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胡小苗从茅厕出来,立即有村民喜笑颜开地跑到李权面前诉说:
“李保长,没事儿了!好多人痛过之后去了一趟茅厕就没事儿了。”
原来,不仅胡小苗突然转好,村中好多人亦是如此,连症状都和胡小苗一模一样。
无人知道此为何故,但亦不会有人去深究,毕竟只要能好起来就放心了。
正当众人沉浸在喜悦中准备庆祝的时候,一个震惊的消息传来的——贾大夫死了!
贾大夫发病到死不过盏茶功夫,甚至连草药都没煎好。就见贾大夫躺在地上,如煮熟的马虾弓着身子一动不动,地面还有一滩雪白的泡沫说不出地的恶心。
贾大夫的死让众人喜悦的心情一消而散,村民们又对病情重新引起了重视。
噩耗不止贾大夫一个,当不少人恢复后,剩下那些久久没有恢复的村民接连死去。死得悄无声息,不给人半分准备时间,当回头看时,已是尸身满地,哀声四起。
失去亲人的村民们抱着亲友的尸首**痛哭,那些侥幸活得性命的村民亦和亲友紧紧拥抱不敢分开,更有甚者,那些三口四口之家,一家老小无一幸免,被疼痛折磨得扭曲的身子歪七扭八地倒在地上,面目狰狞无人理会,而他们至死还将彼此的手紧紧攥在一起。
此情此景,触人心弦,饶是李权亦不免心思沉重,望着这一片惨象,面对村民们期盼的目光久久说不出话来。
胡小苗紧紧地挽着李权手臂,直到这一刻她才感觉到后怕,要不是自己侥幸恢复,此时怕也是这遍地尸体的其中之一了吧?
……
……
黄昏时分,刘嘎终于请着大夫来了。
村中惨象让大夫的第一反应就是此村爆发了瘟疫,吓得连村里都不敢进。
现在村中早已没了痛苦呻~吟声,犯病的村民就两个结果,要么恢复如初,要么已成冰凉的尸体。大夫这才过来,似乎已无大用。
索性死亡的人是少数,但犯病的人数太多,整个村子一半以上的人都有犯病迹象。李权统计了一下,犯病地有一千一百三十人,死掉的有九十一人,大多是体弱多病年事已高的老者。
李权现在不是要大夫来救人,而是想弄清楚这到底是咋回事儿。见到那大夫畏首畏尾地模样大为恼怒,疾步冲出村把大夫逮进村,不管对方怎么叫喊就是不理:
“你嚷什么嚷?现在已经进来了,就算是瘟疫,你出去亦是无用,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看病,弄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再说。”
大夫在村外看不太清,所以感觉是瘟疫。到了村中再看,发现四周村名并没有瘟疫迹象,惨白的脸色总算好了几分,想着自己刚才的表现多少有些尴尬,红脸理了理衣服,放下药箱,淡淡道:
“额……这个,这个应不是瘟疫。过来个方才犯病的人让我先把一把脉。”
没了畏惧,大夫还算有医德,一检查就检查到了深夜……
先是给无数人把过脉,又给几句尸体做详细地检查,最终得出结论是食物中毒!
食物中毒不奇怪,奇怪的是全村人一起中毒。每家每户吃的东西都不同,能让全村都中毒的便只有用水一途了!
碧溪村所有村民的用水都来源于碧溪,村子已有百年历史,几代人都是吃碧溪水长大,以前从未听说有谁喝了碧溪水中毒。
此时天色已晚,大夫提议村民们各自回去休息,待到天明再去察看水源。只是要切记不能随便吃东西,以免再次中毒。
别人不明白村民为何中毒,而那投毒者自然心知肚明。
今日情况倒真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选择将那数万斤私盐投放曲溪实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只有这样才能彻底销毁证据。
就在当夜,胡虎心腹焦急地找到胡虎询问该怎么办。
“村长,咱们闯下大祸了!村民们吃了毒盐水死了近百人,咱们胡家也有二十四人遇难,现在全村都是灵堂。要……要是查到咱们头上,该……该咋办?”
胡虎表情依旧平静:“慌什么慌?无凭无据的,谁能怀疑到咱们头上?”
“可……可那是近百条人命啊!还有曲溪,曲溪怎么办?以后咱们去哪儿找水喝?”
