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百秋气道:“你这说啥呢,什么勾搭勾搭!”
张氏瞪了他一眼,道:“吃亏的又不是咱儿子,怕什么?”又转头对杨泽道:“见着小媳妇儿,你就别勾搭了,小心她男人揍你,不过问问她有没有姐妹,倒还是可以的!”
杨百秋大声道:“你这是教儿子什么哪,胡说八道!”
张氏比他声音还大,一指杨百秋的鼻子,喝道:“教儿子怎么能让你抱上孙子!你看隔壁包子铺的马家小子,才十七,比咱儿子还小一岁呢,可成亲都三年了,生个丫头都会说话了……”
张氏的兄长是秀才,杨百秋却是小贩出身,自觉高攀了张家,所以在妻子面前向来没啥地位,见妻子瞪起眼睛,他顿时不敢再吱声,低头又去看书。
杨泽像逃一样,快步出了药铺,这才松了口气,心想:“这世的父母对我甚好,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溺爱,可我前世的父母呢,我不在他们身边了,他们得多伤心。所幸我还有哥哥姐姐,他们可以代我孝敬父母,减少他们的丧子之痛。”
想起前世的父母,杨泽不由得重重叹了口气,眼圈红了,有种想哭的感觉,见有街坊邻居看向他,他抬手揉揉了眼睛,说道:“风大,迷眼睛了!”
街坊邻居却都把目光转开,谁也不和他说话打招呼,看来杨泽以前的名声,不是一点半点的差,连邻居都不愿意答理他。
杨泽心想:“要不今天去那座赌坊看看,去看看拍我板砖的那个家伙?挨板砖不丢面子,可挨了板砖却不反拍回去,那就丢面子了。既然重活一世,岂能窝窝囊囊,自然要去找回面子!”
他正要去寻那赌坊,却见远处跑来两名差役,身穿皂服,手拿铁尺,向他这里小跑过来。街坊邻居见官差到来,赶紧都往自己门里躲着,都怕官差找到自己头上,这年头官差找人,绝无好事!
两名差役一路小跑到了至仁堂门口,看也不看门边的杨泽,而是冲里面喊道:“杨百秋在吗?”
杨百秋此时还在听张氏唠叨呢,听了喊话往外看去,见是官差,顿时便是一激灵,站起身道:“草民杨百秋,不知两位差爷……”
没等他说完话,其中一个差役便道:“县令大人召你去衙门里看病,现在就去!”
杨百秋大吃一惊,他还从来没给县令看过病呢,再说给县令看病,也轮不到他啊!杨百秋忙道:“差爷,草民医术低劣,不敢给县令大人看病,再说城里有不少名医,轮也轮不到草民啊!”
那差役哼了声,道:“什么名医,一个比一个的废物,看不好小夫人的病,全被打了板子,全城当医生的就剩下你没挨板子了,还不赶紧去领板子,限你一刻钟之内必须到!”
这两个差役显然也知道杨百秋医术不咋地,要不然也不会最后一个来找他,而且还深信杨百秋治不好那个小夫人的病,所以直截了当地告诉他去领板子!
说完这话,两个差役急急忙忙地走了,看方向是出城,估计是去别的县找医生了。
见家里出了事,杨泽自然不能再出去转悠了,他进了药铺,就见杨百秋和张氏面面相觑,杨百秋忽地一屁股坐倒,哭丧着脸说道:“这可真是应了那句话,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那小夫人的病,别的医生都看不好,我这三脚猫的医术,又岂能看得好了?”
张氏也慌神了,别看她平常总骂丈夫,可丈夫要是被打的话,最心疼的还是她。张氏几乎要哭出声来,道:“这可如何是好,半个月前是儿子挨了打,现在老头子你又要挨打,你要是出了事,可让我和儿子怎么活啊!”掏出手帕,开始抹起眼泪来。
杨泽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就算给那个什么小夫人的看病,当医生的看不好,可县令也不能打人啊,他这次打了医生,以后谁还敢给他家看病?”感觉那位县令太不讲道理了。
“谁让人家是当官的呢,我们只不过是草民罢了!”杨百秋站起身,便要出门,看来他是自知非得挨板子不可,所以连药箱都没有提。
杨泽见状,伸手拦住父亲,道:“那个……我说爹啊,你都这么大岁数了,岂能挨得住打,几板子下去,你这身子骨儿也受不了啊,还是我去吧,我皮糙肉厚,挨几下没关系的!”
张氏大惊,也不哭了,拉住杨泽,道:“儿啊,你去怎么成,你的伤还没好呢,再说县令是要你爹这个坐堂医去,你又不懂医术,怎生去得!”
杨泽指了指额头,笑道:“伤早好了!”又指了指自己的屁股,道:“就算打板子,也是打得这里,娘你看我屁股上的肉有多多,不怕挨板子的!”
