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人的力量虽然小,称之为日本人的疥癣之患都行,但用好了不无小补,送走他们之后王子安回屋睡了个回笼觉,在下午扭头奔向紫禁城拜会溥仪—基本上到现在为止每个拿下北京政府的当权者都会以对待国外君主的礼仪送国书过去,显示自个对前朝皇帝的尊重,但他可不是,靖帅同志一直认为,此举有伤国体。
而且满清皇族虽然失势,但他们心中那颗躁动不安的心脏却又让其与各地宗社党分子联络颇为密切,虽然这些人已经基本起不到什么作用,顶天忽悠几百号人跟着闹腾下,一众掌权者抹不开面子下狠手,防着被人攻讦,可整天这么折腾也是很让人厌烦,再者说,鲁系治下在各地都废除了蓄养私奴的做法,总不能再容许里面躲着上千人整天跪拜狂呼三声万岁不止吧。
所以,王子安打算也要效仿下冯焕章的做法,请其移驾出宫,不过与之不同,冯玉祥当初叛出直系给人所不齿,办这事儿有转移视线的因素在内,所以行事有些孟浪,并没做好万全准备,事后还是引起了轩然大波,最关键,他没给溥仪找好地方就撤销了对他的监视,让人抽空跑到东交民巷日本使馆,并最终为如获至宝的日本人接到东北。
只是路上还是出了点纰漏,因为先前王子安对清室的审查早已经开始,也没在秘密中进行,所以不少人清楚此事,在中途给段祺瑞堵了个正着,并上了他的车,紧接问道:“靖中,你这是打算干吗,我听人说你近期在调查清室?”
“对,他们跟宗社党的联系在拿下青海、绥远、宁夏之后又给调查出一批,连上先前青岛的那伙人、奉天的宗社党、跟满**立分子的联络、与蒙边王公贵族合流等等,这要再不管,早晚让这批人惹出大麻烦。”他倒也毫不否认。
“那你准备怎么做?”段祺瑞有些不悦了,咱好歹也是临时执政,总不能如此大事儿都不给商量下吧,让人听了去还以为自个是傀儡呢。
“先查下他们的犯罪记录,再看具体情况定夺,其实事儿也好办,单清室参与张勋的复辟活动就可以将他们打入万劫不复之地,何况我手头已经有了甚多的证据可以让其乖乖就范,但至少,清室务须搬离紫禁城,现有的太监、宫女都得遣散,否则于法制不符,至于优待条约,因为他们毁约在先,我等完全可以再议。”
此话一出段祺瑞的老脸有些挂不住,当初做出不追究清室参与复辟一案的决定就是在其主导下通过的,现在再翻老账不打他脸么,还容易给人留下政府出尔反尔的印象,也是劝道:“你可知清室逊政,非征服可比,优待条件,全球共闻,虽有移驻万寿山之约,然缓商未为不可,迫之则为优待不无谬刺,何以昭大信于天下,此事最好从长计议。”
王子安盯着他看了会儿,转手把旁边的一叠公文拿出,递给段合肥:“老总还是先看下这些文件再说优待清室的话吧,按上面所述,最重的罪行都可以治他们个妄图分裂国家了,我知道您的顾虑,但对于这种畏威而不怀德的人物,只能行霹雳手段,再说不追究是否有些迂腐了?”
段合肥疑惑的将其接到手中细细看去,直到车子快到紫禁城才递还给他,斟酌的说道:“你这完全可以拿到正面上来讲,让高等监察厅对他们做出处罚,而非自己亲自前来,此举容易给人留下欺凌弱小的印象。”
“总长,你们做事,有时候肆无忌惮,但有些时候却又瞻前顾后,弄到最后,基本都得到个吃力不讨好的下场,我却不这么认为。”他的话有些教育的意思,但随即改掉话题:“当然了,我也不会二杆子楞劲上来直接让他们出宫,总也会留出时间,让其做好准备,相对的,既然做出损害国家的事情,就要得到惩罚,所以必须有人为此担起责任,而且得是主谋,他们要敢随便找个人糊弄我,我就敢用包庇罪让他们付出代价。”
“在此之前,那些个与清室联系紧密、还妄想回到帝皇荣光统治之下的遗老遗少,我会先清一遍再说,好让他们知道知道,人民群众的铁拳滋味。”杀气腾腾的话语让段祺瑞深深蹙起眉头,却听他继续说道:“比如康有为、世龙、王树楠、陈夔龙等人,都或多或少的参与了复辟,通缉令都还没下去呢。”
通缉令的确没取消,因为北洋政府在之前对政治人物的通缉行动基本都无疾而终,所以这些人也都懒得理会,回到家乡继续蹦跶,却是为王子安所不喜,你可以喊出自己的政治理念,但别作死的真为此实践。
第333章逼迫
