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的越加的猛烈,树叶被吹的哗拉拉的响。
伴随着风声,树林中突然从四面八方响起无数的破空之声。杨威和司马德戡几乎同时倒抽一口冷气,“敌袭!”两人一边高声呼叫,一面几乎同时举盾挥剑。
一手持盾,一手持剑,司马德戡勇敢的迎着箭雨冲上前去。
“谁敢与某一战!”他举剑过头,语带挑衅。面对着敌人的伏击,他没有退去,而是如同当年在草原上一样,勇敢的迎上前去。
几阵箭雨过后,并没有对这群彪悍的王府侍卫造成多少伤害。四十名侍卫在二人的带领下,直冲而上。
那个白影又出现,这次杨威看清楚,这是一个穿着白色皮甲戴着白纱面巾的年青女子。杨威看到面巾下露出的眼睛,那是一双冷酷深邃的眼睛,让人感觉那是一块燃烧的冰。女子给人一种危险的感觉,她的目光盯着手中同样高举着的剑,那是一把装有玉饰的玉具大剑,此时,却握在一个冷酷的女子手中。
那是一种刻骨的仇恨。
一个接一个的人影从树木后面冒出来,有的穿着如那女子般的白色皮甲,有的则是穿着黑色的皮甲。再细看,穿白色皮甲的,全都是如那个女人一样的年青女人,白纱摭面,皮甲附身。而穿黑衣的则全是彪悍的男人,浑身一股子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骠悍感。
他们的数量超过了侍卫们,杨威持剑攻击,两人奔近,双剑交击,发出金铁碰触之声,又尖又细。
司马德戡也和一个高大的男子交上手,其余的侍卫们也纷纷找上对手,一时间,树林之中刀铁交加,铮鸣不断,呼喝不止。
那个白衣女子的剑十分迅捷,杨威一招格档不及,腹部已经中了一剑。
“季瑶在哪,易风在哪!”
白衣女子没有趁机杀了他,而是突然问了他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语。
杨威怒吼一声,一手握住腹中的剑拔出,一手握紧自己的剑,使尽全身力气疯狂挥舞。
“说出季瑶、易风下落,给你一个痛快!”白衣女子挡下他的猛攻,再次问道。
“某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你敢伏击晋王侍卫,这是自取死路!”杨威咬牙怒喝,此时他心里惊恐万分,他还从没有见过如此厉害的女子,虽看起纤弱,可一手剑术却出凡入化,完全胜过他许多。此时他已经相信,这些人就是杀死那十八个黑衣人的人,只是他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是什么来路。
晋王府的名头并没有吓到那个女子,她的剑迅捷无比,他身上又迅速添了几道伤口,早已经左右难支,眼看就要死在她的剑下。
这时,突然树林之中响起一阵号角声,然后是马蹄奔驰之声。杨威一喜,这是王府侍卫们联络的号声。
场上大占上风的这群黑白伏击者听到号声和马蹄之声,立即响起几道啸声。紧接着,他们便纷纷闻讯而撤,来的快,撤的更快。
旁边传来司马德戡充满疲惫的声音,“莫要追击!”
片刻之后,山林之中,除了一群受伤的王府侍卫,树下的林地里已经再无一个伏击者。
月亮缓缓探出漆黑的天幕,停留在树梢,漏下一点点碎银。
司马德戡躺在数丈外的一颗树下,腿上伤口鲜血不停的涌出,他的脸色苍白无比。杨威拖着受伤的身体走到他边上,并排着靠在他身后的树上。两人相视苦笑,想当初在塞外草原,多少大风大浪都见过了,却没有想到最后竟然在这江南的小阴沟里翻了船。
如疾风暴雨般的马蹄声终于接近,策马在最前面的居然是让司马和杨威都出乎意料的裴礼。
来的不止裴礼一人,留下的十人都来了,而且后面还跟着大队上百的护卫。
“你们怎么来了?”
“晋王见你们外出数日不归,就派我们出来寻找你们,正好遇上裴都督。幸好赶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竟然胆在此伏击晋王府侍卫?”大都督宇文盖见到二人惨状后不由大惊问道。
“某也不知,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这些人身手很好,而且有上百人,全是硬茬。”司马德戡手按着腿上伤口,无力回道。“先前晋王让我们来追查的黑衣人,看样子就是被他们所杀。”
杨威在一边补充道,“刚才与我交手的是一个年青的女子,约摸双十左右年纪,剑术极佳。她刚才一直问我一个问题,要我说出什么季瑶,易风的下落。”
“季瑶、易风?你确定?”宇文盖疑惑的问。
“她问了两次,若不是追问此事,某刚才只怕早就丧生她的剑下了。”说到此,杨威还有些后怕不已。若真死在一个女人剑下,这还真是奇耻大辱。
“易风、季瑶,这究竟是何人?你们有谁听过这两个人吗?”
