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国贼 (巨火)

此外，冀州还出产石灰岩、黄金、玻璃石英砂岩等，一旦开发出来，对于冀州经济的拉升作用毋庸置疑。

更何况，由于此时荆州所在的两湖和江南地区还没有大规模开发，冀州所在的华北平原是大汉最重要的产粮区，大部分地区农作物均可做到一年两熟。同时大量湖泊还可以进行淡水养殖。只要经营得当。自此以后一直困扰青州的粮食危机可以从根本上得以解决。

就在所有民众欢欣鼓舞，冀州人心得以迅速安定之际，车骑将军、冀州牧刘存迎娶冀州大族甄家小姐甄宓的消息再次引发邺城全体民众的热烈反响。

早有准备的士绅阶层和工商名流最先行动起来，一车车披红挂彩的丰盛礼物被送往城南的甄家府邸，一队队衣着整齐的家丁驱赶着装满美酒和食品的马车赶往城外犒军，彻底安心的数万民众怀着深深的感激和拥戴之情，将各自家里最好的礼物送到城中之城的将府门前。

作为新郎官的刘存对此感激不已，也感慨万分。为了不引发拥堵和混乱。他没有出门向源源不断送来礼物的民众致谢，但他知道自己在冀州的所作所为，终于获得了民心，做对了，也做好了！

对于即将成为自己第三个妻子的甄宓，刘存心中多多少少有些愧疚。

这场突如其来的婚姻之所以如此匆忙举行，完全是出于政治上的考虑。为了迅速安定冀州民心，为了尽快获得冀州本地势力的支持与拥戴，刘存没有太多考虑就接受了甄氏家族的投效和闵纯等心腹的说服，毅然选择了这条立竿见影的捷径。

可是。此时的甄宓仍是未满十四周岁的少女，再怎么成熟、再怎么漂亮。仍然是个需要呵护、需要时间成长的小女孩。

所以刘存暗自决定，后天就带上甄宓一起率部南下，借道兖州赶赴彭城，等徐州战事结束便将甄宓送到珠山家中，与正妻孙婉、平妻糜环、令人挂念的蔡文姬以及义母太史老夫人住上两年，以此避免与甄宓圆房。

至少，在这位以才气和美貌闻名大河南北的女孩满十六岁之前，不能给她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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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分，小雪初霁，明媚的阳光当空普照，隆重的迎亲仪式正式开始。

亲卫营三千虎贲早已换上平民装束，分散隐藏于布满大街两旁的民众之中。

太史慈、徐盛、张郃、傅闿、翟趋、倪青等十余名大将和闵纯等数十文官骑马簇拥在新郎官刘存左右，雄姿英发的新任亲卫营主将赵云骑着雪白战马紧随身后，在成千上万民众的欢呼声中，徐徐通过南大街前往甄府迎亲。

就在战旗飘飘怒马雕鞍的刘存一行拐入南门内大街的时候，满头大汗的斥候营都尉突然在左侧人群中招手，跟随在刘存身后的陆九微微一愣，转身向并马而行的鲁佩和虎豹营主将倪青低声吩咐几句，翻身下马，穿过街边人群，与满脸着急的斥候都尉汇聚于欢呼的人群身后。

“禀报将军，咱们前出的两个小队发现了刘玄德的踪迹！”

“在哪儿？多少人马？”

满脸焦黄、嘴唇开裂的中年都尉用力咽了咽喉咙：“在魏郡西南八十里、林虑城北十二里的山谷之中，人数大约在三千左右，都是骑兵没有辎重，从他们的位置和行走过的踪迹来看，走的都是山路，马车根本无法通行，此时也不可能再回过头来进入并州了，只能继续向南。”

“初步判断，这三千人马很可能是在大战发起前就已悄然南下，而且很有可能在途中与袁本初西逃的万余残部相遇过。”

陆九双眉一振：“确切？”

都尉摇了摇头：“只是推断，但有八成把握……多达三千人马的队伍能够躲过我十余小队精锐斥候的眼睛，除了沿着太行山东麓内侧的山间小道悄然行军之外，不可能再有第二条路可走。”

“如果这三千人马想进入并州，早在尚未抵达苇泽关（今娘子关）的半道上就能西进，哪里用得着翻山越岭、一直潜行到南面的林虑县境？过了林虑再往南走可就是大河北岸了！”

“在赶回来禀报将军之前，属下已派人火速南下，将情况报予镇守河内的徐晃将军，如果需要的话，完全可以将这鬼鬼祟祟的三千人马围而歼之。”

陆九连忙摆手：“不！这件事你我都做不了主……这样吧，你先回帅府去休息，等主公迎亲回去咱们再一同向主公禀报，至于如何处置，只能遵从主公的命令了。”

都尉颇为不甘地建议：“要不干脆不麻烦主公，将军不是一直对这个刘玄德颇为顾忌吗？属下这就带一队弟兄赶往河内，与徐晃将军一起把刘玄德截杀于大河北岸！”

