宫禁中称为省中,故尚书省又有台省之称。到了唐高宗时,以尚书省为中台,中书省为西台,门下省为东台,加御史台,合称台省。到了本朝,太祖废相,尚书中书门下三省不存,都察院取代御史台,人们便只将都察院称为台省,台省的长官,自然便是台长了。
“魏御史今日好威风!”赵锦年近七十,腰杆儿却仍旧挺的笔直,黑着脸往那儿一杵,搭配着大红官袍胸口张牙舞爪的獬豸补子,不怒而威,胆子小些的,被他盯上一眼能吓尿裤子。
魏允祯听出了赵锦的不满之意,不慌不忙的一拱手:“台长谬赞了,为陛下拾遗补缺,乃吾辈分内之事。”
“好一个‘分内之事’,上疏进言,本官不反对,不过今日朝贺大典,例无议政的先例,魏御史选这个时候上奏,怕是坏了规矩吧?”
“台长此言差矣!”魏允祯梗着脖子顶了回去:“朝贺大典,确无议政之例。不过,遍翻我大明律令,却也没有规定朝贺之典不可议政吧?另外,兵者,凶也,陛下一心效仿秦皇汉武,意欲剑指东北,陷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卑职思之,中夜难寐,本想递折子,可如今过节,一来二去,不知耗去多少工夫,卑职心急如焚,实在是等不得了啊!”
魏允祯句句不离为国为民,噎的赵锦直咬牙。不过,他毕竟久历宦海,耳听对方颠倒黑白,偷换概念,不再纠缠朝贺大典议政是否合乎规矩的问题,转而说道:“魏御史为国为民之心本官佩服,不过,如此大事,进言之前,你怎么也该通过一下本官吧?莫非,在你魏御史眼中,本官心中便没有天下黎庶不成?嗯?”
无论哪个时代,越级上报都是件招人嫉恨的事情,今日之前,魏允祯前思后想,偏偏就没考虑到这一点。也是,赵锦刚刚起复没多久,连三把火都没来的及烧,平日里虽然面冷一些,不过对于手下御史上弹章的事情并不如何过问,魏允祯实在料不到他会在这件事情上跳出来挑骨头,偏还挑的人无言以对。
“这……”魏允祯哑火儿了,梗着的脖子也耷拉了下来:“下官急于……台长大人,卑职错了,不该……”
“错而改之,善莫大焉……念在你今日之举皆因为民请命,本官就不重罚了,回去写一篇检讨交给本官,去吧!”赵锦淡然吩咐道,心说总算对张四维有了交代。
魏允祯无话可说,恭送赵锦离开,这才冲那些重又围过来的追随者们告一声罪,说了句初三夜请大家过府吃酒,快步出了右掖门,向西华门方向行去。
福源居是孙秀经营的酒楼,在阜成门大街东头,安富坊北边靠近西安门的地方,刚刚初一,酒楼打烊,店门紧闭,门口也少见行人。
魏允祯家离此不远,先回去换下了官袍,这才过来,左右瞧了半天,不见任何异状之后,小心的进了福源居后边的胡同,轻轻敲响后门,等不片刻,咯吱声中,一个身穿锦服的青年开了门。
“义父还没来吧?”青年叫孙有福,是孙秀的义子,本在宫中当差,福源居开张之后,便被孙秀派来了此处坐镇,在孙秀心目中,地位之重,仅次于在司礼监当差的孙德胜。
“魏大哥!”孙有福有些诧异:“今日不是朝贺大典么?你怎么……?”
“别提了!”魏允祯一摆手,回头两边看看,侧身进了门:“本来计划好了的,给当今一个难看,逼着他改变主意,谁知道……”一边叹息着一边将今日朝贺上的事情讲给孙有福听。
两年前,魏允祯还是兵部司务厅从九品小小司务的时候,有幸认识了孙秀,认做义父之后,短短一年多,便从从九品一跃而到了现在的从七品一道御史,级别跃升之快,可谓罕见。这也让他愈加感谢当初的决定,仅有的那些羞耻之心早就不翼而飞,即使偶尔想到,也用张居正安慰自己:他能跟冯保狼狈为奸,咱认个太监当义父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他日风云际会,某家入阁为相,柄国持政,成就未必就比他张太岳差到哪里!
孙有福也琢磨不出朱翊钧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陪着魏允祯相顾无言,直到用过了午饭,孙秀姗姗而至,两人才彻底明白今日朝贺之上,朱翊钧不同寻常的表现背后隐藏的秘密。
“义父的意思,那陈默所做的大孔明灯真的成功了?”魏允祯对陈默这个名字并不陌生,除了陈默跃升太快,人所共知以外,夺了孙秀惜薪司掌印之职,也是孙秀的一块心病,没少在自家义子面前少磨叨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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