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很快皇帝就看到了一份不一样的奏章,是南京一个锦衣卫千户的密保,通过镇抚司报上来。奏章的内容跟那些文官颇为不同,几乎就是在唱反调。
文官的奏章中。不是在谈他们这次安抚书生如何出力,就是弹劾田畹,很显然都是在抢功。
可是这个锦衣卫千户不是这样,而是分析的头头是道,表示这次如果不是文官衙门应对不当,书生根本就闹不起事来,恳请皇上惩治无能的文官和目无法纪的书生。
这份密奏崇祯看完后就烧了,但是却记住了冯可宗这个锦衣卫千户的名字。
结果很快。田畹被罢免的同时,南镇抚司的镇抚使也因为受到牵连被罢官,继任镇抚使的正是冯可宗。
冯可宗的成功,最后让杨文骢下定了决心。
他也秘密运作了一番,拖一个在北京任职的同窗,将他的奏折交给了皇帝。
结果皇帝看完后,果然耳目一新,在江南一片报功和弹劾的文书中,极为显眼。
杨文骢先是弹劾百官举措失当,致使书生哄闹无法收拾。最后虽然成功安抚了,但是如果一开始就应对得当,书生根本就红闹不起来。闹到现在虽然安抚了书生,却丧失了朝廷的威仪。
杨文骢弹劾了江南礼部、兵部、应天府、提学道等等相关衙门,甚至连御史都没放过,直言他们身为言官不能秉公直书,乃是误国。
在奏章的最后,杨文骢自我弹劾,表示书生哄闹县衙的时候,他没有下决心采取壮士断腕之举,将闹事书生一一抓捕。导致书生越闹胆子越大,最后几乎失控。杨文骢自我弹劾后,要求朝廷惩治。罢免他的官职,并且告诉皇帝,如果朝廷不惩治他,他就会上书辞官。
结果皇帝不但没有让冯可宗辞官,反而好好下旨安抚了他一番,而他那封奏折也没有发上邸报,没有让其他人看到,这让杨文骢大舒了一口气。
杨文骢就害怕皇帝会让他的奏章录入邸报,那样江南百官就都能看到了,那时候自己就把人都得罪光了,还怎么在江南立足。
可是现在皇帝将奏章留中不发,显然是出于保护他,又下中指来褒奖他,安抚他,显然皇帝已经知道了他,而且对他的所作所为很满意。
杨文骢不得不感叹,杨潮才是抢功的一流高手,相比之下,那些弹劾的御史,那些报功的文官,都差太远了,不但抢不到功,反而是给他杨文骢搭了梯子。
“杨公子真是诸葛再世啊!”
杨文骢宴请杨潮,不误感激的说道。
杨潮笑道:“若是老先生能跳出局,局外旁观的话,也能看透了。”
杨潮当时让杨文骢弹劾江南文官的目的,其实只是向皇帝表明,杨文骢跟江南文官不是一党,并且敢跟江南文官决裂。
以皇帝多疑的性子,肯定已经开始怀疑江南官员结党了,此时出现一个跟江南文官集团格格不入的杨文骢,自然就入了皇帝的法眼了。
杨文骢又问道:“敢问杨公子,本官可能升官?”
升官才是杨文骢最关心的。
杨潮笑道:“大概快了,今年恐怕太早,明年一定会升。”
杨文骢点点头,但是心中还是有些猫爪一样,又问道:“不知道本官会调往何处?”
杨潮笑道:“皇上肯定不会调老先生走的,还是在南京为官。”
“啊?”
杨文骢有些患得患失,如果在南京为官,一旦自己写的奏章暴露,自己就会被排挤的。
杨文骢不由摇摇头道:“那不知道能任何职啊?”
杨潮道:“小不了,也大不了,但肯定是权职!”
“权职?杨公子莫要骗老夫!”
