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单萧老呆住了,安福也觉得难以置信。他自己好歹是个总管,每月不过才二十两银子,身份地位都比这萧老高很多,怎么可能开出如此匪夷所思的工钱?
李权不是说笑,严肃地问:“萧老,现在你可满意了?”
“不不不,使不得使不得!我何德何能?怎么敢贪李家这么多银子?”
李权不作回答,自顾自地接着问:“萧老在我李家干了多少年?”
萧老不明所以,想了想:“快三十年了吧。”
“李家能有今天,萧老功不可没。以往是我疏忽了,没怎么关系萧老这样的功臣,您家里发生了这种状况还浑然不知,实不应该。凭萧老的能力,每年年终奖至少也得五千两银子才是,在李家干了三十年,算一起应有十五万两银子。安福,明日就从账房拨十五万两银子给萧老。清楚没?”
“这……老爷……”安福一直说不出话来,心道老爷不是被雨淋糊涂了没?
“听到没?”李权又强调了一声。
“听……听到了。”
李权转向萧老:“老爷子,现在可以在我李家安安心心的干了吧?以后每月工钱两百两,工作量不变。每年年底都有五千两的年终奖。您儿子的赌债也不用担心,明日安福便给你送来十五万两银子,这可是你自己辛苦挣来的钱,不用看那什么靖王爷的脸色了。”
“这……这这不是……不是真的吧?”
萧老恍惚地呢喃着。李权还想多安慰安慰对方,却听到有马蹄声传来。
又是一人策马狂奔到此!李权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家里的下人,脸色一变:“又出了什么事?”
“老爷,刚接到消息,城南的铺子咱们的活计跟别家布庄的活计打起来了。”
李权眉头紧皱:“这又是什么情况?”
“我也不知道。事出突然,老爷还是赶快过去看看吧!”
安福也是眉头紧皱,看了眼李权,便知道了老爷的想法,扶着李权上了马,自己再次策马而去。
……
……
雨天里,不单只有李府中悠扬着琴声,小茶摊旁边简陋的木屋里也有琴声传来。
如花神情自若,轻轻拨弄着琴弦,音律虽不如夏那般美轮美奂,但手法还是相当纯熟,没有抑扬顿挫地委婉,简单直接的音符就如她的性格一样,清雅而又朴素。
琴,当然是李权送的。如花嘴里嚷嚷着丢丢丢,到最后还是没能丢掉。
绿竹乘着大雨天在渡口钓鱼,都知道雨天的鱼吃食快,小丫头想今天吃一顿鱼宴。屋内没有别人,如花这才偷偷地把琴拿出来弹一弹。看到琴自然就会想到那块牛皮糖,过了这么多天,心头的气早消了。见李权好多天没来,心里觉得怪怪的。不知是不是想念,心中又有些懊悔,觉得自己那天过激的表现会不会把他吓着了?要不然怎么会一直都不来了呢?
如花正呆呆地想着,房门突然打开。之间绿竹浑身湿透地冲进了屋子,没等如花反应过来,竟是直接扑到在了地上。
“小竹!”
“花姨,救救小竹!我被蛇咬了!”
如花脑子嗡的一响,这里是碧江边上。蛇,大都是水蛇,水蛇基本都带有毒性,碧州每年都有被毒蛇咬伤送命的人。也不知绿竹是被什么蛇咬伤的,但看绿竹现在痛苦的表情,只怕毒性不弱!
如花跑到了绿竹跟前,询问:“咬到哪儿了?”
“脚!脚!花姨,我的脚麻了。感觉不能动了,我……我会不会死?”绿竹脸色苍白如纸,不知是被吓的还是因为体内的毒素。
如花赶紧看了看绿竹的脚上,果然有两个血红的小孔,伤口处的皮肤已经发紫,瘆人得紧。如花将绿竹抱起,没办法打伞,冒雨冲出了屋子,一边跑一边安慰:“傻丫头,不就被个小蛇咬了咬,怎么可能死?花姨这就带你去找大夫。”
蛇毒非一般疾病,不是每个大夫都能医治的。大药堂不仅距离远,而且诊金出奇高。如花靠买点儿粗茶,一月也挣不起来三五两银子,哪里够给绿竹治病的?
如花在雨里跑着,慌乱之下她想到了一个人,她相信那个人绝对不会见死不救。
如花的目标很明确,直奔李府而去。待到了李府门口,无情的雨水已经将两人淋成了落汤鸡,跟掉进了江里没两样。绿竹好似晕了过去,在如花的怀里只有轻轻地呼吸。
如花没有多想,直接就猛敲大门,看门的家丁出来拦住道:
“什么人?”
