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太监 (吝啬依然b)
- 类型:历史军事
- 作者:吝啬依然b
- 入库:04.13
春桃略怔一瞬,非但不下,反而用力抱紧了陈默:“不下,就不下,死也不下!”说罢将头扎在陈默的肩窝处,银牙一咬,斜看手握木杖的大汉将军:“来吧,王八蛋,想打他,除非先打死本姑娘。”
“傻丫头,你这又是何苦?”假如趴在身上的是思琪的话,陈默一定不会惊讶,可现在愿意以身相替的是他几乎很少留意的春桃,让他十分别扭当中九分感动八分惊讶七分不自在六分小得意……临了末了,有个女人愿意为了老子冒死相替,这一遭,值了!
是啊?咱这又是何苦?
春桃也说不清楚。当她听偷了陈默的马回去报信的吴顺说朱翊钧要廷杖陈默的时候,扯下吴顺就上了马,连思琪都没顾得上告诉。到了延祺宫,一见陈默被打的皮开肉绽,想都没想就扑了上去。
现在猛听陈默“你这又是何苦”,她一下子就被问愣住了。
“啪——”
又是一声脆响,春桃感觉自己的灵魂好像都要被打散了,索性不再想这个问题,咧嘴一笑,嘶声说道:“打死你了,琪儿姐姐怎么办?”
原来如此,陈默不禁有些淡淡的失落——原来是姐妹情深啊,还以为……“啪”的一声,打断了陈默的思绪,感觉后背上春桃身子一僵,突然重了许多,吓了一跳,连忙惊呼:“春桃,春桃,春桃……”
“回陛下,春桃晕过去了!”领班高声回禀。
“拖开她,继续打!”朱翊钧冷冷的吩咐,并未因为春桃出现而改变心中的决定。他特别想知道,陈默到底是不是真的不怕死,他想知道,陈默的骨头到底有多硬!
春桃到底是女孩子,身子娇弱,三杖下去便疼的晕死了过去,很快被人从陈默的身上抬了下去。领班的木杖早就高高的扬了起来,一待春桃被拖开,马上便大喝一声,用尽全力抡了下去——他见惯了廷杖的场面,外臣,内宦,就连那些号称大义当头死都不惧的御史言官,一场廷杖下来,也是痛呼声一片,混没半点英雄气概,唯有陈默一人,除了第一声惨嚎,自始至终再未吭过一声,让他心生佩服。
反正朱翊钧也下定了决心要陈默的命,,他不想让其再多受折磨,干脆一杖结果了了事。论廷杖,他是佼佼者,想要人命,只需照着尾巴根子略微往上的部位用阴劲儿一敲,准保腰子(肾)震碎,一命呜呼。
但领班的好意到底没有表现的机会,木杖自最高点下落的瞬间,前殿猛听骏马一声长嘶,蹄声如骤雨,赤马蓝衣,一骑绝尘而至。木杖下落,距离陈默腰部不及一尺,领班丹田较力,气运全身,低吼一声,居然硬生生将木杖下落的势头止住,再看时,杖上倒钩堪堪触及陈默皮肤,差上一分,陈默便要命丧当场。
“太后懿旨,杖下留人!”距离陈默尚有三丈之时,思琪一边高叫一边力勒马缰,那赤马顿时人立而起,前蹄虚踏,嘶溜溜一声长鸣。
滚鞍下马,思琪脸色煞白着冲到丹陛之前,也不下跪,娇声叱道:“太后口谕,‘陈默罪不及死,教训一番也就是了。’”说完方才跪倒在地,连连磕头,边磕边道:“万岁手下留情,饶了陈默吧,奴婢求求您了!”
“思琪,假传懿旨,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朱翊钧面上阴晴不定,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往外迸——明朝立国以德为本,虽然皇权至上,后宫不得干政,不过,一来孝顺也在德的范畴之内且十分重要,二来陈默毕竟是太后亲封,若果太后真有此话,朱翊钧还真的不好不给面子。
“万岁爷,奴婢若有一字虚言,天打雷劈!”
“陛下,思琪定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您要不相信,不若先将陈默关押起来,派人去慈庆宫查证一下,岂不水落石出?到时候,若思琪假传懿旨,再将这二人一并杀了,也不耽搁什么!”
“是啊!”郑友德也跪倒在旁边附和。
朱翊钧沉默了,视线从思琪的身上转到郑淑嫔的身上,再落在郑友德的身上,见三人脸上全是急切的模样,冷冷一笑:“想不到一个阉竖,倒把你们都围住了,也罢,朕就让他再多活一宿,先关起来,明日问过太后,再行处置……思琪,春桃,你二人禁城骑马,本应死罪,念在太后面上,死罪可免,回去找华富贵掌嘴五十,明日朕若见你们脸没肿,定毙不饶,滚吧,背上春桃!”
一口气吩咐完毕,朱翊钧大步下了丹陛,郑淑嫔一怔,忙追下丹陛问道:“陛下哪里去?是要去慈庆宫么?”