顿了顿,他又道:“明知是去挨板子的,有我这当儿子的在,岂能让当爹的去受罪。我不去,总不能让木根去吧!”
张氏忽然眼睛一亮,道:“那就让木根去吧,养了他这么久……”可看向旁边呆头呆脑的小学徒,她又把话咽回去了,木根太小了,明显不是医生,县令要是这么好唬弄,人家也当不上这一县之主了。
杨泽晃了晃手里的扇子,道:“我这便去了!”转身出了药铺。
看着儿子的背影,杨百秋喃喃地道:“这孩子变孝顺了,竟然这么懂事了,可和以前完全不同了!”
张氏道:“变孝顺了还不好,难不成你还希望他像以前那样……哎呀,儿子这是去替你挨打呀!”一想到这个,她立时便急了,推了木根一把,急道:“还傻不拉唧地站着干嘛,还不跟上去,有什么事你好回来报信儿啊!”
木根赶紧答应,小跑着跟了出去。
这些rì子杨泽没少在城里转悠,县衙在哪里他自然知道,一边向县衙走,一边心中琢磨,县令的小夫人得了病,怎么全城的医生都看不好,到底是什么病啊?;
第二章你这回完蛋了
杨泽正往前走着,后面木根跑了上来,叫道:“少东家,我陪你去吧!”
回头看了眼这呆头呆脑的小学徒,杨泽道:“你跟我去干嘛,想陪着我挨打吗?看不出,你倒还挺忠心的!”
木根果然是脑筋不太灵活,他道:“不是,我怕疼,不想陪着少东家你挨打。我跟着你是夫人吩咐的!”
想了想,可能是他自己也觉得自己有点呆,努力地自作聪明了一把,道:“可能是夫人怕你挨了打后没法走路,所以便叫我回家报信儿,好找人抬了门板去接你吧!”
杨泽顿时脸皮一抽抽,道:“孩子,看不出你想像力还挺丰富的,我对你无话可说了。如果非要让我说,那我只能称你为奇葩了!”
“奇葩是啥啊?”木根很谦虚好学地问道。
“就是一朵非常好看的花!”
“可我小名儿叫木根,不是花,可不可以改成奇根?”
“好……吧,那就叫你奇根好了!”
一刻钟的时间有点儿赶,杨泽和木根紧着赶路,终于到了衙门。
衙门口站着好几个差役,为首的是个中年胖子,杨泽的记忆里有他,这胖子是本县的捕头,名叫何大才,之所以记得这位捕头,是因为何大才以前抓过杨泽,因为杨泽在街上胡混,他还抽过杨泽一个大嘴巴,美其名曰替你老子教训教训你!
不过,风水轮流转,何大才以前抽过杨泽一个大嘴巴,可今天他自己却被县令抽了两个,他左边脸上有五个手指印,右边脸上还有五个手指印,红通通地非常醒目,犹如涂了胭脂一般,很有对称美,极具欣赏xìng。
见杨泽到了门口,何大才咦了声,道:“怎么是你来了,你爹呢?”
杨泽先给何大才见了礼,这才道:“我爹他……他拉肚子,来不了,所以派了我来,来给小夫人看病。”
何大才呸了声,道:“你要是会看病,母猪都能上树了!不过你小子还算有点儿孝心,能替你爹挨板子,就凭这点儿孝心,等会儿打你时,本捕头会让弟兄们留点儿力气的,跟我来吧!”
杨泽让木根留在门口,他自己跟着何大才进了衙门,穿堂过厅,到了后宅。
一进后宅的院子,杨泽立时便一咧嘴。好么,就见院子的地上,趴着七八个人,最年轻的也有四十来岁,年纪大的足有六十多,看样子都是医生,刚被打完板子。周围站了一圈的差役,差役们虽然没有趴在地上,可人人脸上都有手指印,与何大才的一模一样。
到了后堂门口,何大才小心翼翼地道:“县尊,本县最后一名医生也来了,是至仁堂杨坐堂的儿子。”
房门吱嘎一声打开,里面走出一个三十多将近四十岁的中年人,这人身材高大,穿着七品官服,头戴官帽,正方脸,络腮胡子,相貌颇有凶悍之态,不像是县令,倒有些像占山为王的强盗。
这人便是保安县县令吴有荣,七品官位并非科举考出的,而是因他行伍出身,是个厮杀汉,在对北地胡人作战时立有战功,论功行赏时,给了他一个县令的官位。
吴有荣脾气暴躁,每当生气时便会打人,整个衙门里没有不怕他的,除了主薄和县尉之外,剩下所有的官吏都挨过他的打,私下里人们都叫他吴阎王。
吴有荣看了眼杨泽,见这少年正在给自己行礼,他嘿了声,道:“最后来的,必是医术最差的,不过杨老倌医术不高,却挺会教儿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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