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之多的装备物资。一列由3节车头牵引的专列在站台之上长鸣停下,近40节平板货车上运载的全部都是通体深灰的钢铁坦克。经清点过后足有76辆之多;放眼望去。仿佛一条庞然地龙匍匐在我们的车站当中。这些装备长身管88毫米火炮的德国iv型坦克拥有极其优越的性能。在北方前线打出了一个个堪称神话的胜利,红色魔鬼们几乎没有任何武器能击穿它们的正面防御。原本这种新锐坦克在我军当中只占极少数,却不料想它们竟会突然被大量运到我们的手中!仅在7月14日这一天,我们就接收了两列坦克运输火车,总数超过150辆;诸如卡车、重炮等装备更是在随后大量涌来,其数量之多甚至超过了我们的卸货能力。后来我才得知,德国人已经与帝国达成了援助协定,而这些海量运抵的军火。也必将促使帝国的北伐戡乱大业能够快速完成。”顿河流域最大铁路枢纽的负责人利卡托夫在事后如是回忆道。
一周之后,这些物资对东方战场的影响便体现出来了。帝俄复**的后勤保障骤转充足,万千炮弹风雷电射,宛若不要钱一般向红俄军队澎湃怒卷而去;以往被视作雄厚坚实的防线阵地如今纷纷被轰得崩塌碎裂,红俄官兵更是在这天雷炮火之下死伤惨重,堑壕、散兵坑等工事中随处可见身着土黄色军服的倒毙尸体。然而,他们当中却鲜有人敢于像美军同行那样溜之大吉。且不说那些毒如蛇蝎、恶似豺狼的督战队会不会从枪口下饶过他们的性命,自己那些时刻处在当局监控之下的家人亲属,也同样使得前线的基层官兵对来自高层的命令不敢有丝毫的忤逆。这种由托洛茨基在现代欧洲战争中首创的设立督战队和挟裹家属为质的“战术”,在慈父领袖的继承下被发扬光大。尽管红俄政权已处在内外交困的风雨飘摇境地,但他们的士兵却仍旧在对帝俄军队进行着前仆后继的阻击。
不过这一次。红色布尔什维克却是再没有20年前的好运气了。他们在硬实力上所存在的差距,已经无法通过将更多炮灰推上战场的方式来弥补:帝俄军队通过装甲力量的不断纵横驰骋,将一支又一支红俄部队装入包围圈。红俄基层士兵在惊恐绝望中的抵抗不会对整个战局造成任何实质性的助益,他们只能通过身殉于此的方式,来让整个战场更增添了一分残酷的血腥。胜利者用刚直的履带和坚硬的皮靴,将红俄士兵那残缺不全的血肉身躯碾入土壤地底;战斗结束后,其各个兵种又滚滚汇合成为枪锋利剑,在红俄军队力量薄弱的地区恣意突击。
7月31日,帝俄军队已经前进到了奥廖尔,距离红色帝国的心脏莫斯科只有300多公里的距离。如果让装甲部队开足马力狂飙突进的话,只需不到一周的时间就能直抵莫斯科城下。作为在库尔斯克地区的重要据点,奥廖尔及周边郊区的防御工事完全堪称是牢固坚厚:其堑壕纵横交错,地雷密集遍布,各种反坦克暗堡和机枪阵地被精心伪装起来,城中囤积了足够7个师的守军坚守半年以上的食品和弹药。根据红军统帅部的预计,帝俄白军的主力至少会被这座大堡垒牵绊3个月;而等到那时,秋雨季节早已来临,对方的进攻势头必然会随着道路的急剧恶化而骤然锐减,自己便能获得重整军备的宝贵喘息之机。
然而,随着德**援源源不断的抵达,红军统帅部的这一战略构想却是完全落空了。通过乌克兰东北部城市哈尔科夫,德国得以直接将大炮和弹药送往300公里外的前线,当帝俄军队接到这些援助之后,当即就对这座红俄重兵据守的城市展开了惊天动地的雷霆炮轰。他们每天向对方阵地发射炮弹20万发,且几乎全部都是100毫米口径以上的炮弹,那宛若地爆天星的密集撞落速率,让人仿佛回到了四分之一个世纪前的西线堑壕战时的炮火准备。这种层次的火力显然不是红俄军队所能够承受的,他们的工事和阵地很快就像沙堤一样被咆哮奔卷的潮水冲得崩裂浪决;当帝俄军队于两周之后发起全线进攻的时候,红俄部队早已在将近300万发炮弹的灭绝洗礼下丧失了绝大部分的抵抗力。
经过四天的激烈巷战,帝俄军队以简单粗暴的方式轰然砸开了通向莫斯科的外围大门。驻守奥廖尔城市及周边地区的红俄部队几乎全军覆没,只有极少部分的士兵得以侥幸逃出:由于红军高层所下达的绝不后退一步的命令,其大多数士兵便只能与城同葬,而无法有丝毫逃跑的机会。惊怒交集的红军统帅部这才意识到有第三方势力卷入到了他们的内战当中:以南方帝俄的实力,是决计不可能在一场城市攻坚战中消耗得起如此之多的弹药的!而这也证实了从数日前开始、由前方各部所发回的关于敌军的火力和技术兵器的数量骤然增多的告急战报!
