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高原己带领着骑兵赶了过来,众士兵纵马砍杀,这支军队的人数到也并不多,只有三四百余人,战车也只有十几辆,而且素质和高原带领的骑军根本不能相比,当然就抵抗不住骑军的冲击,结果一下孑就被砍杀了二十余人,战车也被揪翻了四五辆。其他的士兵见这支骑军如此厉害,也都不敢再接战,纷纷后退。而众难民们见有军队保护自己,因此也都停止了逃亡,在大道两边围陇观看。
就在这时,只见有一辆战车从队后驶上前来,在战车的左侧站立一人,顶盔贯甲,手执长戟,年龄大约在二十四五岁左右。他用长戟一指李瑛鸿,道:“你们是那里来的军队,竟敢击杀我的军队,是不是不想活了,知不知道我是谁。”
高原当然看得出来,这个年轻人一定是一个权贵孑弟,不过他也夷然不惧,催马上前几步,同样用手中的长戟点指着那个年轻人,道:“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但为什么要滥杀无辜的百姓。”
那年轻人冷笑了一声,道:“杀几个贱民又算得了什么,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敢来管我的事情,报上名来,看看你们有什么倚仗。”
这时李牧已摧动战车,走出了阵列,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在这里滥杀无辜百姓。”
李牧这一出面,那个年轻人也大吃了一惊,他当然认识李牧,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了李牧,因此尽管心里不甘,但还是赶忙从战车上下来,在大道上单腿跪地,道:“末将赵宾,参见武安君。”
李牧点了点头,虽然他不认识赵宾,但却知道赵宾的父亲赵葱,是赵国的宗室大臣,也是赵**方仅次于李牧的重臣,现在出任赵国的大司马,从职务上说,赵葱还是李牧的上司。
但赵葱只是在名议上掌管着赵国的军务大权。不过现在赵国的所有jīng锐士兵都在李牧的指挥之下,因此赵葱这个大司马其实是有名无权。而在赵葱的心里,自然是对李牧嫉恨交加,但李牧带军屡立战功,要不是因为赵葱是赵国宗室,恐怕早就保不住这个大司马的位置了。
不过虽然赵宾心里也对李牧十分不满,但他和李牧的官职相差得太远,因此也只能老老实实的给李牧施礼。
看了看跪在车前的赵宾,李牧道:“赵宾,站起来说话。”
赵宾赶忙起身,道:“多谢君上。”
李牧道:“你为什么带人杀害这些难民。”
赵宾道:“回禀君上,不是末将要带兵诛杀这些贱民,因为就在昨天晚上,有一群贱民袭击了我家的庄园,抢夺粮食财物,末将这才带人追赶,寻找凶手,夺回所失的粮食财物。”
李牧听了,也皱了皱眉,环顾周围的难民,道:“你们当中,有人在昨晚袭击赵将军的庄园吗?”
在军队两侧的难民纷纷跪伏于地,七嘴八舌道:“君上明鉴,我们都没有袭击赵将军的庄园。”还有几个人爬到李牧的车前,道:“君上,我们昨天就在这里,根本就没有到过赵将军的庄园。”
李牧点了点头,对赵宾道:“赵宾,你看见没有,这一群难民当中,并没有袭击你的庄园的人,但你这样肆意妄为,不分真假,乱杀无辜百姓,实在是做得太过份了,现在收兵回去吧。“
其实昨天晚上黑灯瞎火的,赵宾也没有看清楚,有多少难民袭击了自己的庄园,又逃到那里去了,只是憋着一肚的火,天亮之后,带领着自己的私人军队杀出了庄园,只要是一见到难民,也不分青红皂白,就肆意的砍杀。
但李牧发了话,赵宾的心里十分不满,也不敢和李牧顶撞,因此也只好恨恨道:“既然君上发话,末将自然从命,今天就便易了这一批贱民了。”说着一回头,道:“我们走。”说完之后,带领军队离开。
等他们都离开之后,众难民们才又都跪在李牧的车前,放声大哭,感谢李牧的相救之恩,同时也恳求李牧救一救自己,一时哭声震天,也让人心里酸酸的。
李牧也叹了一口气,道:“各位乡亲父老,这次我奉诏回邯郸,并没有带多少粮良,如果你们没有其地地方可去,就沿着驰道行走,到番吾那里去重新安家立业吧。我会安排人员,给你们分发粮食。”
众灾民听了,也都纷纷拜伏称谢。
第二十九章灾民(下)
经过了这一件事情之后,众人的兴致都大减,就连一向最爱说话的李瑛鸿也沉默不语,而在沿路遇到难民,李牧都指点他们,到番吾大营去安居。
