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12点,在距离公路一公里的地方,第四集团军副司令陈少将艰难得几乎是踉踉跄跄地从一处雪坑里爬起来,他脸色发青、嘴唇发紫,脸上结了一层的冰屑,胡茬子和鼻涕全部冻在了一起,四肢几乎不听使唤,浑身都麻木僵硬了。陈少将吃力地拔出手枪,挥了挥手,凌厉的寒风中,军旗手将已经被冻成一坨冰疙瘩的战斧军旗在风雪中竖了起来。远处的公路上,大量的美军军车还在懵然不知中继续开动着,守护公路的美军士兵也毫无察觉地在继续烤着火。“弟兄们…”陈少将嘶声力竭地喊道,他卯足力气发出的微弱喊声旋即便被风雪给吞没了,“弟兄们,冲啊…”伴随着他的命令,一串串刺眼的信号弹冲天而起,划破夜幕和寒风,在风扬雪号的天空中炸开了一朵朵刺眼的漪澜。
天空中霎那间彩光乱闪,犹如一道道北极光。美军士兵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个情景,接着,他们的表情开始变得僵硬起来,变得额瞠目结舌起来。美军士兵们瞪大蓝色的眼睛,几乎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原本一片平静的雪地突然间犹如煮开了的湖水般沸腾起来、涌动起来、翻滚起来,无数的雪球密密麻麻地像雨后春笋般破地而起,喷薄飞扬的雪花间,无数的白色影子恍恍惚惚地从雪坑中蹒跚着爬了起来,缓慢而坚定地爬了起来,整个场景犹如无声电影般。人,无数的军人,无数的东北军士兵在看到信号弹后于同一时刻从原本毫无生命迹象的雪地里一起爬了起来,他们的钢盔、风衣、身体都已经冻结在了冰雪中,棉衣和棉裤冻得像石头般坚硬,这使得他们的动作僵硬而笨拙。但每一个士兵仍然严格地列成战斗队形,没有气贯长虹的喊杀声,只有沙沙沙的走路声,冻得像铁片般硬邦邦的战斧军旗下,整个队伍在鸦雀无声中开始从容不迫地靠近向公路以及公路上的美军。闪耀的信号弹的光亮下,一张张苍白得没有血色的黄色面孔上,一双双黑色的眼睛在喷射着烈火般的光芒。
所以的美军士兵都张大了嘴巴,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不敢相信这条他们每天巡视了无数遍的公路两边居然埋伏了这么多的东北军。“上帝啊…”有的士兵几乎要祈祷,直到反应过来的军官开始冷汗如雨地大吼起来:“开火!快开火!东北军朝我们进攻了!开火!快联系斯帕特中将和巴顿中将!”
“杀啊…”从冻僵中开始复苏过来的东北军士兵开始吼起了让美军心惊胆战的汉语喊杀声,官兵们踏着投入大腿的积雪开始发动坚定不移的冲锋,AK突击步枪开始绽放出四散迸溅的火光,飞到美军头上的手榴弹稀稀拉拉,因为官兵们冻得几乎已经无法弯曲的手指根本没有办法拉动拉环,后面的迫击炮手和步兵炮手开始朝着美军吃力地开火,他们的手几乎和炮弹炮身粘在了一起,但飞出去的炮弹几乎有一半没有爆炸,严寒已经将炮管给冻得收缩,炮弹的引信也在低温下不发火。但冲锋已经开始了,在手榴弹的爆炸中,川流不息行进在公路上的美军车队立刻乱作一团,后面的和前面的撞在了一起。车上的美军叽里哇啦地怪叫着,连忙跳下车参加战斗。美军的机枪和汤姆森冲锋枪开始扫射起来,呼啸的弹雨间,动作缓慢的东北军士兵根本无法躲闪,中弹的官兵像一块块石碑般直挺挺地倒地,发出此起彼伏的“噗通!噗通!”的重重倒地声,有的中弹的士兵丝毫不受影响地继续前进,因为他们的棉衣已经冻得达到了防弹的硬度。后续的东北军士兵在爆炸的火光中一排排地继续前赴后继,从侧面看,东北军官兵们犹如一排排码的整整齐齐的僵木在纷飞的弹火间向美军缓缓移动。
第45旅的廓尔喀族士兵从小生活在雪原冰山中,冰封的斗志很快解冻并爆发出来,他们凶悍地大吼着美军听不懂的廓尔喀旗语言,寒光闪闪的廓尔喀弯刀在美军的鬼哭狼嚎中虎虎生风地挥舞着,飞溅的腥血很快在地面上冻成一滩滩血冰,美军的头颅在地上乱滚,顿时吓得美军抱头鼠窜。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尖锐古怪的汉语杀声中,越来越多的东北军士兵开始冲上公路,装满燃油的美军军汽车开始接连不断地爆炸,美军和东北军的尸体横七坚八,在爆炸中漫天飞舞,整条公路都在燃烧着,身上着了火的美军士兵发出凄厉的惨叫声,而东北军士兵对此倒毫不在乎,他们身上全是厚厚的积雪和坚冰,足以抵御油车爆炸后四处横飞的火油。熊熊烈火和滚滚浓烟间,东北军士兵们的身体和斗志开始一点点地融化释放开来,“杀啊…”汉语呐喊声越来越响亮,缓过劲来的官兵们在近乎疯狂的状态中拼死厮杀,官兵们的伤口在低温下很快冻结起来,荒凉的公路上和公路边的山包上血光冲天,美军尸骸狼藉。不到三个小时,被东北军杀得溃不成军的守护公路的美军一个团和押运军车的辎重兵在心惊肉跳中逃回了萨拉马。
浑身血污和雪水的官兵们纷纷拥在美军留下的火堆边或者燃烧的汽车边烤火取暖,汗水和融化下来的冰雪将官兵们的衣服内外都浸透了。所有运载燃油的美军汽车都在手榴弹的爆炸中付之一炬,而装着弹药和食物、衣物的汽车则被官兵们保留了下来,饥肠辘辘的士兵们纷纷爬上美军的汽车,毫不客气地撕咬起了为美国兵准备的烤火鸡和饼干罐头。“收集弹药!迅速在公路和山头上构筑防御工事!准备阻击美军!我们要死死地掐断这条公路!”陈少将大喊着命令道,“发电给钧座,我们已经拿下了公路!快!快!”
