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高丽棒子就惨了。”陈应良打着酒嗝说道:“我们也不求偏师一次就灭高丽,只需要每次都逼迫高丽棒子起倾国之兵迎战,每次杀一些高丽的士兵百姓,毁他们一些农田城池,耽搁他们的农时,见好就收就退兵,让高丽棒子疲于应付,永无宁日,如此要不了几次,高丽棒子就得国力耗尽,无兵可征,无粮可食,内乱自起,我们大隋再出重兵把他们杀光杀绝,那就是易如反掌了。”
好不容易结束了滔滔不绝的长篇大论,口干舌燥的陈应良又低头去喝酒了,乔松公子却是彻底的震惊了,心中暗道:“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十七岁的少年郎,竟然能够提出如此正确合理的灭敌方略!如果皇帝能够采取这个方略用兵,剿灭高丽蛮夷,那真的是易如反掌啊!”
顺便说一句,这个方略就是大唐最终消灭高句丽的战略,是陈应良从后世抄来的,而提出这个方略的人,恰好就是第一个说出‘彼高丽者,边夷贱类’这句话的人。
盘算了许久后,乔松公子突然又向陈应良问道:“贤弟,愚兄还有个问题,既然你想投军立功,那为什么会想起去投奔唐公李渊,到他的麾下效力?”
“这个……。”陈应良犹豫了一下,这才答道:“小弟听说唐公李渊求贤若渴,用人只重才能不重门第,觉得到了他的帐下能多些机会出人头地,所以小弟才生出了去投奔他的念头。”
“原来如此。”乔松公子点头,又看了看陈应良,这才说道:“贤弟,唐公好交四方豪杰,愚兄也是有所耳闻,但据愚兄所知,唐公再是求贤若渴,也不是什么人都结交都重用,贤弟既没有深厚背景,又没有显赫名声,贤弟就算去投靠他,也很难得到重用吧?”
“那就从基层做起呗。”陈应良自信的答道:“小弟并非好高骛远之人,自信只要能有机会为国效力,就一定能够大放光彩,展露才华,所以小弟不会在意职位的高低,待遇的好坏,小弟只要一个机会,只要一个初展拳脚的机会!”
“说得好,有志气!”乔松公子鼓掌,又犹豫了一下,极为欣赏陈应良韬略见识的乔松公子下定决心,微笑说道:“应良贤弟,为兄可以给你这个机会,就是不知道你可愿意接受。”
“兄长可以给我这个机会?”陈应良一楞。
“对。”乔松公子点点头,说道:“不瞒贤弟,愚兄我也曾经是在职官员,虽然现在赋闲在家,但我的父亲却一直都在为朝廷效力,目前正在我们刚刚谈到的辽东战场上担任监军一职,前日家父有书寄来,说是辽东军中紧缺文职官员,询问我可愿前去辽东军中效力。”
“贤弟,你的书法文字我见过,算是不错,文才方面我今天也几次见识了,深为钦佩。”乔松公子笑吟吟的说道:“你嫂子正有孕在身,如今我实在脱不开身,但机会放在这里,若是贤弟有意前往辽东军中效力,我可以把这个机会转让与你,替你写一道举荐信,你拿着举荐信去辽东见我父亲,必有职位让你大展拳脚。”
又看了一眼已经张口结舌的陈应良,乔松公子微笑说道:“当然,鉴于贤弟之前没有功名爵位在身,刚去的话,职位肯定不会很高,一般是在某位将军帐下担任记室或者主薄之类,但这些职位却亲近将帅,甚至可以参谋军机,待遇也比同等武职要好一些,贤弟若是想大展拳脚,刚入仕途,这样的职位怎么都比郡县官职更加合适。”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正发愁找不到机会步入仕途的陈应良当然是顿时大喜过望,赶紧点头说道:“小弟愿意,小弟愿意,小弟可以保证,一定不会辜负兄长的举荐,一定不会让兄丈和伯父失望!”
“贤弟愿意就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乔松公子点头,又提醒道:“不过贤弟,愚兄有言在先,现在辽东可是交战的前线,我大隋军队与高句丽军队在那里激战正酣,贤弟去了那里,虽然机会很多,但危险也同样的大!”
“富贵险中求!”陈应良借着酒劲一挥手,大声说道:“怕死怕危险不敢出去闯荡,出人头地的机会难道会从天上掉下来?就这么定了,小弟愿去辽东投军,无论结果如何,绝不后悔!”
乔松公子微笑点头,还是满意陈应良的勇气与志气。但也是到了这个时候,陈应良才猛的想起了一件大事,忙问道:“兄长,你父亲到底是谁?既然你父亲的官职如此之高,那你为什么还穿成这样?住在大兴最穷的南城?”