杨文骢一听自己将得到一个权职,顿时将得罪官场,被人排挤的惊慌抛诸脑后。
杨潮笑道:“老先生还看不明白吗?皇上之所以安抚老先生,那是有用意的,那是因为他觉得老乡生跟江南官场没有同流合污,是想用老先生。既然要用,那就不能小用。可是老乡生目下只是县令,升迁太快不合官场规矩,因此会升迁,但是不能升迁太快。却不能小用,就只能安排实权职务了。”
又一次听到分析,杨文骢好像更放心了一点,其实这些道理他也明白,他就是想听杨潮说出来,似乎杨潮说一遍,他就安心一分。
其实杨文骢大可放心,这次安抚书生的功劳,被应天府尹、巡抚,提学道,礼部和兵部抢走了,应天府尹、巡抚、提学道(归礼部)直接参与安抚(谈判),因此这是直接的功劳,礼部因为分管学生所以分润功劳,兵部因为始终没有爆发武力冲突,也是有功的。
这些功劳都跟江宁县没有什么关系。
因此杨文骢无论如何都是抢不到的。
可是有时候有功未必能够得赏,这点杨潮是深有体会,有时候关键不是你有没有功,而是你有没有用,你做的合不合适。
因此跟其他人抢功,其实远不如直接向皇帝表态直接,来的有效。(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五节父母归来
帮杨文骢和冯可宗搞定了功劳之事后,杨潮就离开了南京,驾船直奔镇江而去。
此前杨潮已经派王璞和赵康去了苏州,并且回信告诉杨潮他们已经到达,杨家一家人安好。
在书生哄闹结束后,杨潮就去信让这两人护送家人回来,两人已经回信说启程了。
算算时间,他们差不多快到长江边了。
因此杨潮直接去镇江,肯定能够接住家人。
一大早杨潮就启程了,可是天公不作美,竟然下起了漫天大雪。
“老张,今冬年的雪似乎少了些”
今年的第一场雪竟然到了腊月下旬才下来,而这第二场雪,竟然是第二年二月才下。
放在后世,这还算正常的情况,可是放在明末,一年跟一年的天气都不正常,偶尔的一次正常,反倒显得不正常了。
老张道:“是啊。今冬雪少。但是今冬比去年冷,这都立春了还这么冷,希望江口不要结冰。”
后世长江边的人大概想象不到江水结冰会是什么样子,但是在明末,长江结冰却很常见,像黄河那样直接冰冻住还不至于,但是江口、岸边一些水流不快的地方,往往会被冰封,那样的话,很长时间里都出不了船。
杨潮笑道:“封了就封了,多休息休息,反正过年时候都没放几天。”
为了应急,过年那几天,书生没有停止哄闹,杨潮就让自己的士兵仅仅在家待了三天就回营了,怕遇到什么紧急情况需要用兵的地方。
船只在漫天大雪中不敢放开跑,从天刚亮一直到天黑,才到了镇江。
一路上没看到父母的船。遇到好几艘船都不是,到了镇江打听了一番,也没有消息。看来家人还在路上。
镇江也有王家的铺子,虽然不归王潇管。但是作为立下过大功的子弟,王潇的话还算管用,拿着王潇的信,王家商铺的地头蛇很快就帮忙将船停泊在了镇江码头上,也没人来多管闲事的搜查。
……
“怎么就下雪了?真是倒霉。”
此时在距离镇江不远的运河上,一个妇人走出船舱不由抱怨道。
“姑姑可别怨愤,当心老天爷责罚。”
一个后生跟在后面劝道。
妇人哼道:“眼看着就要到了,偏偏下雪。倒霉还不能让人说了。”
后生讪笑:“姑姑说的是。”
这妇人和后生不是别人,正是杨潮的母亲赵氏赵兰和她的侄子赵康。
“康尔啊,不是老姑说你,你看看人家王璞,明明隔着一层关系,反倒是爬到你头上去了。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
在船上赵兰当弄清楚王璞竟然已经是旗总,而自己亲侄子竟然才是队正,不由感到一阵愤愤不平。
那军队可是自己儿子的,怎么能先升外人,反而让自己亲亲的表弟屈居人下。这不是胳膊肘往外拐吗。
赵康也叹道:“是康儿不对,康儿恶了表哥了。”
赵兰哼道:“你那还不是替咱家考虑。由不得他,等我回去了。非说说潮儿,怎的这么是非不分。”
赵康连忙道:“姑姑不敢这样啊,这样表哥还以为是我告状呢。姑姑放心,康儿靠自己本事,也一定能升官。”
赵兰这才道:“你有这志气那是好的,咱是军户,该拼命的时候就要拼命。不过你记得,打仗的时候聪明点,该躲后头躲后头。还有。你表哥就交给你了,千万不能让人伤者你表哥。”
赵康到:“我醒得了。”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看到王璞也爬上了甲板,顿时不说话了。
王璞非常恭谨的走过来。先是给赵兰作揖:“姑奶奶。”
又对赵康道:“表叔。”
接着又道:“这上面冷,姑奶奶和表叔还是下船舱吧。”
赵兰哼了一声看了看天,又来气了:“这么下下去什么时候能到家啊。书生不让回家过年,老天爷还让不让回家了,真是造了孽了。”
对去年冬天没能回家过年一事,赵兰一直耿耿于怀,可是书生闹事的事情他也是历历在目,在苏州就天天看到有书生恣意放纵,她可不敢冒险跟家人上船,要是再被书生抢了,那就没处说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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