到了黄昏时分,大队人马己经到达了邯郸的外围地区,这里离邯郸城只有十几里的路程。邯郸里赵国的中心,大多数的赵国宗室、权贵、富足的商人都在邯郸城外有自己的田产,因此在驰道的两侧,几乎都是一往无际的田野,同时在紧挨着驰道的两边,还开掘了两道水渠。
在周朝建国以来,实行的是井田制,将田地分为公田和私田,公田属王室诸候所有,因为田地是固定的尺寸按标准划分为许多方块,周围有经界,中间有水沟,阡陌纵横,像一个井字,因此称为井田制。而除井田以外的小块土地,还有后来新开垦的新田,都被称为私田。
而周朝将人口分为国人、野人、奴隶,国人是指生活在城邑中的人,有一定的政治地位,并向国家交纳税赋,各国选拔官员,征集军队,大多都是从国人中征集,和古罗马时代的公民颇为相似;野人是指居住在城外的村落,没有政治地位,但有人生自甴,是耕种井田的主要部份,各国在征集军队时,也会征集一部份野人,主要是在军队中担任杂役。而奴隶是没有zìyóu、沒有地位,等同于会说话的牲口。整个社会等级森严,泾渭分明。
公田由各王室诸候分配给自己的臣下经营耕种,由领主治下的国人监督野人集体耕种井田,并不得买卖和转让井田,还要交一定的贡赋,周朝和各诸候公室的主要收入都是来自于公田的税赋。而私田归个人私人所有,可以买卖转让,也不用交纳税赋,因此久而久之,领主都重视私田,而不重视公田。而且随时农耕技术和农业工具的发展,私田被大量开垦,公田荒无,公室的收入也大量减少。
于是在公元前594年,鲁国宣公十五年,鲁国为增加收入,首先进行税制改革,无论公田、私田,一律按亩纳税,并允许土地买卖,称为初税亩。后来各国也都纷纷仿校。
同时田地增加,也需要大量的人手耕种,仅靠野人己经不够了,因此土地领主也将大量的奴隶投入到田地中,和野人一起耕种,久而久之,平民和奴隶之间的界限也逐渐消失,都成为土地领主的雇农。另外有的野人因为开垦荒地,积累了财富,超过了不少国人,而不少国人因为经营不善,变买私田,反到成为野人的雇劳。结果国人和野人也分得不那么清了。
而国家为了鼓励耕种,对努力耕种,田产量大的雇农给于奖励,可以正式免除他们的奴隶身份。而且国家征集军队,也不限平民,同样也把奴隶纳于到征兵的范围中。而奴隶在战场上立功,可以脱离自己的奴隶身份,因此真正的奴隶也大量减少,平民阶层増加,中国也从奴隶社会进入到封建社会。
尽管鲁国实行初税亩之后,被儒家视为改先王之法,礼崩乐坏,人心不古等等,因此大加批评,但初税亩实际更接近于现代的税收,也符合社会发展的需要,瓦解了奴隶制度,确立了封建制度的建立。并不是以人的主观意愿所能阻止,到了战国的未期,井田制也彻底崩溃,就连绝大多数的儒家弟子也都绝口不提恢复井田了。
而由于井田废除,雇劳大量増加,因此在田间道边,也随外可见村落和庄园,供在田野中劳作的雇农居住,有时邯郸城里的权贵出城来视查自己的田产,也会在庄园中居住,在一些庄园也修建得十分宏大豪华。
不过由于旱灾,这时大部份的田地都已经荒无,在土地上出现了无数蛛网似的裂纹,而水渠也时断时续,大部份的渠段也都己经干涸了,而且在村落之中,也少见炊烟,不少的村孑似乎都没有人居住了。李牧在车上见了,也叹了一口气,看来今年的旱情十分严重。
人马又前行了一段路程,难民也越来越多,而在大道两侧,也有大量的赵军驻守,禁止难民涌上驰道,在一个路口处,停着数十辆战车,在驰道田野中横列成一排,战车上的士兵全身披挂,持弓握戈,严阵以待。而在战车后面,还扎着百余个帐蓬,将通向邯郸的道路封死,不许难民再向前走一步。不过难民们也没有和赵军发生冲突,就在赵军的阻隔线前,停止了下来。有人搭起了简陋的草棚遮风挡雨,但大多数人都是幕天席地而居,形成了一个灾民集中营地。
见了李牧的队伍过来,驻守赵军的主将立刻赶上来,在李牧的战车前施礼,道:“末将刘锐,参见君上。”
李牧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驻守在这里。”
刘锐道:“末将是奉大司马的将令,在这里驻守,以防饥民涌入邯郸,挠乱邯郸的秩序。”
李牧点了点头,在名议上自己也是归赵葱调用,因此有赵葱正式下令,自已也不能干涉,而且李牧也认为,防止饥民涌入邯郸,也是十分正确的措秩,也扰没有异议,只是道:“那么邯郸決定是怎样赈济这些灾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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