陆九心动不已，抬头望了一眼已经远去的迎亲队伍，双眼精光闪闪，脑子飞快地转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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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五章借道（上）

冬雪越下越大，天气越来越冷，好不容易走出群山已被折磨得人疲马瘦的刘备及三千忠耿部下，只能冒险包围百来户人家的山村，半是请求半是威逼地进驻村子。

可贫穷山村所有的粮食加起来，也只能供刘备三千人马吃上两天，致使爱民如子的刘备不得不忍痛下令杀掉三十余匹体弱或者受伤的战马，将麾下三千将士塞进各家各户休整两天。

入夜时分，山村里仍是一派篝火熊熊烟雾缭绕的繁忙景象，吃下一大碗马肉喝下两大碗粟米粥的刘备喘了一口大气，在二弟关羽的陪伴下挨家挨户探望麾下伤病弟兄，向不管是愿不愿意都收留了自己三千人马的乡亲再三致谢。

雪似乎越下越大，心身俱疲的刘备在巡视完毕返回住处的半路上停下，遥望南面灰茫茫的无尽夜色，幽幽一叹：“近十日的昼伏夜出连续行军，远比咱们开始时估计的艰辛百倍啊！要是我能早个十天八天下定决心，也不会落到眼前这般人马疲惫、伤病过百的结果，唉……放出警戒了吗？”

“西南北三个方向的警戒哨位均放出五里之外，兄长就不要担心了，只是没想到，青州军占据这河内郡仅一个月，就能建立起府衙和民团，迅速颁布并开始执行青州那套严苛的保甲制度……”

“若不是此地距离南面最近的共城县城（竟辉县）尚有三十余里，村民们也朴实善良。恐怕小弟我今晚都睡不着觉了……”

“现在就是不知道，接下来继续往南直到大河岸边的一路上又是何等情形？弄不好咱们很快就会被村民发现迅速报官。”

关羽面对所部面临的困境也是叹息不已。

整个大汉从未有过的保甲制度和民兵制度，实在是令人无比惊讶。进而一种极度无力的感觉泛上心头。

刘备缓缓伸出冰冷的手，接住飘落的几朵雪花，深有感触却又无可奈何地自嘲道：“想必二弟你也看出来了，一直以来，愚兄嘴上对青州那套新政不置可否，评价好坏参半，其实心底里很不认同。对标新立异、浑身充满铜臭味的刘子鉴更是缺乏好感，总觉得他之所以能白手起家迅速发展壮大，只不过是命好而已！”

“这几年刘子鉴高举先帝遗诏之大旗。大肆打压异己，殚心竭力地在青州推行新政，在我看来其最终目的不过是为了招揽人心，变着法儿劫富济贫。直到他忽然联合公孙伯圭迅速消灭刘虞大人所部、再掉头回来大举征伐袁本初之后。我才豁然惊醒。”

“唉……如今想起来，真是羞愧万分啊！我不如刘子鉴太多了！”

关羽微微苦笑，但还是和声安慰道：“兄长切不可妄自菲薄，如今天下崩裂，群雄四起，刘子鉴虽然天纵奇材，但也仅是占据天下十三州中的青、冀二州而已……尤其是南方，战乱不休。咱们有的是机会。”

刘备欣慰地笑了笑，抖落掌中雪花。顺手拉上关羽，继续漫步前行：“二弟说的是、说的是啊！咱们先回去好好睡一觉吧，睡醒之后再慢慢谈，看如何能安稳迅速地渡过大河，南下豫州……”

“只要能平安抵达混乱不堪、战火不断的豫州与荆州交界地区，咱们兄弟定能闯出一片天地来。”

“兄长可是有了打算？”关羽关切地问道。

刘备点了点头：“来，边走边说……愚兄推测，由于陶恭祖将军的病故，导致整个徐州群雄无首四分五裂，虽然徐州尚有实力最强、且还获得青州鼎力支持的糜氏家族在勉力维持，企图在姻亲刘子鉴的琅琊军协助下，独霸徐州，成就一番伟业……”

“但是，兵强马壮的吕奉先令人意外地率先占据了最为重要的彭城，北面还有虎视眈眈却因实力不济不得不暂时退让的曹孟德，南面有逐渐壮大野心勃勃而且对徐州财富觊觎已久的袁公路。在这样的情况下，本就是四战之地的徐州，已牢牢牵扯住天下群雄的耳目！”

“这么说来，貌似逐渐缓解的徐州局势，其实依然是危机四伏啊！”关羽低声附和。

来了精神的刘备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愚兄以为，至少在未来半年之内，受困于内外各势力百般掣肘的青徐联军，无法打败桀骜不驯却又战力强横的吕奉先……哪怕刘子鉴亲临彭城也无可奈何，除非他能震慑虎视眈眈的曹孟德和袁公路，迅速灭掉已成为其最大阻碍的吕奉先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