“卑劣无耻的德帝国主义,他们终究会为自己今天的行动付出惨痛的代价!”在仍旧被布尔什维克政府控制的各大城市中,唯一被允许发行的官方刊物《真理报》如是叫嚷道。毕竟当前既有能力又有意愿来大规模援助帝俄政权的,除了其在柏林的那个德皇岳父之外,整个世界都再无分号了。然而相比于报纸上那铿锵激烈的嘴炮声讨,在相当程度上得悉内情的苏俄高官却是忧心如焚:现在北美的战火已经平息,德国再无任何后顾之忧,一旦让他们将全部精力投入到对帝俄政权的支持中去,哪怕是不直接出兵,也绝对是当前的自己所无法承受之重击!
在这个红色帝国已经有大厦将倾之势的情况下,那些身居要职的官员便率先开始为自己安排后路了。大量金银细软被预先送往国外寄存,一旦形势不对,自己就可以立即带着情妇逃之夭夭。由于缺乏监管的绝对集权,使得苏俄国内的贪腐已经在近20年的和平岁月里变得极为严重;手握重权的干部可以轻易获得比自己工资高上千倍的黑色收入,而这也无疑远远超过了那些被红俄报刊所怒骂声讨的帝俄时期的权贵硕鼠。等到特权阶级捐款逃逸之后,便只剩下了饱受奴役和欺骗的贫困民众;清醒顿悟过来的他们就算流下再多悲悔痛怒的血泪,自己的损失也是永远无法被弥补回来了!
9月17日,狂潮怒浪般的帝俄军队抵达了莫斯科以南170公里的图拉。一些参与过上场内战的帝俄老兵,面对这片熟悉的战场心潮激涌:二十年前,邓尼金所指挥的白卫军正是在这片地区被对方遏阻,最终使得北伐大业功亏一篑,而现在,自己这支军队又以浴火重生的态势重新回到了这片战场当中。这一次,情况和当年无疑有了本质性的区别:得到德国全力支持的帝俄军队可谓是兵强马壮,他们对这座城市已是志在必得。
尽管红俄士兵已经在这场防御战中竭尽全力,但他们仍是在一个月后被裹挟着几乎无穷无尽的装备的敌军所击溃。通往莫斯科的道路被彻底打开,而这个红色帝国的国祚也由此进入了它最后的倒计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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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2章倾崩(1)
一片红光从东方极远处的黑云中隐隐泛出,继而万道霞霓破天冲起,东欧大地上阴霾尽去,在鸟雀的欢鸣声中重新恢复了勃勃生机。
河流如带,碧水如银。蜿蜒迤逦的涅格林纳河从莫斯科市横穿而过,水波粼粼;两岸林木密植,楼房峭立,巴洛克式和拜占庭式风格的建筑交互坐落,殊无突兀生硬的感觉。城市中心的博罗维茨基丘陵上,一片浩大雄伟的壮美宫阙宛若城堡一般巍然屹立;在晨辉的照耀下,金顶教堂光彩熠熠,钟楼红墙如镀金芒,远远望去,尽显四百年古殿的雄奇和瑰丽。
24年前,立国伊始的苏俄政权将自己的首都选在了莫斯科,而这座拥有悠久历史的克里姆林宫,也就自然成为了红色帝国的政治中心。时光匆匆,岁月更替,乌里扬诺夫、托洛茨基等一时之俊杰先后在这座宫阙中登上了世界的舞台,而在经历了残酷血腥的斗争之后,当前的克里姆林宫只剩下了唯一的一个声音。这个打着“苏维埃”选举旗号的“人民”政府,其领袖的权力已经超越了法律、超越了纲理,凌驾于任何事物之上;近亿民众的生死,数百万平方公里土地上的一切资源财富,都由克里姆林宫中的独裁者所一力支配。即便是纵观整个人类文明史,也没有任何一个王朝,能够与这个红色帝国的绝对集权相比!
晶莹剔透的巨大落地窗前,一名唇上蓄着两撇大胡子的老者迎着初升的朝阳静静伫立,正是红色苏俄的最高统治者约瑟夫?斯大林。时至今日。他已经执掌了这个国家15年的最高权柄。其御极时间恰好和清英出于同一水平。而这位经过了波云诡谲的激烈斗争才最终登顶的红俄领袖。对自己曾经的政敌没有丝毫的手软:除了功劳太大的托洛茨基被剥夺一切头衔驱逐出境之外,曾经跟随乌里扬诺夫一同闯荡拼搏的布尔什维克元老们,竟然没有一个能够在他执政的十年之后存活下来!他们不是像伏龙芝那样因疾暴亡,就是如加米涅夫那般成为了“投靠帝国主义的叛徒内奸”而被枪决;苏俄人民发现,除了伟大的导师和敬爱的慈父等寥寥数人之外,布尔什维克党的早期领袖原来全部都是反动势力的走狗、和混入人民队伍的内奸。而在克里姆林宫内,那些敢于拍桌子大怒的官员和将领们也一个个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低眉顺目、唯唯诺诺的年轻面孔。对来自中央的任何命令都奉若圭臬歌颂执行,而“慈父”也一天比一天来得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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