“妇人之仁!若不是老子当机立断,此时你我,乃至整个胡家都被灭族了!现在胡家才死二十几人已是万幸。曲溪有毒只是暂时的,曲溪水流往碧江,用不了多久便能恢复如初。”胡虎满不在乎地说着,忽又想到了什么,补充道,“把今日胡家死者名单给我一份。”
没多久,胡虎手上多了一张白纸,上面写着而是二十几人的名字。
胡虎脸色沉重地看着,片刻后,静静说:“把胡明、胡灵、胡方兴叫来。”
“他们三人正在为死去的父母守灵。”
“快把他们叫来!就说我愧对他们,要给他们一笔钱。”
……
……
三更时分,胡明等三人泪眼婆娑地到了胡虎房间,静静地站着。
胡虎打量着他们,表情凄苦,踱步之后重重叹息:“哎!是我对不起你们!”
凄凉惋惜自责的叹息勾起三人的伤心回忆,再也忍不住心中悲伤嚎啕大哭起来:“是我!是我自己亲手杀了父母!是我投的毒!”
“我的娘子,我的儿子也都是喝了毒盐水死的!真是报应啊!”
“若不是我等贪财做那贩卖私盐的勾当,哪会有今日之事?悔不当初啊!”
胡虎冷眼看着,表情却异常伤心:“别哭了!是我胡虎愧对于你们。你们家中可还有亲人?”
“没了!就剩我一个了!”
“我也是!”
胡虎笑了:“那我便送你们去地下找你们家人去吧。”
+
第229章:中毒原因
清晨天刚亮,碧溪村全村人都跟着碧州来的大夫到了曲溪边。
但曲溪边的景象却让众人大吃一惊,以往清澈见底的曲溪晃眼成了一条被白雾笼罩的溪流,清澈的溪水微微泛白,还有许多细小的残渣污垢漂浮其中,若不细看,根本不会发现异样。
溪水没有太大不同,但水面漂浮着无数死鱼死虾让人触目惊心,有的沿着溪水缓缓下流,有的直接被冲到溪边岩石上,整条溪流里的生灵怕是就这样没了。
溪边小草靠着浸入土中的溪水生存,如今溪水变质,溪边的小草也遭逢大难,一夜之间便已枯萎一片。
如此景象,哪还不知道就是这溪水出了问题?
村民们开始纷纷议论。
“我就说,昨日我来溪边打水的时候就感觉有点儿不对。那时候河里的鱼虾还没死,当时没在意,谁会想吃了一辈子的溪水会毒死人?”
“是啊!昨天咱吃饭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味儿,感觉比以往咸了许多,当时也没在意。好在命大没死,哎!可怜村子里的其他人哟!”
李权一直守在大夫身边,看着溪水愁眉不展:“大夫,究竟是何种毒物?”
大夫用手沾了点儿溪水,在众人惊惧地眼光注视下放在嘴边舔了舔,思量许久,摇了摇头。
李权:“摇头是何意?”
“恕我孤陋寡闻,一时也辩不出究竟是何种毒物在作怪。”
村民们慌了,连碧州和安堂的大夫都不知道是何毒物,这该如何是好?
话音刚落,大夫又作出一个安静的动作:“大家不必惊慌,鄙人虽不知是何毒物,却能断定此毒物并非剧毒之物。倒像是无数种一般毒物混合在一起,本不足以致命,但水中毒物分量太多,体弱之人、年老之人、饮水过多之人无法承受毒物带来的痛苦,故而丧命。此水苦涩拗口,毒性却不强,此乃鄙人生平仅见,而且毒物用量之大竟将整条碧江污浊如斯,让人匪夷所思。且容鄙人回去翻阅典籍再做推断,这段时间,大家切不可再引此水了。”
大夫说了这么多,村民们关心的却是最后两句。
不能喝碧溪水了!
碧溪村方圆十里,就碧溪一处水源,不吃碧溪水就只有跑到碧州去打碧江水。都是到碧州距离碧江一来一回就得一整天,那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村民们纷纷道出心中所虑,大夫再做解释:
“诸位,为保性命,此也是无奈之举。不过如此状况不会持续太久,曲溪水将流入碧江,毒水每日都将减少,终有一日会恢复如初。我想不出半月,溪水便又能再喝了。”
死者已矣,村民们虽很伤心,但目前最关心的还是接下来该怎么生活。听了大夫的话众人才放心下来,只要不是永远如此,坚持半月去碧州打水也是可以的。
至于溪水为何突然有毒,任凭村民发挥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毕竟要将整条细流都下毒,需要的量实在太多,而且毒性不强,谁都不能理解这是为什么。
既然想不出结果,就只能等着大夫进一步的判断。
大夫带了一点儿样本离开后,村民们也各自散去。
李权守在溪边没有离开。
他也沾了一点儿溪水尝了一口,苦涩地味道让他连吐几口口水。心道这肯定不是有人故意下毒,这种怪味,只要尝了第一口就不会再有人尝第二口。若是故意下毒,肯定要选择一些无色无味的毒药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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