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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儿行 (酒徒)



“良将未必,有我长江讲武堂在,主公哪里还需要从外边另寻良将,。”张松的心态,却远比陈基安稳,见对方说得高兴,笑了笑,低声凑趣,“依张某陋见,主公乃千斤市马骨尔,如此善待了一个伯颜,将來就难免有什么宝音、不花、蛤蝲,主动來投,如此,我军北伐路上,又可以减少许多阻碍。”

“嗯,,张主事见识高远,陈某佩服!”陈基虽然不喜欢张松当众扫自己的面子,却也不得不承认,对方所言更有道理。

“不敢,不敢,张某也是随便猜测而已。”带着几分喜悦,张松笑着摆手。

二人相视而笑,心中都有些志得意满,就在此时,却听见枢密院副知事刘伯温轻轻敲了敲桌案,低声提醒道:“主公,据伯颜刚才所说,大都城今年冬天粮价远低于去年,城里的人工和铺面租金,却在稳步上涨。”

“此事咱们回衙门里商量。”朱重九迅速从沉思中回转心神,低声吩咐,“把军情处相关信息都收集一下,不光限于大都,然后再计算一下,如果真的行此险招,咱们这边将要承受多大损失,以及民间会有什么反应,最后,再谨慎决定。”

“是,微臣这就去安排谋划。”刘伯温沉声答应,郑重施礼。

刘伯温又再故弄什么虚玄,非但陈基和张松觉得有些不满,徐达、俞廷玉等武将也暗自皱眉,大军北伐,此刻真的已经到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当口了,这个时候,对于武将们來说,枢密院能不再画蛇添足,还是别画蛇添足才好。

带着满肚子的狐疑,大伙下了酒楼,坐着马车返回城内的临时大总管行辕,先由行辕内的枢密院实习参谋们招呼着,喝了几盏清茶,坐在通风处醒了一会儿酒,随即,由被刘基派专人请进了议事厅。

议事厅内,于常林、李慕白、蔡亮和黄老歪等一干沒跟着朱重九一道去酒楼用饭的文职高官,也都纷纷到场,大伙操算盘的操算盘,拿纸笔的拿纸笔,围着一张巨大的椭圆形桌子忙碌个不停,桌案上,则铺开了一张巨大桑皮纸,纸上则画着一个非常复杂的账目表格,每当于常林等人带着各自的下属算出一个新数字,便会有枢密院的专门参谋填入表格相应位置,循环往复,片刻不停。

“这又算什么账,不是说年底的分红和奖惩数额,早就提前算好了么。”张松看到,心里就悄悄打了个哆嗦,去年的年终做总结报告的时候,他为了更换职位,可是沒少于常林和李慕白上眼药,这回对方万一存心报复,未必不能从他所负责的工作中,硬挑出几根碎骨头來。

“好像是在计算蒙元那边的战争承受能力。”这一回,陈基却比张松看得更清楚,压低嗓音,悄悄地提醒,“早在很久之前,主公就吩咐淮扬商号,刻意压价向北方输送粮食,宁可少赚甚至赔钱,也不能让大都周围各地粮价过分浮动,眼下”

“眼下到了向脱欢帖木儿讨还利息的时候了。”张松是何等的聪明,顿时眼睛里就射出了两道幽光。

蒙院朝廷的黄河以北各地,粮食供给和消耗原本就不太平衡,特别是大都城,因为集中了太多的世袭贵胄和文武官员的缘故,每年都必须借助运河从南方输送大批的稻米,才能满足日常消耗,而这些年淮安军虽然控制了运河上最为关键的一段,却从沒禁止过商贩向北方贩运米粮,哪怕当年跟脱脱打得那般惨烈,当元军稍一北撤,淮杨这边就立刻以怜惜北方百姓生存艰难为名,主动开放了运河水道

如此一來,朱重九固然更坐实了个“佛子”之名,蒙元那边,恐怕沒几个人会认为,淮安军哪天将主动下手切绝他们的粮食供应,再加上淮扬商号在前一段时间的长期刻意误导,想方设法让粮食价格长期维持稳定于低位,变相鼓励哈麻王公贵胄们一道出手兴办工坊、圈地种草,养羊剪毛

养羊比种地收益高出数倍,而养羊需要雇佣的人手却比种地少许多,那些王公贵胄眼里只有自家利益,向來就不怎么在乎蒙元朝廷和普通百姓的生死,而各地的钱粮征收,又常年把持于色目税吏的手中,后者同样从不做亏本生意,再加上各家达官显贵们所控制的那些黑心粮店,只要淮安军这边关闭运河

那将是一种何等惨烈景象,曾经做过蒙元一地知府的张松,甚至立刻就想起了“易子而食”四个字,在这种情况下,各地的元军还需要大量粮草供应,一旦官府从仓库里拿不出來,无疑就会把目光放到民间,放到依旧对朝廷有几分留恋的那些地方士绅大户身上,而那些士绅大户们发现,沒等朱屠户杀到,蒙元朝廷已经开始要他们的命之时,后果将可想而知。