“我是李老爷的朋友,找他有急事儿!麻烦让我进去!”
家丁扫了如花两眼,满脸不信:“我家老爷会认识你?去去去!”
“这是李老爷先前的小妾绿竹,她受伤了,快让李老爷救救她!”如花急了,一边喊着一边就要挤进去。
家丁恼了,拿出看门的棍子就架在了如花身前:“你这人有毛病吧?绿竹早不是我李家的人了!死活都跟我李家没关系!快走!不然对你不客气!”
如花眼见进府没希望,踮起脚在外面喊着:“李权!李权!你快给我出来!”
“嘿!我家老爷的名讳也是你能喊的?找死是不是?”家丁彻底怒了,举起棍子就要动粗。
就在这时,小翠撑着把小油伞走了出来,不悦地问道:“谁在外边儿嚷嚷啊?”
话音刚落,就看到如花一脸狼狈地站在门口,怀里抱着的竟然是绿竹!如花见到小翠也是惊喜万分,赶紧道:
“小翠!你老爷呢?快叫他出来,小竹被蛇咬了!”
小翠虽不怎么喜欢两人,但也知道老爷对她们两个特别好,不敢怠慢,打着伞小跑了过去,脸上有些为难:
“老爷他不在家。”
“那个不要脸的!要他的时候不在,这可怎么办呀?”如花急得都哭了。
小翠也焦急地团团转,门外的家丁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上来小声说:“小翠姐,我知道老爷在哪儿。”
第66章:郡主驾到
……
……
还是这个雨天。
雨呢,不但没有停的趋势,反而是越来越大,起初还是如丝线一般的雨水,现在已经变得成黄豆大小了。
李权感觉自己一直在洗冷水澡,加之吹了一路的风,现在感觉胸口有些发闷,怕是着凉了。但李权还没工夫在意这些,赶至城南的李家商铺,自家的伙计已经有好几人被打在了地上,倒在雨里失声痛呼着。
李权肝火上来,感觉胸口不那么闷了,冷声询问事情原由。
一问才知道,闹事的是郭家布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商户,主要靠买一些低档次的布匹为生,生意还算不错。但跟李家布庄比起来就差远了。因为是同行,以前没少放生冲突。李家布庄的活计仗着自家事大,在以往的冲突中总能占到便宜。长此以往,李家布庄的伙计嚣张气焰很盛,根本没把小小的郭家布行放在眼中。
但今日不同,那郭家布行突然改名“江南布衣”,竟然仿照李家诗会的手段搞什么准备搞什么促销,据说以后还会有多种高档布匹出售。
听到这消息,李家的伙计就忍不住,促销手段是自家老爷发明,怎么能白给别人用?还想出售高档布匹,那不是摆明了要开始跟李家抢生意吗?平日里也是欺负郭家伙计欺负惯了,一帮人顾不得大雨天就冲到了郭家布行的店面里,直接把人家的招牌拆了。
李权都不敢相信自家伙计有这么大的胆子,但李家伙计都知道知府大人跟自家老爷关系好,类似事儿也不是第一次发生,所以有恃无恐。以前郭家伙计遇到这种事儿都避之不及,未曾想今天郭家的伙计跟吃了枪药一样,拿着棍棒就冲了出来,跟李家伙计打了起来。
李家伙计没有带武器,跟对方打起来之后的本就吃亏,结果后面一番打听才知道,这郭家布行改名“江南布衣”是因为郭家布行已经被靖王爷买下来,现在的“江南布衣”名义上已经是靖王爷的产业了!
李家伙计知道这条信息后,瞬间蔫儿了。心想自家老爷的能力再强,那毕竟也是一个商户,人家可是实打实的王爷,地位明显不在一个档次,这郭家的伙计摇身一变成了靖王爷的人。
李家伙计不敢再动手了,对方却积怨已久,当真是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下手也是够狠,直接把这群人打得半死不活,只有一两个李家伙计还能强撑着站起来。
李权了解了事情原由后很是尴尬,这事怎么说?说到底那是自家人的错。但把自己手下打成这样,这口气又实在咽不下去。
正在李权左右为难的时候,一架八抬的大轿在雨中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轿子已经被淋得病怏怏的,但从外观上看可以断定轿中之人非富即贵。
李家伙计还倒在街上,正巧挡住了轿子的去路,几个轿夫小心翼翼地将轿子停下。这些个轿夫也淋了一身,已经很不耐了,遇到几个挡路的伤员,也懒得动手提了,直接用脚踹到了路边。
李权看着这一幕,心头本就积了一肚子的火,现在可算是找到发泄口了,大喝一声:
“TMD!跟老子打!”
八抬大轿就了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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