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形,其实是很有利的。”楚奇明脸色苍白地开口道,他这时才缓过劲来,“这里是峡谷,只要我们在谷口以精兵以逸待劳,就能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将美军的坦克部队堵在山谷田”
“那我们怎么消灭被堵在山谷里的美军呢?”卞少将问道,“这么恶劣的气候,轰炸机和武装直升机都很难大规模出动,炮群的精度也会因为风雪而大大降低。即使美军反复冲杀和我们打轮番添油战,那我们堵在谷口的部队也会慢慢地被撕开的。”
望着军官们困惑的目光,楚奇明艰难地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相信我,我已经想到办法让被堵在山谷里的美军吃个大亏了。还有,乔治·巴顿这个人我也略有所知,他作战勇猛、指挥果断、富有进攻精神,他是美军装甲部队的创始入之一,所以十分热衷发挥装甲兵的优势以实施快速机动和远距离奔袭。诸位,在这种天气之下,敌我双方基本都无法起飞战机,那装甲部队的长途奔袭更加要依靠什么呢?”温少将回答道:“充足的后勤保障。”,这里的气太恶劣了,弟兄们埋伏在这片雪地中,不超过一天一夜就肯定发生大面积的冻伤。
“对。”楚奇明点点头,他摊开一份军用地图继续道,“美国人一向财大气粗,他们的后勤保障规模和能力都是无与伦比的,所以他们的部队也越来越养成了依赖充足后勤保障的弱点。伏击战肯定要打,但不是这里。你们看地图,美军要想从古比雪夫斯基突击正在奥伦堡的我军侧翼,他们的后勤保障基地肯定会设立在古比雪夫斯基后方七十公里的萨马拉,而萨拉马位于伏尔加河分支的萨拉马河的河畔。届时,只要我军将美军缠死在这片山谷内,我军再出奇兵突袭美军从萨拉马到古比雪夫斯基的后勤补给线,那美军必乱无疑,我军再趁此发动反击,一定可以击垮美军的攻势。”
军官们顿时拔云见日般,眼里都露出了信心。卞少将则略犹豫地道:“钧座啊,现在这种天气,我们要是派出成建制的部队突袭美军的后方交通线,那就必须要在夜间翻越乌拉尔山并渡过萨拉马河了。现在的气温可是将近零下四十度啊…”
楚奇明神情庄肃而认真地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战争,不可能舒舒服服就能取得胜利的。为了胜利,我们的部队就必须不怕死、不怕苦。拥有这种精神的军队,才是真正的不败之师。”
楚奇明的老部队——第四集团军直属部队的第45快速反应旅和抽调出的第1旅、第22旅一起在第四集团军副司令陈谦少将、总参谋长荆德文少将以及木赞春少将的指挥下执行渡过萨拉马河并潜伏在从萨拉马至古比雪夫斯基的雪原内的任务;而卞少将、金少将则与楚奇明一起指挥着第108重装甲师、第48装甲旅等部队在古比雪夫斯基山谷的隘口处构筑永久性防御工事,以阻挡即将滚滚而来的美军狂潮。为了弥补第四集团军兵力不足,于上将特地命令调遣了第33军的第290机械化步兵师和第五装甲集团军的第109重装甲师协助楚奇明部守护布祖卢克以及抵御美军的进攻,这无疑缓解了第四集团军的压力。
大量的东北军官兵开始成群结队地开进被风雪肆虐的峡谷里。古比雪夫斯基镇内的苏联平民们畏惧地看见一辆辆喷涂成雪地迷彩色的东北军坦克驶入了他们已经化为废墟的家园,会俄语的东北军军官们带领着士兵们走上前,炊事兵们所提着的大桶内,面包和热腾腾热汤的气息一起飘向拼命瞪大眼和不停翕动着鼻孔的苏联平民。
“我们东北军不滥杀无辜,请你们放心,我们绝不乱杀平民。”军官们连比带划地对簇拥过来的苏联平民们讲解道,“马上这里要打仗了,你们必须和我们一起撤离。你们过来帮我们工作,我们会发给你们面包、热汤、衣物作为报酬的。”
炊事兵们纷纷上前,向饥寒交迫的苏联平民分发面包和热汤。陷入饥饿死亡边缘挣扎着的大量苏联平民一边向东北军鞠躬表示感谢,一边纷纷狼吞虎咽起来。一天之间,古比雪夫斯基的上万名苏联平民顺从地随着东北军撤离了山谷,并且帮助东北军在峡谷的出口构筑防御工事。楚奇明的这个命令,一来是收买当地人,防止他们给美军带路或者告密;二来则是让他们为东北军工作,这样无疑会大大加快东北军防御工作的进程。陈少将曾满不在乎地道:“钧痤,咱们的粮食也很紧张,这些老毛子平民留着干嘛?一顿机枪全都突突了算了!”