火光和爆炸声冲天而起,古比雪夫斯基峡谷,东北军对美军的反击开始了。(天越来越冷了,码字也越来越困难了,幸好战争就要结束了。)
第二百一十九节杀入欧洲
纷飞的雪花里,汉语的杀声犹如惊雷般陡然旋地而起。篝火边、睡袋里,美军士兵们正做着的关于圣诞节的好梦一下子被东北军漫天飞舞的炮弹和手榴弹给撕得粉碎。连续不断爆炸的熊熊火光将夜幕映照得血红,灼灼的火光间,地面开始颤抖,积雪被坦克履带碾压进了泥潭里,暴风雪中,成百上千辆“雪虎”坦克和数以万计的东北军士兵黑压压地朝着美军第七集团军的阵地发动了排山倒海般的攻势。惊恐的美式英语叫喊声审,美军在古比雪夫斯基的各个前沿阵地在同一时刻俱陷入了激战中。“雪虎”和“谢尔曼”再次展开猛烈的交锋,呼啸的破甲弹和穿甲弹之间,东北军官兵们呐喊着迎着美军一层又一层的拦截火力网奋勇前进,飘扬着星条旗的一个个环形阵地内到处晃动着东北军士兵的影子和三棱军刺的森然白光。双方密集的照明弹和曳光弹将夜空闪耀得亮如白昼,数十架“黑鹰”在风雪间来回纵横,火箭弹和“火神”六管机枪的金属风暴滚滚扫向地面上的美军和美军坦克群,一道道撕裂夜色的火舌犹如死神的镰刀,不断地将美军的阵地炸入火海中。
巴顿中将举起望远镜,面无表情地看着尽皆陷入苦战的己方部队。东北军如此浩大的反击攻势在他的预料之中,此时他最忧心的是后方公路运输线突然被那支从地下冒出的东北军给截断的问题,这确实是个大麻烦,因为若就这样死拼下去,前线整个装甲部队就要陷入燃油和弹药枯竭的严峻境地了,一辆辆“谢尔曼”将成为停在战场上的东北军的活靶子。当巴顿中将得知那支摸到自己背后的东北军是一路翻过了雪山、涉水渡过冰河,并且在厚厚的雪地和零下四十度的暴风雪中悄无声息硬生生潜伏了两天两夜时,他一反常态投有大骂“狗娘养的楚奇明”或者“这些狡猾的中国佬”,而是陷入了少有的沉默中。他在心里开始收起了轻视之心,开始正视起了这些来自东方中国的军队。卡尔·斯帕特中将在电话里说得话让巴顿中将默然无语:“乔治,我和你一样地震惊,是的,中国士兵对恶劣作战环境的忍耐力和他们对死亡的承受力是惊人的,甚至达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他们视死如归、异常顽强,而这些都是我们美国军队望尘莫及的。中国东北军是远比德军更加可怕的赦人,打败他们的唯一方法就是彻底消灭他们,因为他们在战斗中是会战斗到最后一个人的,他们根本就没有投降这个概念。”
夺回公路的任务交由第17步兵师和第1装甲师第五坦克团去完成,整个部队包括三个步兵团、一个坦克团以及两个野战炮兵营,另外还有一个准备救治伤员的卫生队。鉴于后勤运输线的严峻情况,巴顿中将不顾美军不擅长夜战的弱项,强行命令增援部队立刻开向目标一一那几个围绕在公路边且已经被东北军给占领了的小山包。
接到命令后,第17师师长比尔·沃克准将立刻带着长长的部队钻入夜幕和风雪中,但过不了多久就传来了他们的坏稍息:公路上的两座必经桥梁都被东北军给炸毁了,而且公路上还被东北军埋了很多反坦克地雷。这支轻装快进的东北军知道美军的装甲部队要赶来增援,因此埋设的尽是重型反坦克地雷,重型汽车轧上去毫无问题,但三十几吨重的“谢尔曼”或“潘兴”一碰上去便成为废铁。沃克准将在对讲机里和巴顿中将叫苦连天,因为那些东北产的反坦克地雷都被东北军士兵用白色的布给包裹着埋在雪里,靠着车灯赶路的美军士兵在昏暗的光线下根本无法分辨出,整个部队行进了不到十公里,就有十六辆坦克被炸毁了,簇拥在坦克周围或乘坐在坦克上的上百名士兵非死即伤。但如果用工兵部队去一米一米地探雷,那赶到目的地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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