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清 (步枪打蚊子)

看着眼前这些，应该都是清风寨从山下抢来的财富，莫拉乎也忍不住道：“刘兄弟，这回你怕是真的发财了！光这地窖的钱，你这辈子都衣食无忧了。”

听到这话，刘兴华却摇摇头道：“老莫叔，这些钱是我们猎户村的，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就算发财了，那也应该是大家一起发财了！”

对于刘兴华的回答，莫拉乎内心很感动，却理智的摇摇头道：“刘兄弟，这里现在就我们两个人。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真觉得未来，你能在猎户村长住吗？

虽然我不知道，你在老毛子那边到底是做什么的。可我知道，别说小小的猎户村，就是这漠河城，只怕都容不下你这位大英雄。

男人想做些大事，少不了需要一些帮手，更少不了这些金银财宝。而且你给村里人做的够多了，再把这些钱分给大家，并非完全是好事。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不明白莫拉乎为何认定，他会不甘于平凡的刘兴华。原本想多说几句，却很快明白。这次他端掉清风寨的事情传开，只怕真的要名扬漠河了。

如果他真的想做些事情，不说造反这种妄言，就算保境安民，也需要人手跟财力支持。最主要的，储存空间还等着，大量贵重金属元素补充能量呢！

而且他也明白，这些财富对于小小的猎户村而言，真的太多。如果普通人拥有的财富，超出他们所能掌控的能力。这样的一夜暴富，带来的或许是场灾难。

在刘兴华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莫拉乎却道：“刘兄弟，我觉得这些财富，还是放在这里比较好。拉到山下去，并非什么好事，反倒会让官府盯上你。

那些当官的，不敢惹胡子，却敢欺压我们这些苦哈哈的百姓。而且我觉得清风山不错，是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你要真想做些什么，也需要一块地盘。不是吗？”

望着这时变得有些侃侃而谈的莫拉乎，刘兴华有些苦笑的道：“老莫叔，请原谅我多嘴问你一句。你真的只是个老猎人吗？你真的确定，我就能成就一番大事？”

莫拉乎神秘的笑了笑道：“刘兄弟，正如你一样，每个人都有一些秘密，不便道与外人知。我也一样！等将来，时候到了，我自会告诉你，一些我年青时发生的故事。

现在你需要告诉我的就是，我的建议到底对不对？凭我这双老眼，不光打猎好使，看人也是有点本事的。最主要的，这是乱世将临的时代，时势造英雄，古亦如此！”

不知道为何，此刻的莫拉乎在刘兴华眼中，似乎变成一个神棍般的说客。这与平时，沉默寡言的莫拉乎，简直是截然不同的另一个极端！

第二十五章驯鹿上的民族

看着从地窖中走上来的刘兴华跟莫拉乎，站上面没跟下去的葛依乎等人，自然很好奇这下面，到底有没有所谓的金银财宝。可看两人空着手上来，自然大为不解！

就在这时，莫拉乎却道：“行了，下面的情况我们看了，里面的东西暂时不动，等有时间再取出来。现在，葛子去收集寨子里的马车，我们等下好拉些东西下山。

算了，这些事情还是我来做，你跟刘兄弟带这家伙进山一趟。山寨的事情，我先盯着。不过，你们最好动作快一点，不然下山晚了，家里人要担心的。”

不明白莫拉乎为何这样说的葛依乎等人，见刘兴华都没说什么，他们自然不好多问什么。没多久，走出房间的花秀才，就被刘兴华跟葛依乎押着进了山。

等到两人离开不久，莫拉乎却道：“三柱子，狗娃，你们幸苦一下。把放在后面屋子里的枪，都搬到这里来，放到地窖下面去。等下把那些散枪，全部打包带下山就行了。”

听到莫拉乎的吩咐，猎户村的年青人，也很麻利的将那一箱箱完好的快枪，全部搬进了地窖之中。看着那几口箱子，都很好奇里面到底放了什么东西。

只是站在一旁的莫拉乎却警告他们，这些东西都是刘兴华的。如果他们以后，想跟着刘兴华做大事，那这箱子就不要去打开。

觉得莫拉乎有点奇怪的三柱子等人，也很听话的没打开箱子。不管怎么说，他们现在能用上快枪，都是刘兴华的功劳。而这清风寨，更是刘兴华一力端掉的。

就算这箱子里面，真放着胡子们抢来的财宝，那也应该是刘兴华的，他们也不应该染指。更何况，有莫拉乎在旁边盯着，他们也不敢不听莫拉乎的吩咐啊！

被冷落在一旁的马二蛋，一直想说话，却又不敢说话。只能眼睁睁，看着莫拉乎等人，从他眼前走来走去直到最后，莫拉乎将房间重新布置了一遍，才想起冷落一旁的他。

面对莫拉乎审视般的眼神，马二蛋终于忍不住道：“老叔，我真是冤枉的，你就饶我一命吧！我还年青，我真的不想死啊！而且，我真没做过什么坏事啊！”