“胡扯!”楚奇明严厉地瞪了他一眼,“别忘了我们是踏上异国领土的军队,怀柔政策才会让当地人民支持我们。为了不陷入没完没了的游击战以及激起反抗,这些都是必须的。”
风雪交加中,第108师、第48旅的两万多官兵以及上万名苏联平民一起挥舞着铁锹和工兵镐汗如雨下地工作着。但这里地表的永久冻土层坚硬如铁,官兵们抡着工具砸得虎口都发麻了,也死活也敲不下多少泥土来。第48旅旅长李瑞波准将想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他命令官兵们和苏联平民一起用大锅和钢盔烧煮雪水,然后将沸腾的雪水泼在冻土上,融化了泥土后再一层层地掘开地面。一时间,阵地上篝火遍地开花。热气和雪花间,官兵们拼死拼活地干着,上万双握着铁锹和工兵镐的手套很快便磨破了,继而一双双冻得像胡萝l、的手也磨得血淋淋的。撬开了泥土后,官兵们又将泥土混台着雪水构筑反坦克堑壕和防御阵地,就像在布祖卢克城内对付苏军坦克群一样。事实上,楚奇明发明的这个“土墙”战术确实很管用,泥水混合堆积的土墙很快在零下四十度的低温中冻得像水泥混凝土浇筑的一样坚不可摧。官兵们的苦干中,一条条错综复杂的土墙长城慢慢地横卧在了雪谷的隘口外,宛如山海关般,一座座土制的碉堡、火力点、战壕、反坦克堑壕、步兵炮阵地、机枪阵地、反坦克阵地也遍地开花、星罗棋布;永久性的坑道和交通壕密如蛛网般四通八达。除此之外,楚奇明还让官兵们把反坦克堑壕和堡垒构筑成蜂窝状的六角棱形,因为蜂巢的六角棱形在力学上是最能经受得起外界的冲击的,每一条堑壕、每一片碉堡互相组威了一个个令敌人晕头转向的迷宫。短短的五六天,东北军官兵们和协助工作的苏联平民们所挖出了土石方总量便足以堆成一座三千米高的金字塔了,堪称世界军事史上的奇迹。前沿的数万东北军官兵们便在这道奇特的防御阵地内枕戈待旦,等待着敌人的到来并给予毁灭性的打击。
与此同时,陈少将、荆少将、木少将则率着第1、第22.、第45旅的官兵们艰难地翻越着乌拉尔山最南端的马西姆山,这里是绝不可能出现美军坦克的,因此也是东北军悄悄溜到美军背后的绝佳道路,但路途也是极其恶劣的。出发前,官兵们在短暂的时间内做了充足的准备,士兵们都披着白色的风衣,钢盔、武器都用白漆涂成了白色,墨绿色的棉大衣也全部反过来穿,远远望去,整个部队与茫茫的雪山浑然一体。路上,周围山高雪深,刺骨的寒风疯狂地呼啸着,刮得乌拉尔山天昏地暗。跋涉的东北军官兵们用绳子将自己和身边的弟兄们串联在一起,以防其中一个脚一滑掉下山沟雪堑里。莽莽雪林间,一团团乒乓球大的雪粉投头没脑地打来,官兵们艰难地睁着眼,一边机械地嚼着补充身体热量的巧克力或压缩饼干,一边挪动着脚步。扛着追击炮和机枪的士兵最苦,他们几乎要被沉重的武器和弹药给压进齐腰深的积雪中了。踉踉跄跄走在队伍前的陈少将、荆少将、木少将直感到脸都没有知觉了,都被冻麻木了。一开始的时候,督促部队前进的军官们还喘着粗气大声呼喊着:“互相拉紧!小心路滑!”但很快便没有声音了,只剩下一片沉重的喘息声,官兵们冻得四肢冰冷、浑身麻木。除了长长的队伍还在移动外,彷佛一切都被冻住了。
一天一夜的艰难跋涉后,三个旅一共有600多名士兵被冻伤或者得了疟疾,伤员和病员都被安放在油布上并盖上厚实的军大衣,然后由四个士兵拖着在雪地上滑行前进,得了疟疾的官兵们浑身如火般滚烫,身体也筛糠般抖个不停。整整二十八个小时后,全军方像乌龟般翻过了海拔1040米的马西姆山,站在山峰上,聚在一起的军官们一边打着手电筒看地图一边忙着点烟。陈少将划了十几个火柴都在第一秒内便被凌厉的寒风给挂灭了,好不容易点上了,一大坨雪团偏偏从天而降,将他手中的香烟结结实实全给打湿了。
“我操你娘的乌拉尔山!乌你老母哇!”陈少将气急败坏地怒骂着,但他一张嘴,寒风立刻裹携着一大团雪花塞到了他的嘴巴里。
“翻过山,再顺着山脚下的这条冰河前进一百四十公里,就到目的地了。妈的,好大一个弯子。”荆少将道,他嘴里鼓鼓囊囊地蠕动着,由于香烟点不着,他索性直接嚼起来。
雪风间根本投法点火,炊事兵们只能用生石灰和雪水混在一起发热来稍微让食物暖和一点。啃完硬邦邦得像石头的压缩饼干和巧克力,官兵们继续缓慢而坚定地向目标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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