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太监 (吝啬依然b)
- 类型:历史军事
- 作者:吝啬依然b
- 入库:04.13
“废话,咱今早才当上这个劳什子‘贴身宦官’,以前连这大内都没来过,咱能认识?”
陈友恍然,一拍额头:“是啊,瞧咱这记性……算了,反正你也要出宫,顺便回高府找陈公公吧!”
“也只能如此了!”问别人陈默嫌丢人,向陈矩打听就没这方面的顾虑了。
两人说着话,又有人冒雪走了过来,陈默一见有些熟悉,好像在冯保的值房外见到过,连忙打招呼:“这位公公,大雪天儿的,怎么来这儿了?”
“还不都是因为陈公公呗,”来人三十出头,浑身雪白,唯有脸蛋儿冻的红扑扑,估计是冯保的亲信,话语间并无顾忌,翻了陈默一眼,一边在怀中摸索,一边说道:“今早你走的太急,连牙牌都没拿,老祖宗怕你出入宫门不方便,这不紧着让咱家给你送来了么。”说着啧啧两声,上下端详陈默:“这么些年了,能让老祖宗如此上心的,你这可是头一份儿,就冲咱家冒雪送牌的情分,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咱家。”
陈默这才想起升了奉御要将本有的乌木牌换成象牙制造的牙牌,连忙鞠躬谦谢。
其实乌木牌也能出入门禁,乃底层小火者所有,荷叶头,宽可二寸许,一面刻有内使或小火者字样,一面有长方火印,上书篆文四字,曰:“关防出入”。火印两旁,分刻“小”或“内”字若干号,表明持有者所属衙门。此乃官物,没人敢私造,更不许失落,倒是牙牌,偶有私买私卖私造,从来不曾禁止。
陈默弯腰鞠躬,直身时,来人已经从怀中摸出两块牌子递了过来,陈默留心打量,发现其中一枚通体白润,下方上圆,一面用篆文刻着“忠字零零叁号”,一面刻有“乾清宫奉御”字样,沉甸甸的,重有四五两上下(以上资料参见《酌中志·卷十九,内臣佩服纪略》,上边记载牙牌重六七两应为旧制,也就是一斤十六两)。
另一块牌子却是黄铜打造,类圆形,分量更重,一面刻有“東厰”字样,旁刻编号,一面刻有“司房”,表明陈默的身份。
两块牌子加到一起足有一斤多重,陈友看的直咽吐沫,陈默也挺高兴,心说日后真逼急了,就这两块牌子卖了,也够花上些日子吧?
陈友跟来人可不知道陈默打的如此心思,真要知道,估计得笑掉大牙。要知道,这两块牌子任何一块,拿出来都有人当上宾伺候着,何况两块独有,真要出了京,总督巡抚们见了闹不好都得倒履相迎——陈默真是走了狗屎运了,由不得人不嫉恨。
“张鲸真有先见之明。”将乌木牌交给冯保的那个亲信叫做李亮的,二人一边往南走,陈友一边说道。
“怎么讲?”陈默只从朱翊钧说张鲸小心眼儿那话上隐约猜到张鲸对付自己的原因,其实一直不知道他怎么会嫉妒自己的,闻听陈友此言,连忙问道。
陈友翻了陈默一眼:“还能怎么讲?没有先见之明,他会以堂堂司礼监秉笔内书堂提督之尊对付你一个小火者?咱只奇怪,他到底怎么看出你会飞黄腾达的?要知道内书堂学习的宦官可多着呢,比你有前途的也多了去……”
“是啊……”陈默也很不解。
“会不会他知道万岁爷跟你关系不一般啊?”昨夜跟陈矩解释了一遍,回房之后,陈默又跟陈友磨叨了一遍,是以陈友知道陈默与万历的关系,这才有此一问。
陈默点点头:“估计也只有这么一个解释了,他身份在那搁着,自然关注万岁爷的动静。”说着一叹:“祸从天降,这宫里边鱼目混杂,还真是防不胜防啊!”
“是啊,”陈友附和了一句,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拍额头:“对了,忘记告诉你了,听赵公公说,那个李天佑被张鲸打了。”
“为什么?啥时候的事?”
“听赵公公说,今日前晌张鲸去内东厂处死了张德成,回府就将李天佑吊起来毒打了一顿,至于为什么,倒没有人说的上来。”
“张德成死了?”这次陈默才是真的大吃一惊,驻足停步,侧脸打量陈友,好像根本就不相信他说的话似的。
☆、第四十二章 拒之门外
“前晌冒着大雪拉到静乐堂去的,咱还出去看热闹来着,错不了……你怎么了?他这一死,就洗清了你的嫌疑,怎么看着你好像还不太高兴似的?”
