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暗钦佩了陈应良的心肠比砒霜更毒,袁天罡也没客气,为了让贼兵队伍在这里多做休息,袁天罡赶紧给孟让介绍起了刘邦在这里斩蛇起义的典故,又说起什么秦始皇发现这里有王气,所以特地跑来这里巡游厌镇的故事,结果也多少收到了一些效果,让孟让等人在这里多休息了一小会,然后才下令军队继续向前开拔。
袁天罡很快就明白自己是在浪费力气了,军队才刚开始继续开拔,到前方哨探的斥候突然飞奔来报,还远远就大喊道:“大王,不好了,前面的道路被堵塞了,被人用石头和木头堵住了!”
“什么?!”孟让和王信恶等人都是大吃一惊,赶紧问道:“有没有发现敌人?”
“没有。”斥候大声回答,又补充道:“不过那一段路特别的窄,木头和石头堵得严严实实,过不去。”
孟让的脸色有些变了,赶紧喝道:“快走,过去看看情况!”
“孟大王,你不能去!”袁天罡赶紧表忠心了,拉住已经吃过肉喝过酒的孟让说道:“孟大王,你忘了孙膑和庞涓的故事了?孙膑就是用木头石头堵住道路,骗得庞涓上前查看情况,然后乘机乱箭齐发,把庞涓射死在了马陵狭道里!”
“对啊!我怎么忘了这件大事?!”孟让脸色顿时变了,赶紧向王信恶命令道:“王信恶,你带一支队伍上去查看情况,注意搜查山道两边的高地!发现情况不对,马上给我撤回来!”
王信恶领命,赶紧领了一支队伍大步向前,到现场去查看情况,袁天罡则可怜巴巴的对孟让说道:“孟大王,你可要明查,我真不知道会出这样的事,我领着你往这条路来,是想让你避开官军的拦截,真不知道这里会有这样的事。”
“淳风先生,你用不着担心,我没怀疑你。”孟让不耐烦的随口说道:“你如果真是故意把我们引到这里,早就跑了,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再说,如果你真的不安好心,刚才也不会提醒我小心埋伏了。”
袁天罡赶紧谢过,又公开要求自己的四个随从留在自己身边,不许胡乱跑动,以证明自己的坦荡无私,心里则祈盼孟让喝下去的酒尽快生效,自己好有机会乘乱逃命。
这时,前方的道路深处突然升起袅袅黑烟,烟雾先淡后浓,逐渐笔直升上天空,孟让大惊,刚要再派人去探问究竟时,山道两旁的密林深处却已经是鼓声大作,铜锣乱响,还有人在大声喊杀,孟让队伍个个大吃一惊,赶紧举起弓箭武器四处张望,但山道两旁的树林之中却是静悄悄的安静无声,不见半个人影,上山搜查的斥候也说没有发现敌情。
鼓锣号角声仍然在山谷之中不断回荡,震耳欲聋,孟让军队伍却是连半个敌人的影子都看不到,军心之惶恐可想而知,与此同时,王信恶的信使也飞奔回来报告,说他们同样没有发现敌情,只是有人点燃了堵塞在山道中的树木杂草,所以前方才浓烟冲天,同时孟让军的前进道路也被烈火与浓烟彻底堵塞。
用烈火堵塞前进道路,远处山谷中战鼓震天,周边近处却不见半个敌人身影,这样的古怪埋伏孟让不要说见过,就是连听都没有听过,惊疑难断之下,孟让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前进还是后退了。而屋漏偏逢连夜雨,偏偏就在这时候,孟让突然感觉腹痛如绞,说什么都无法忍耐,只得赶紧解开裤子蹲到了旁边做起了生理动作,一边拉着一边大吼,“传令全军,就地警戒,搜寻道路两旁,发现敌人踪迹,立即报告!”
“呕!”大概是闻到了孟让的排泄物气味,旁边的一个贼军士兵突然弯腰呕吐了起来,结果他的动作也把孟让惹得大怒,咆哮道:“吐你娘的头!嫌老子的屎臭,老子叫你把屎全吃了你信不信?”
“大王,小的不是嫌臭,是肚子里不舒服。”那士兵委屈的解释,结果他解释的话还没有说完,旁边又有好几个士兵也忍不住剧烈呕吐了起来,同时还有许多的亲兵也学着孟让一样,解开裤子就蹲在路边拉了起来。
“出什么事了?”见此情景,孟让当然是大惊失色,袁天罡则是装模作样的捂着肚子叫痛,解开裤子加入了随地大小便的行列,袁天罡带来的四个随从本就是阚稜亲自挑选的精干士兵,又得过袁天罡的指点,见此情景当然也是毫不犹豫的蹲到袁天罡身边,装出了大家都已经中招的同甘共苦模样。
这时,后面的李丑捂着肚子跑了过来,一边呻吟一边大喊,“大王,情况不对,有许多弟兄又吐又拉,我也拉得厉害,已经拉两次了,肚子还在疼……,哎哟。”
说着,李丑又一次蹲在了地上剧烈腹泻,同时更多的孟让亲兵也蹲到了地上解开裤子排泄,没有吃过羊肉的普通士兵则纷纷弯腰呕吐,还有孟让军那些宝贵的战马,也基本开始了腹泄拉稀。见此情景,孟让也终于醒悟了过来,惨叫道:“中计了!我们中计了!刚才的酒肉里有毒啊!”
