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士诚和他麾下的众文武俱是一愣,脸色慢慢开始发红,特别是李伯升、吕珍等以前与王克柔交往颇多的武将,简直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太丢人了,真是太丢人了,自己这边先前还在悄悄地谋划,如何摆鸿门宴,吞并人家的队伍和地盘儿,谁成想,人家王克柔自己主动把地盘送上门來了,,两相比较,谁君子谁小人,一目了然。
“这次出兵仓促,老窝那边很多东西都沒准备好,万一被贼人所趁,咱们就有些进退两难了。”王克柔却不知道刚刚发生在常州军内部的争执,见张士诚迟迟不肯回应,还以为此人是跟自己见外,笑了笑,继续补充,“所以呢,既然最初的目的已经达到,小弟我就准备返回镇江去了,一方面根据最近战场上所收获的心得,把手底下的兵马好好整顿一番,另外一方面,也能替老哥你看着点儿身后,让你放心地跟鞑子周旋。”
“这,这,兄弟,兄弟你真是太,太客气了。”张士诚的脸皮再厚,听到此处,也惭愧得两颊涨血,大手在身前搓了几下,结结巴巴地回应,“那湖州是你带着弟兄们舍生忘死才攻下來的,哥哥我怎么好意思白拿,你尽管放心回镇江,湖州随便留两三百人就行,我另外派两千兵马去归安县替你看着,等你什么时候腾出手來了,我的人马再撤回來就行。”(注1)
“不可,不可,张大哥麾下的兵马也不充裕,况且小弟我也不懂治理地方,还不如直接把湖州城给了你。”王克柔闻听,立刻用力摆手。
“那怎么行,你把我张九四当成什么人了,居然厚着脸皮从自家弟兄手里抢地盘。”张士诚也突然客气了起來,死活不肯接受对方的大礼。
眼见着二人兄友弟恭,推让个沒完,常州军长史黄敬夫心中大急,轻轻咳嗽了几声,然后笑着打岔,“主公,难道你不请王将军进营中坐坐么,这大冷天的,都堵在辕门外说话总不是道理。”
“啊,你不说,我差点就忘了,怪我,怪我。”张士诚立刻朝自己脑袋上狠拍了一巴掌,大声道歉,随即,用另外一只手拉住王克柔的胳膊,大声说道,“湖州城归谁的事情,咱们以后再说,今天难得兄弟你有空來,咱们一定要好好喝上几十大碗。”
“我这点酒量,哪是哥哥的对手。”王克柔被扯得踉跄了几步,笑着摇头。
“你小子别装,都是当年推盐包的弟兄,咱们谁还不知道谁。”张士诚却不肯松手,继续拉着王克柔,大步流星往军营里头走,“你放心,今天你喝倒了,我派八抬大轿把你送回去,如果你愿意住哥哥我这儿,我找四个美人儿來给你暖床,放心,全是沒被碰过的清倌人,绝不会拿残花败柳來糊弄你。”
“张大哥,张大哥你真是太客气了。”王克柔无奈,只好跟着张士诚继续往军营深处走。
须臾來到中军帅帐,张士信和张士德两人,早已提前在里边安排好了宴席,大伙分宾主落座,王克柔的亲兵,也被张士诚的女婿潘元绍带进了军营内,在紧靠着中军帅帐的位置另外设酒席款待。
吴地自古就是鱼米之乡,饮食文化甚为发达,再加上张士诚如今正春风得意,从沒考虑过量入为出,因此这顿酒席,极尽奢华之能事,把个王克柔吃得眉开眼笑,几度差点咬了自家的舌头。
饭桌上,宾主谈得也十分融洽,除了最近一段时间各自于战场上的收获之外,还共同展望了天下大势,都坚定地认为,大元朝已经日薄西山了,纵使有神仙帮忙,也不可能再度获得中兴。
“蒙元的漕粮,半数为江浙行省供应。”见张士诚和王克柔两个说來说去,始终都沒涉及到正題,黄敬夫心里头着急,找了个自认为恰当的机会,大声插嘴:“而南面的处州、温州山多地少,物产并不丰富,所以只要主公和王将军合力拿下杭州,就等于卡住了蒙元朝廷的粮袋子,稍微将手收得紧一些,就可以令一粒米都不会再运到大都去。”
“正是此理。”蔡彦文与黄敬夫二人向來是心有灵犀,端起一盏酒,笑呵呵地补充,“虽然两位将军身处江南,但只要能断了蒙元朝廷的粮食供应,大都城那边,就不可能继续募集兵马南下,无形当中,亦是帮了朱总管一个大忙。”
“那是自然,俗话说,皇帝也不差恶兵么。”张士德迅速接过话头,将酒盏转向王克柔,“所以我想多一句嘴,王家哥哥其实不急着现在就返回镇江,咱们两家兵马合在一起,先把杭州给端下來,待分了杭州城内的钱粮,王家哥哥你再整顿兵马,也会容易许多。”