“家父的名讳是房彦谦,现在官居扶余道监军一职,他老人家为官清廉,常教导愚兄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不许愚兄居豪宅,穿华服,奢侈饮食。”乔松公子微笑答道:“愚兄不敢违背严父教导,所以就住在了这里,平时也刻意低调,没让周围邻里知道家中情况。”
“还有。”乔松公子又补充道:“只是愚兄没有想到,居住在此,竟然能结识贤弟这么一位少年英才,看来父亲的话是对的,寒门之中多俊才。”
“原来如此。”陈应良先是恍然大悟的点头,接着又发现了一件怪事,忙问道:“兄长,你不是姓乔吗?刚才怎么又说,你的父亲姓房?”
“谁说我姓乔了?”乔松公子比陈应良还糊涂,道:“愚兄姓房名玄龄,字乔松,怎么,贤弟你连这都不知道?”
“兄长恕罪,小弟真不知道……。”
陈应良赶紧拱手请罪,可是话还没有说完,陈应良却猛的一蹦三尺高,指着乔松公子象杀猪一样的大叫道:“什么?房玄龄?乔松兄,你就是房玄龄?!”
“愚兄就是房玄龄啊,怎么了?”房玄龄反问,接着又惊叫,“贤弟,贤弟你怎么了?怎么摔在地上了?”
陈应良确实摔在地上了,一个原因是受不了与千古贤相超近距离接触的打击,二是身体问题——别看乔松公子带来的只是一坛寻常薄酒,可是对于一个在很长时间靠野菜粥充饥的少年来说,一口气喝下大半坛酒还是绝对受不了的。
“醉倒了?应良贤弟,你这酒量,也太浅了吧?”仔细检查了陈应良情况,发现陈应良只是不胜酒力醉翻在地上,房玄龄这才放下心来,稍微松了口气后,房玄龄又在心中默默念道:“彼高丽者,边夷贱类,不足待以仁义,不可责以常礼,古来以鱼鳖畜之,虽日杀万夫,不足为愧。”
“奇怪,这文风,怎么和我的文风如此相象?”
“或许是巧合吧,应良贤弟,看来我们兄弟俩真的是非同寻常的投缘啊。”
第6章路遇
尽管陈老三一再反对陈应良前去辽东投军,甚至还跪了下来恳求陈应良重新考虑,千万不要去前线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冒险,断了陈家的香火,但陈应良根本不听,也没办法接受陈老三的好意规劝。
陈应良已经没多少时间了,按正常的历史进程,四年后李渊就会从太原起兵,吹响灭亡隋王朝的号角,五年后,隋炀帝就将在江都被杀,正式宣告隋王朝灭亡,王世充和李密等一干猛人即将崛起,甚至已经在悄悄的崛起,陈应良如果还想加入这场天下争霸的游戏,所剩下的准备时间已然少得可怜,一分一秒都不能再浪费。
房玄龄给陈应良提供的机会不大,但陈应良必须牢牢抓住,大兴是后来的长安城,也是隋朝的西都,城中达官权贵和官绅子弟多如牛毛,就算有什么出人头地的发达机会,也轮不到陈应良这个破落世家的子弟。更何况,陈应良还和风头正劲的柴家结了仇,柴家也不可能容忍陈应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崛起,离开大兴到外地发展是陈应良最明智的选择。
陈应良并不在乎职位的高低,赵大要过饭,明太祖也要过饭还当了好几年的和尚,野猪皮给李成梁当过奴隶,箩莉杀手当过郎中,伟人也干过图书管理员,和他们比起来,陈应良步入仕途就能担当隋军高级将领的秘书职位,起跑线还比他们强得多!所以,陈应良绝对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因为这也许是陈应良迅速崛起的唯一机会!
依附高官,展现能力,建立声望,出人头地,积累实力,然后见机行事,进则争霸天下,退则当带路党当保皇党换取荣华富贵,这是陈应良给自己重新制订的人生规划!
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
休息了一段时间,好生调养了身体,也彻底融合了死鬼陈应良留下的记忆,熟悉了这个时代的基本情况,陈应良立即着手了开始准备前往辽东投军,先是在房玄龄的帮助下,把柴家始终没有派人来换回的定亲玉佩卖了一个好价钱,换得了路费和生活费,然后陈应良给自己买了一匹马,两套路上换洗的结实衣服,然后又独自一人到了大兴城里的铁匠街,准备给自己买出门防身的武器。
古代的士人都喜欢仗剑游天下,户籍上仍然属于士人的陈应良却不喜欢宝剑这种华而不实的玩意,直接给自己买了一把糅钢锻制的横刀,这玩意劈砍起来威力极强,远比铁匠师傅吹上了天的宝剑实用。同时让陈应良暗暗欢喜的是,将门出身的死鬼陈应良记忆中竟然还有一套军中刀法,虽不稀奇精妙,却也不至于让陈应良连刀都不会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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