“启禀主公,结果出來了,按照估算,一旦运河上的航运断绝,大都城内的粮价,在一个月之内,必然翻倍。”正当张松想得惊心动魄之时,又看见李慕白走到朱重九身边,大声汇报,“而根据军情处从各地送回來的信息,涿州、河间、易州等地,去年秋天收成只能算是平平,供应当地勉强可以,沒有任何能力,向大都城输送粮食。”

第四十八章渡河下

“一旦运河上的航运断绝,大都城内的粮价,在一个月之内,必然翻倍,而根据军情处从各地送回來的信息,涿州、河间、易州等地,去年秋天收成只能算是平平,供应当地勉强可以,沒有任何能力,向大都城输送粮食。”

不光是张松一个人如闻霹雳,在场许多核心武将,如徐达、刘子云、吴良谋等,一瞬间也是目瞪口呆,特别是刘子云,看向朱重九的目光,简直如二八年华的少女看英雄,除了崇拜之外,剩下的还是崇拜。

怪不得主公最近一段总是念叨准备不够充分,怪不得主公一直说妥欢帖木儿父子下相残來得太不是时候,原來,他的“奇兵”,早就已经渡过了黄河,深入蒙元腹心,这才多长时间,就已经令蒙元那边的粮食供应,完全卡在了淮安军之手,若是再多给他老人家三到五年,届时淮安军何须带甲十万,只要黄河南岸的卡子一收,粒米不准北运,蒙元朝野恐怕就连出征的军粮都凑不齐,哪可能做出任何像样的抵抗。

唯一始终保持淡定的,只有老长史苏明哲,作为亲眼看着朱重九从一个杀猪汉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人,他已经见证了太多的奇迹,所以根本不在乎多一桩或者少一桩,哪怕朱重九明天早晨起來,跟他说可以带着大伙飞上天,他也只会兴高采烈地去收拾行李,而不是觉得白日飞升有什么令人震惊。

“一个月内粮价上翻,恐怕不止一倍。”用包了金的拐杖敲了敲地面,老长史低声补充,“每年开春到麦子灌浆这段日子,都是青黄不接之时,除非人为控制,粮价都会上浮五成乃至一倍,过去粮商秋天低价买,春天高价卖,赚的就是这种黑心钱,而一旦我军切断运河,那些大都城内被王公贵族们掌控的粮铺,首先想到的绝对不会是与蒙元朝廷共渡难关,而是趁机狠狠捞上一大笔,管他天会不会塌下來。”

“那群大人物啊,可真是一群裤裆里的虱子。”罗本用阮籍的一句千古名言,替苏明哲的话做了最生动注解,天天只顾着埋头吸血,根本不管外边风云变幻,万一烈火烧到裤裆,这群虱子定然死无葬身之地。

“对我淮扬來说,眼下大都城里边,却是虱子越多越好。”张松摇了摇头,笑着凑趣,对于蒙元官场的了解,恐怕连逯鲁曾都未必比他更深,所以,他根本不怀疑苏明哲的推断,甚至在内心里头,还认为苏明哲已经对那些王公贵胄们高看了无数眼。

“此举终究有伤天和,并且事后传扬开去,或对主公的名声有损。”罗本看了他一眼,继续轻轻摇头。

与在座其他人不同,他从参谋职位上“出徒”之后,就任的就是地方官职,平素做得最多的事情,也是安置流民,拯救百姓,做得久了,心肠难免就变得偏软,一提起粮价飞涨,立刻想起來的场景则是,普通百姓如何活生生变成一具具饿殍。

“如果旷日持久地打个沒完,我淮安军的损失必然不小,无辜惨死的百姓,也会更多。”张松也摇了摇头,低声批驳,“自古以來,打仗就免不了死人,而越是速战速决,无辜枉死的,肯定也就越少。”

“蒙元那边,有足够多的牲畜,短期缺粮,对官府和军队來说,打击都非常有限,倒是普通百姓,平素春天时就免不了要野菜榆钱拌着果腹,万一断了粮食供应,一个月内就会成群的饿死。”罗本想了想,继续低声说道。

他心里非常清楚,既然自家主公早就做出了预谋,战时切断运河之举,就势在必行,所以,他也不愿直接劝阻朱重九,那无用之举,而是变着法地提醒大伙,切断运河会造成的后果,以期朱重九在做最后决断时,能考虑得更周全一些,避免太多的百姓无辜枉死。

这些努力,果然沒有白费,朱重九听了,立刻轻轻敲了下桌案,低声表态:“贯中说得极是,单论对饥荒的承受能力,蒙元的官吏和军队,都比普通百姓强得多,所以在切断运河的同时,还得做些其他安排才好,免得我淮安军即便打赢了,接手的也是一片片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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