陈默摇了摇头:“不是,咱挺高兴的,就是想想昨天还好模拉样活蹦乱跳的张德成今天就没了气,有点感慨罢了!”他忍不住想起了高磊,也忍不住想起了陈矩,心说能在这乌七八糟的后宫混出头的人,行事果然都有过人之处。义弟说杀就杀,义子说杀就杀,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屁的感慨,要不是他心怀不轨,能有今天?不过是咎由自取罢了,倒是张鲸,杀伐果断,现在准把你恨到了骨子里,日后可得防着点。”
“咱知道!”陈默能从陈友的话里感受到浓浓的关心,不禁心头一暖,想了想说道:“你也别着急,现在咱成了万岁爷的贴身宦官,得着机会,总得想办法给你找个好位置。”
“那还用说?咱每兄弟一体,你都吃上肉了,怎么也得让哥哥喝点汤吧?”陈友说着哈哈大笑,眼底深处却倏忽飘过一丝落寞,如飞而逝,别说陈默没瞅见,就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
说话间,二人已经到了张鲸府邸门口,想起李天佑,陈默忍不住心中一动,扯了陈友一把:“李天佑跟咱毕竟同学一场,如今挨了打,咱怎么着也该看望一下对吧?”
“你不怕张鲸……?哦,咱知道了,你小子,可真够坏的!”
陈默还真没想这么多,闻言一怔,突的一笑,也不解释,上前叫门,陈友连忙跟上。
沉重的熟铜门环在朱红色的厚重木门上发出啪啪的声音,许是下大雪,好久之后,门内才传来动静。随着吱呀呀的刺耳响动,大门从中开了一条缝,一张沟壑纵横的老脸露了出来,上下端详陈默跟陈友一番:“哪个衙门的?找谁?”
老头语气冰冷,陈默却并不放在心上,作了个揖说道:“老前辈,在下乾清宫奉御陈默,是李天佑的同学,正好出宫,过来看看他。”
老头脸色瞬息万变,最后化作一张笑脸,将大门又拉开了些,拱手为礼说道:“原来是陈公公,小人失礼了……陈公公来的不巧,李爷偶犯小错,老祖宗罚他闭门思过,不许出门半步,也不让别人看望……”
宦官当中,除了司礼监掌印是所有人公认的“老祖宗”以外,各家一般也习惯性称呼自家主人为“老祖宗”,这习俗由来已久,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恐怕没人说的清。
“到底犯的啥错,张公公不是挺宠天佑的么?”陈默问道。
“这个……咱家身份低微,不敢过问,是以并不知晓……陈公公找李爷有事么?要是紧急,咱家就去回禀老祖宗一声……”
陈默不傻,听出了对方的画外音,一笑说道:“算了,没啥要紧事,麻烦前辈告诉天佑一声,咱来看过他也就是了,告辞!”
“陈公公慢走,咱家腿脚不好,恕不远送了!”老头客气一句,缩回身子,关上了大门。
“呸!狗眼看人低的东西!”陈友忿忿不平的小声骂了一句,陈默一笑:“好啦,没撵咱俩,人家算给面子了。走吧,咱还得出城办事呢!”
“你倒脾气好,换成咱,非得……”陈友喋喋不休的跟在陈默屁股后边,实在搞不懂陈默怎么就有这么好的涵养。他早就感觉到陈默变了,只是究竟哪里变了,却又说不清楚。
今日大雪,内书堂没上课,司礼监也不该陈矩轮值,陈默到高府的时候,他正在书房写东西,见陈默进屋也没起身,只是吩咐陈友:“给少言倒杯热茶……少言,你怎么跑出来了?”
陈默连忙将万历让他给王家屏送五十两银子的事情说了一遍,又将自己的窘迫也告诉了陈矩。
陈矩闻言哈哈一笑,搁笔起身,走到陈默对面:“傻小子,换牙牌了吧?牙牌上写的什么?”
“乾清宫奉御!”
“乾清宫管事牌子是谁?”
“张大受……哦,”陈默猛击额头:“明白了,瞧孩儿这脑子,真是傻的可以,义父您忙,孩儿这就去找他……”
“回来!”陈矩叫住了陈默:“一来一回的你不怕麻烦?不就五十两银子么,先从咱家这儿拿上,回头寻张大受销账也就是了……王家屏住哪儿你怕是也不知道吧?正好咱家要出去,一道走吧!”
“那感情好!”陈默嘿嘿一笑:“还是义父好!”
“少贫嘴,走吧,跟咱家去取银子!”陈矩瞪了陈默一眼,当先出了书房。
鹅毛大雪洋洋洒洒下了一前晌,等到出了大明门,终于小了下来,变成砂砾般大小,落的却愈发急了,偶尔一阵寒风吹过,陈默连眼睛都睁不开。
陈矩骑在马上见陈默揉眼,不禁笑他:“以后记着,日后再有这样的外差,可以去杆子房领轿子,你这差事虽然不大,却也是钦差呢,懂吗?”
早说啊,骑在马上,陈默暗暗腹诽,面上却不敢露出分毫,连连点头,一副好好学生的模样。
地上的积雪差不多已经半尺来深,平日人流如织的棋盘街上几乎看不到行人。二人纵马慢行,一边走,陈矩一边给陈默讲一些大内的规矩,直到路过一条胡同,这才住口,指了指前方说道:“王家屏家离这儿不远了,前边拐过去第一个胡同就是。咱家到地头儿了,就不送你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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