在场的人都摇头示意不知,只有黑暗中的裴礼,却在听到易风二字时脸色急变。不过他很快镇定下来,也跟着摇头说是没听说过。可是心里,却已经开始剧烈的翻腾了起来,易风,怎么会是易风呢!
ps:隋文帝朝时期,军中府兵基层编制一般是五十人一队、百人一旅,二百人一团。对应的军事主官则是都督、帅都督、大都督。另外这三个都督除是府兵基层官职外,也是隋勋官的最低三个官阶名。
后杨广即位后于大业三年将都督、帅都督、大都督这三个府兵军职名,改为队正、旅帅、校尉。并将散阶和勋官合并,三督被取替。
第8章公主
第二天,凌云醒的很早,今天将是他大婚之日,他没法忘记。他带着些困倦的坐起身,晨光柔和,却依旧亮的让人睁不开眼。
木屋昨日被封住的窗户已经从新敞开,宁静的高家庄园屋舍就错落有致的座落在外面,青砖绿瓦半隐没在江南的杨柳和桃李树阴之中。高家庄的庄园内一片宁静,就仿佛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度假村,但昨夜的经历,却让他心里明白,这片宁静之下,其实并不简单。这里有彪悍的家丁护卫,那观光般的亭台阁楼,可能就是一座座隐藏着极强防御功能的箭塔和瞭望哨。
这座庄园修似乎比先前看到的更加广阔,凌云望了好一会才转开视线。
凌云摇了摇头,离开代替着床的榻。外面**明媚,天气温暖,这是一个很好的清晨。他随意的套上了外袍,并不感觉到一丝寒意。原本他会以为自己面对这些千年前的长袍大袖会不知所措,可奇怪的是衣服一拿到手,他竟然很自然而然的就一件件穿在了身上,完全就是下意识的习惯行为。这让他不由的有些高兴,也许这说明这副身体的记忆并非完全失去,如穿衣这样的生活习惯就还保留,也许其它的记忆,也都还保留着。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这意味着他能找回他的“身份”。
穿着一套崭新的青色绸衫,推开门,凌云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一边感叹着千年前的空气清新,一面有些意外的发现,小楼附近‘保护’他的庄丁全都没有了。
看来昨夜过后,浅雪已经撤了家丁,这让他有些意料之中又有些吃惊。看来,他还是有些小看了高浅雪。想想,黄昏之时,他就要和她一起拜堂成亲,然后洞房花烛,凌云也不由的有些微微失神。
总觉的太快了些啊。
虽然没有人再看着守着了,可凌云已经决定留下来了,自然也不会再想着趁机离开什么的。不过让他腹诽的是竟然一个人也没有留下,他饿了,可却不知道早餐要去哪吃。
也许一会木兰小丫头就会如先前般把早餐送过来了,凌云如此想着,也就不打算再去乱闯,干脆就在水池上的木板道上锻炼起身体来。
木兰提着早餐食盒过来时,正好看到凌去趴在地上做俯卧撑的样子。
“小姐,不好了,那个易风他…”
高家庄主院大厅里,高浅雪正手捧着凌云的那块刻着易风二字的玉佩琢磨着,希望能从上面发现点端倪。她答应过易风,要替他找寻他的身份,她说到就会做到。小丫头突然闯进来大呼小叫的样子,让她有些不满的瞪了她一眼。
“什么事情这样大呼小叫的,早上不是才和你说过,从今往后,你们应当叫易风姑爷,或者郎君,不要再直呼其名或者叫易公子,那样不舍规矩。对了,不是叫你送早点去给易郎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难道昨晚淌了水,伤势又反复了?”
“易公子,不,是姑爷他,他疯了。”木兰一脸认真的说道。
“什么?”高浅雪满脸不可置信,虽然易风失忆了,昨夜还想不辞而别,但他绝对不会是个疯子。
“真的,小姐,刚刚我去给他送早点时,见他趴在地上打滚,那不是疯了是什么!“小丫头认真无比,一边说还一边描绘着凌云趴在地上做俯卧撑的样子。不过在她的描述比划下,凌云不是在做俯卧撑,而应当是在地上打滚。
虽然心里根本不相信易风会疯掉,但高浅雪还是马上跟着木兰往小木屋赶去。两人一顿急走,赶到高家庄一角的小木屋所在的水池边柳树下时,却隔着不远看到凌云早已经做完俯卧撑,此时正很飘逸的打着太极拳。
旭日初升,金色的朝阳洒下,水池中袅袅升起的如薄纱般的水雾交织一起,凌云就站在水池中央的水榭亭台之下,潇洒而又飘逸的打着太极拳,一身淡蓝长衫,头发随意挽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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