“王将军,我大清朝廷从无怠慢过阁下,为何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陈宝琛作为帝师这会儿都已经七十多岁了,说起话来仍是铿锵有力,对王子安所说要清查小朝廷内部违法乱纪一事登时就炸了毛:“从民初建元始,无论袁氏还是冯氏、黎氏,无不对皇上尊敬有加,从无任何忤逆犯上之意,更是在优待条约中就已谈好,民国政府待之以外国君主之礼,不得有任何干预朝廷之事。”
“几位先总统的确对小朝廷尊敬有加。”看着端坐在龙椅上的溥仪,王子安也是为对方的不识时务所哀叹,果然身边没几个能干事儿的人物,眼看自个杀气腾腾走进正殿还打算摆架子呢,不过他身边还跟了个段祺瑞,说话也得注意着点,总不能跟一老人置气:
“可让人失望的是,贵方非但不肯为此而感恩戴德,甚至参与复辟、联络宗社党人阴谋割裂国家,既然做出此等叛国之事,还容不得我等调查?还有,紫禁城里摆放着明清两代不计其数的珍贵文物,可我的人却发现,各位怂恿小皇帝以赏赐为名从各处借阅到此地,再偷偷运出宫外,放到醇亲王府中藏匿,于国于民各位都已犯下了大案,是不让我查还是不敢让我查?”王子安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直把溥仪吓得从龙椅上坐了起来。
“王将军莫要动怒,有话好好说,好好说。”他到底不是当初逊位时才几岁的年纪了,有点担当,小心的劝慰道。
“靖中慎言,这些事情现在还只是嫌疑,尚需调查,千万要慎重行事。”段祺瑞也在一旁说道,他实在闹不懂这王子安到底跟清廷有何深仇大恨,辛亥年起兵造反,割裂了山东与江苏一带的联系,现在又冒着给人喷的风险调查皇宫,按理他不该如此不明智的,否则也不可能以一省之地席卷整个北中国,难道真如传言中所说,与民党相比,他是另类的革命党?
“对,空口无凭,你有何证据?”陈宝琛以前跟张之洞、张佩纶、宝廷合称枢廷四谏官,以直言敢谏为名,自不会害怕王子安的一顿乱吼。
“证据,果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王子安看眼溥仪:“金先生,以前民国政府与你们有过协商,触犯法律者由慎刑司处置,可今天看来,贵方依仗此条法律为非作歹者众矣,我不知你是不是参与其间,但事实在此,日后还望自重。”说完自有人将近期查到的证据递上前去,给一众或瑟瑟发抖、或怒视来人的群臣观看。
也没跟对方过多墨迹,他拍了拍衣袖:“倒卖文物一事,皆有真凭实据,勾结宗社党人阴谋复辟,也是千真万确,虽然还需要大量调查,但我先把话说开,从今日起,紫禁城内所有人员无故不得外出,如有需要自有我的人包办,之前政府为各位配属之护卫,亦有军队前去调换,亟待清查完毕,再以罪论处,也免他人为此说三道四。”
没有真凭实据都能给你造出来,何况事实在那儿摆着呢,不过另一时空溥仪大规模倒卖文物得到下一年,可王子安找些人引诱心智尚未成熟的小皇帝也是手到擒来—他可老早就在紫禁城里安插了守卫人员。
施施然走到门口,身后唉声叹气的段祺瑞不得不跟着离开,他却又转身说道:“山东从我掌权起便已废除蓄养私奴的法令,有冒犯者纵使是大成至圣先师的家人也无法逃脱法律制裁,而紫禁城内还存留有大量的太监、宫女,现在乃是民国,此举殊为不妥,还望金先生深思。”
“另有清室优待条件,因贵方屡次三番触犯国法,我亦会派人再行商定,但可肯定的是内里第一项第三、六条,第二项第四条,第三项第五条,都已不合时宜,需改进为好,金先生最好早作准备与决定,移驻颐和园,此地当辟为国家博物馆,日后对民众开放。”
除了清廷整个搬迁到万寿山外,还有皇族免服兵役、照常支给八旗俸饷等,在养兵如此艰难的今天,这些都得被扫入历史的垃圾堆。
话说完,不理会身后哀嚎声,他大踏步离开此地,身后段祺瑞终于问出自己的疑问:“你为何会对小朝廷下手,纵使他们有不法之举,也无伤大雅。”
“还是我先前说的那句话,不管他们,早晚会惹出祸害。”王子安向东边指了指,不管段祺瑞有没有看懂:“但他的人太多,必须散掉部分,否则光监视居住就得牵扯大量人手。”
“什么意思?”段祺瑞还真没看懂,疑惑的望向东方。
“就是说,废帝的身份对于某些觊觎我国领土的国家来说,那可是个香饽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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