“这话有理,。”王克柔先是举起酒盏跟张士德碰了碰,然后一边慢慢细品,一边笑着解释,“黄先生,蔡先生,还有九六,你们说得肯定有道理,我在这之前,也曾经起过同样的念头,但我昨天,却听到了一个消息,大总管又开始整军了,先前的五个军,都要扩编为厢,朱总管叫它为军团,并且王宣的黄军,已经直接在山东改编为第六军团,总兵力接近七万,军械粮草供应,都与其他五个军团一模一样。”
“这,此话当真。”在座的常州军文武,俱是微微一愣,追问的话脱口而出。
最近一段时间忙着筹划自立门户,他们还真沒怎么关注淮扬那边的变化,只知道朱重九、徐达和胡大海三个都杀过了黄河,与脱脱、雪雪、察罕贴木儿和李思齐四将在泰山脚下杀了个难解难分,却不知道,在放手与脱脱恶战的同时,朱重九居然还有精力來重新规划他的淮安军。
“我何必骗你们,。”王克柔又喝了一大口酒,脸色因为酒精de刺激,现出几分温润的微红,“所以我琢磨着,干脆参照王宣的办法,直接带着麾下弟兄们并入淮安军算了,要不然眼瞅着被人家越落越远,将來主动送上门去,人家也不愿意要了。”
注1:湖州因为特殊历史原因,府城内分为两县,乌程和归安都是治所。
注2:扁桃体急性发炎,呜呜呜
第六十五章通淮上
二月二十二日蒙元枢密院副知院中书行省平章太不花领禁军五万地方兵马两万七千余众放下武器向兵力只有自己一半儿的淮安第六军团投降
副万户刘蛤蝲不花、济南路达鲁花赤迷只儿骇、般阳路达鲁花赤耶律虎、益都路达鲁花赤宝童等武将四十余人皆欣然从之
济南知府黄德鑫济南路知事刘焕吾、县丞张文正等大小官员二十一人于府衙举火太不花救火不及乃至火势蔓延及天明府衙两侧房屋馆舍二百余间尽毁于烈焰之海无辜受牵连而死者三千六百余众
淮安第六军团长史冯国用恐夜长梦多一边分派人手安抚地方一边指派雪雪出马率领刚刚归降的三千蒙古轻骑直扑长清长清地方兵马应变不及被雪雪一鼓而克旋即雪雪为吴良谋带路领淮安军第五军团攻聊城拔之
聊城既破蒙元新晋枢密院同知东平路达鲁花赤合答后路告断不得已据荆门而守荆门两侧皆临河徐达以巨舟载火炮自水中轰城一日夜及天明东西两侧城墙俱垮合答知无力回天向北三拜后自刎于敌楼麾下众将士救之不及哭嚎而散
至此聊城以南冠州往东再无寸土归蒙元所有消息传开天下震动
赵君用手中折扇坠落于地半晌后阴沉着脸收拾兵马掉头向西南而去三日后克滑州又五日后克更靠西南的汲县从此再未向北移动半步
第二个被影响的是白不信、李武、崔德三个受赵君用的“战绩”鼓舞原本被刘福通派去牵制北岸元军的三人也忽然大发神威相继攻破解县闻喜兵锋直指晋宁把一直疑兵硬生生给打成了主力令伪太子爱猷识理达腊不得不从冀州调遣了大批兵马南下才勉强顶住了汴梁红巾军的攻势将战线稳固在了曲沃一线
第三个被影响的当然就是爱猷识理达腊既然有一支红巾军已经打到了家门口处爱猷识理达腊和察罕铁木儿两人更有足够的理由不去救援大都了但是二人倒也沒有完全忘记了儿子和臣子之义商量过后分头给妥欢帖木儿上了两份奏折一本字字血泪表示愿意接受父皇的委托以太子身份重新监国仿效大唐天宝年间旧例于冀宁整军备战以图日后光复大元河山
另外一本奏折则据理力陈直言大都路向南向东都是一马平川沒有五十万以上兵力根本不可能挡得住淮安军的锋樱而冀宁、大同、辽州等地却夹在太行山与黄河之间关河险固沃野千里昔日唐高祖就是凭借这片风水宝地龙飞九霄大元皇帝陛下如果实在沒有把握战胜朱重九不妨暂且前往冀宁避暑父子两个合兵一处凭借着冀宁、大同两路的险要地形以及來自陕西、甘肃两大行省的支持将朱屠户顶在太行山以东留下足够的实力以图将來
这两份奏折星夜沿着年久失修的官道星夜送进了皇宫大元朝天子妥欢帖木儿重瞳亲阅过后跌坐于龙椅内久久不发一语
“皇上要不要召见丞相和文武重臣入宫议事”新提拔起來沒几天的太监总管高文过心肠软怕妥欢帖木儿一直闷下去闷坏了身体凑上前小心翼翼地试探
“罢了能送到朕手上丞相和李枢密他们恐怕早就看过了”妥欢帖木儿很勉强地笑了笑叹息着摇头
相似小说推荐
-
纵横三国的铁血骑兵 (我的伤心谁做主) 17KVIP2015-11-25 秦汉三国 现代雇佣兵张彦,意外回到了战火纷飞的三国时代,替陶谦赶走了曹操,又抢了刘备的老...
-
斗兽 (最后的游骑兵) 起点VIP2015-11-11 抗战烽火 招猫斗狗玩蛐蛐,架鹰盘蛇逗猢狲。盛世手艺逢乱世,亦可高乐亦杀贼! 一张《异兽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