对于马二蛋的哭诉，莫拉乎却很平静的道：“行了，别嚎了，再嚎就要把狼给招来了。能不能饶了你，我说了不算，还要等刘兄弟回来他说了才算数。

听你的口音，你似乎不是漠河本地人。你到底是什么人？又怎么跑到胭脂街那边，让胡子给裹上山了呢？难道，你是老金沟那边，淘沙皮（金子）的矿工？”

觉得莫拉乎问的话，似乎不再把他当胡子。马二蛋赶紧擦干眼泪，略带欣喜般道：“老叔好眼力，我是热河那边的。听信了一些人的鬼话，想来漠河淘金子赚大钱。

可谁成想，来了这里，金子没淘到，盘缠倒花光了。后来只能在矿上，找了份差事凑和着做。只是那些矿头，心太黑，工钱给的少不说，平日连饭都吃不饱。

原本我运气好，在一个废弃的老矿洞水道里，捞到一块不知怎么被冲下来的小块狗头金。原指望，拿那块狗头金换点钱，好回家过个舒坦年。

没成想，狗头金没卖掉，却被老毛子给盯上了。强抢我的狗头金不成，他们便打算杀人劫财。后来我逃到胭脂街，刚好碰到歪脖子他们，是他们救了我，却也抢了我的狗头金。

等上了山，我才知道他们是清风寨的胡子。可想走，又走不了。身上没半文钱不说，敢私自逃下山，让他们抓到就是一个死。结果就只能耗在这里了！”

漠河有大金矿，在东北不是什么稀罕事。可身为漠河人，莫拉乎却知道，老金沟那里的金矿，都被淘的差不多。眼下朝廷开设在那里的淘金矿厂，能采到的黄金也越来越少。

相反一帮老毛子开设的矿厂，招收了大量的清朝工人，靠着带过来的机械设备。反倒每年从那里，盗采了不少金子。而朝廷对这种事，也是敢怒不敢言。

在莫拉乎盘问马二蛋的底细时，押着二当家花秀才进山的刘兴华。饶显好奇的道：“葛子兄弟，你知道老莫叔以前是做什么的吗？他应该到过外面吧？”

被问的葛依乎也显得很意外，点点头道：“嗯，这事刘大哥怎么知道？听我爹说，他年青时好象也在外面待过很长一段时间。至于做什么去了，村里知道的人不多。

我们猎户村，以前都是给朝廷猎皮子的。真要说起来，我们跟刘大哥可能不一样，我们大多都不是汉族人。不过，我娘倒是汉人，村子大多婆娘都是汉人。

反正，我爷爷那辈人，好象就是专门打猎为生的。平时我们大多都居住在林子里，不怎么跟外界接触。后来被朝廷收编了，我们才下山，专门替朝廷狩猎一些珍贵皮货。”

听到这里，刘兴华稍稍思索了一下道：“你们是不是鄂伦春族？你的全名，是不是应该叫葛依乎尔？”

对于这个以前也打过几次交道，被人称为驯鹿上民族的鄂伦春族人，在漠河一带也居住着不少。那怕是刘兴穿越前，也知道这个民族依然保存着，古老的丛林狩猎习俗。

原本就觉得，葛依乎等人的名字有些怪。可现在听对方这样一说，刘兴华很快就想起，这个民族跟人说名字的时候，往往都会以三个字做介绍。

被刘兴华这样一问，葛依乎也很意外的道：“呃！没想到刘大哥，你连这个都知道？难道在老毛子那边，你也见过我们这个民族的人吗？”

面对这样的询问，刘兴华只能点点头道：“嗯，见过一些，不过在那边的鄂伦春人，现在大多都不打猎了。对了，有关老莫叔的事情，你还知道些什么？”

不明白刘兴华，为何突然对莫拉乎的往事如此感兴趣。葛依乎想了想又道：“这个我知道的真不多，莫叔回村居住的时候，我们年纪都还小。

只知道他到过外面，至于做过什么，就真的不知道。别说我不知道，恐怕村子里知道的人都不多。而且有时好奇去问，老莫叔也不肯多对人言。仿佛有什么，难言的苦衷。”

从葛依乎这里得不到答案的刘兴华，也觉得先前在地窖中，显现另一面的莫拉乎，看上去明显不是一个简单的猎人。心机、谈吐、见识都不简单。

好在正如莫拉乎说的那样，每个人总有一些，不便道与外人知的秘密。真要说起来，他身上的秘密，比起莫拉乎来，又何尝不是说不出来的苦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