朱翊钧一把甩开郑淑嫔,头也不回,只冷冷丢下三个字“乾清宫”,脚步不停,坐辇都不坐,径往夹道行去。
“这下完了,万岁爷连娘娘都怪罪上了,恐怕再也不来延祺宫喽!”郑友德面如死灰,喃喃自语,倒是郑淑嫔,并不如何惊慌,反而安慰他:“莫慌,事情还有转圜之地,陛下只是一时想不通罢了,其实本就没有杀少言之心,不然的话,就不会只说‘关起来’,而是关入‘点心房’了。”
说着回头望向思琪:“琪姑娘,回头你多在太后面前求情,无论如何,咱每也得将少言救下来。”
“多谢娘娘,日后娘娘但有吩咐,奴婢决无推辞,”思琪跪地冲郑淑嫔砰砰磕了三个响头,转头望旁边一直未曾吭气的陈默一眼,恰陈默的视线也望着这边,二人目光半空相撞,点点头,并不多言,只冲郑淑嫔说一声“奴婢去了!”过去搀扶住已然醒转的春桃,缓缓往宫外走去。
☆、第八十五章 廷杖
郑淑嫔目送思琪与春桃二人远去,先吩咐人将两匹马牵走,这才让人给陈默松绑,连凳子一道,抬入了后殿东暖阁旁边贴身宫娥住的房间——她性格直率,在心里只将朱翊钧当成自己的男人,从未像别的妃子那样,拿朱翊钧当皇帝看,是以并未将朱翊钧临走前的吩咐放在心上。
小火者将陈默抬到房间,想要将陈默往床上搬的时候,却被陈默止住了,随后而入的郑淑嫔十分不解:“少言,还是去床上吧,凳子上多凉啊……你别担心,陛下不会怎么着咱的!”
“娘娘大恩大德,内臣怕是只有来生再报啦,”陈默咧着嘴扯出一丝苦笑:“万岁爷这回是动了真气,就算太后懿旨,怕也救不了咱,内臣待死之身,上床晦气,就在凳子上吧!”真往床上抬,裤裆内耷拉一大串儿?那才是寿星公吃砒霜找死呢!
“好咱的陈公公,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考虑这些?”郑友德手里拿着棒疮药进来,恰好听见陈默的话,顿时哭笑不得。
“老郑有心了,给咱吧,你们都下去,咱要跟陈公公说说话!”
“是!”老郑深觉有些不妥,却也知道郑淑嫔的脾性,不敢违拗,只能冲旁边那几个小火者挥挥手,当先退了出去,并未走远,示意众人都出殿,自己站在廊子里听不见屋里说话的地方把风。
人一退下,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陈默只觉眼前一亮,原来是郑淑嫔又点燃了一只蜡烛,拿着烛台走到了他的旁边。
“娘娘……”方才还没觉得什么,现在郑淑嫔真的要给他上药,他忽然感觉有些异样:“……内臣一介粗鄙之徒,怎敢劳您玉指?放着吧,等会儿让别人来吧。”
“呀!”郑淑嫔一声轻呼,险些没有将手里烛台打翻,并未留意陈默说什么,心神全被他血肉模糊,白骨可见的屁股所吸引。方才离的远,瞧的尚不清楚,此刻烛光所照,触目惊心,哪里还有半分屁股该有的模样。
“这得多疼啊?你怎么就不知道吭一声呢?你可知道,只要你一求饶,陛下就会放过你的呀!”郑淑嫔侧过了螓首不敢多看,语气中隐隐有些埋怨,心中却已十分动容,戏文里的那些英雄豪杰,也不过就是如此吧?
“内臣知道,其实万岁爷舍不得杀内臣,不然的话,也不会给内臣这次机会……”
“那你还……?一个冯保,值得你为他如此么?”
“万岁爷本来的吩咐是将内臣关起来,娘娘却违旨将咱抬到了这里,为何?”歇了这会儿工夫,原本已经麻木的臀腿重新恢复了知觉,疼痛如同潮水般汹涌,又似春雨般细致,陈默脸色煞白,浑身都是冷汗,强撑着跟郑淑嫔说话,声音都有些颤抖。
“咱这跟你不同,陛下知道了,多不过骂咱几句,要不了命!”郑淑嫔发现了陈默的异状,拔开药瓶的塞子,硬撑着转回头,将药面儿小心的撒到陈默的臀腿之上:“你忍着点,这是上好的棒疮药,咱见郑友德给他干儿子用过……那些人下手真狠,瞧瞧这屁股,都打开花了……”
“别看了,脏兮兮的,省的污了娘娘的眼!”陈默生恐被郑淑嫔发现秘密,不过下边被打的乱七八糟,怕也发现不了什么吧?
“什么脏不脏的?咱也是小门小户出身,现在瞧着是风光了,其实根子上比你也强不到哪里去!”说话间郑淑嫔手也没停,许是瞧的时间长了,又许是随着药面儿覆盖伤处的面积越来越大,此刻她面对着陈默的伤口,已经不像开头那样觉得可怕了,玉手不再颤抖,动作也麻利了许多。
“好日子不容易,”郑淑嫔随意拉着家常,分散陈默的注意力:“等再见了万岁爷,你就服个软儿,别跟他较劲了。”
药面儿不是凡品,陈默觉得创口处传来丝丝清凉,疼痛减弱了许多,人也就跟着精神了起来,闻言摇了摇头,缓缓说道:“开头的时候咱确实是因为不愿意杀冯保而跟万岁爷较劲,后来是真心觉得冯保不能死。”朱翊钧外强中干,冯保死了,言官群起攻讦的风潮恐怕会来的更快。无论是为了自己良心的安宁,还是为了大明的未来考虑,冯保都不能死,起码不能现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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