“大王,我们没吃肉没喝酒啊?”好几个正在呕吐的士兵惊讶问道。
孟让又是一楞,然后立即惨叫道:“池塘!敌人在池塘里也下了毒!喝酒吃肉的拉肚子,喝了池塘水的呕吐,敌人下了两种毒!”
“我操他娘的!”李丑痛苦的大骂了起来,“到底那个狗娘养的,这么缺德,竟然给老子们下毒!”
注意到孟让的亲兵队伍已经几乎都蹲在了地上,周围的士兵也大部分开始呻吟呕吐,没有出现中毒症状的贼军士兵则是一片大乱,军心更加慌乱到了极点,袁天罡心里有了底,便也惨叫道:“陈应良!肯定是陈应良那个狗官!听说他当初抓杨玄感时,就是在杨玄感的酒里下了毒!孟大王,我们中计了,陈应良那个狗贼故意按兵不动,就是要让我们掉以轻心,他好在这里布置埋伏对付我们!完了,我刚才也喝了酒啊!”
“陈应良,我操你娘!”孟让差点没有吐血,捂着肚子惨叫,“传令全军,马上掉头,往回走!”
正在呕吐的传令兵答应,却迈不动步子奔走传令,李丑也歇斯底里的惨叫了起来,“大王,你疯了?张须陀老狗正在后面追着我们,我们现在都这情况了,往回走不是找死么?”
孟让一楞,然后赶紧喝住传令兵,袁天罡则迅速盘算分析,觉得陈应良至今还不肯露面出击,肯定是想让药效更加发作,也指望张须陀及时赶到前堵后追,便呻吟着大声说道:“孟大王,应该继续向前,陈狗官点火堵住我们的道路,证明他前面……,哎哟啊,肚子又疼了,证明他前面可能没军队。”
觉得袁天罡的分析有理,孟让果断下令,让没有中毒或者中毒不深的士兵上前,全力扑火疏通道路,然后又蹲在了地上剧烈腹泻大骂陈应良,袁天罡也装成中毒的样子,站起来又蹲下去呻吟。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孟让队伍的后方终于响起了象样的喊杀声,同时听到石头与树木落地的声音,孟让心急如焚,赶紧派人去探问情况时,后方已经有人上来飞报,说是押解辎重粮草的中军遇袭,被人用滚石落木从山上推下,砸死砸伤了不少士兵,也堵塞了孟让前军的后退道路,还把曹伟都堵在了后面,孟让闻报大惊失色,却仍然还是不明白陈应良的战术用意,不知道官军究竟要从什么地方杀来。
在这种情况下,孟让最正确的应对办法当然是让军队化整为零,翻山越岭从山道两旁突围疏散,但这么一来,孟让引以为傲的百战精兵队伍非得七零八落不可,同时已经不幸中毒的孟让也很难顺利逃过官军搜索,所以孟让也没了办法,只能是命令军队尽可能的上前开路,扑火疏道,还严令士兵禁止脱队行动,以免被至今没有露面的敌人各个击破。
靠着两年来的多次实战磨练,孟让的命令得到了坚定的执行,没有中毒和中毒不深的士兵几乎全部上前疏通道路,留下了中毒较深的将领士兵在原地呕吐腹泻,还有一些喝水较多又体质较弱的士兵开始四肢抽搐,出现了砒霜中毒的症状,喝酒多的孟让和李丑则是拉得站都站不稳,身体迅速出现脱水无力的症状。
前方的浓烟终于开始稀薄了,隐约还能听到通了通了的声音,不等孟让等人大喜,前方的道路深处,突然响起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响,巨如炸雷,从没听到过如此巨响的孟让等人当然是大惊失色,知道这是火药炸响的袁天罡却是心中大喜,知道这肯定是陈应良的总攻信号。
果不其然,火药爆炸的巨响还在山间回荡时,孟让队伍的前后方向都响起了真正的喊杀声,孟让大惊捂着肚子起来张望,却距离较远看不到情况,最后还到喊杀声鼎沸时,前后两个方向才分别来报,说是王信恶的前军遭到了官军来自正面的弓箭袭击,用弓箭堵塞住了道路,贼军士兵向前冲突间死伤惨重,却死活冲不到官军的面前,同时王信恶本人也是腹泻不止,无法指挥军队,更没办法身先士卒的鼓舞士气。而后方则是来报说,有一股全身绑满树叶的官军从小道迂回上了官道,正向这个位置杀来。
“挡住后面!前面给我全力冲!”孟让绝望的吼叫下令,仍然还是不肯放弃集体突围最后一线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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