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风流 (上山打老虎额)
- 类型:历史军事
-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 入库:04.13
朱有炖只得点头。
朱橚旋即,告辞而去,从偏殿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天际霞光万丈,他抬眸,看了看那遥远天际的霞光,那火烧的云,就好似一匹奔腾的骏马,使朱橚被它吸引,他愣愣的看着,出了一会儿神,最后吐出一口浊气,慢悠悠的道:“郝风楼,本王听说过你的很多事,盛名之下,想来也不是其实难副,那么,就让本王来见识见识你的厉害吧。”
他背着手,走下一台台的玉阶,这时有侍卫匆忙而来,弯着腰道:“殿下,刘胜已经伏诛了。”
“哦。”朱橚很平静的点点头,道:“厚葬,他这一死,陛下的心里,料来也不好受,他啊……终究是小孩子心性。”朱橚摇摇头,苦笑,对着霞光,步出了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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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的罪己诏已经颁发,随即便是天下大赦,消息传出,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徐家树大根深,从前不知多少人努力巴结,又有多少人,和他们过从甚密,自从宗室动了手,这金陵内外,更不知多少人处在不安之中,而这大赦的旨意颁发,对于所有人来说,无疑是福音,不少人暗地里,弹冠相庆,庆幸自己,躲过了一劫。
朱橚已经开始整肃新军,开始增强金陵的武备,开始在他的遥控下,颁布了一项项的措施,而这一切,随着时局的稳定,变得得心应手起来,天下,终究还是姓朱的,所有人都默认这一点,因而,当这些新的当权者开始进行统治的时候,没有人感觉到不适。
许多的消息,疯狂的在金陵传播,谅山贼屠了松江,他们jianyin妇女,他们生吃孩童,他们所过之处,四处劫掠,以至于整个松江,都已经被鲜血染红,这些一个个毛骨悚然的故事,足以让人心惊肉跳,而在这种恐惧之下,朝廷的讨逆诏书,也让人不禁吃了一颗定心丸,誓死决战,金陵绝不容有失,天子绝不渡江,愿与将士共存亡,江西等地,有邱福人等,有精兵数十万,足以让谅山军不敢虎视。而金陵兵精粮足,亦有军马五十万之众,长兴岛之敌,远道而来,人马不过五万,兵疲将老,天时地利人和,尽皆在我,区区贼寇,不足为患。
这些流言,与其说是朱橚的高超手法,倒不如说是这位新贵王公,从谅山学来的手段,而这些手段,似乎效果还算不错,整个金陵,已在他的控制之下,成了铁桶一般,已经做好了决战的准备。
天子近来,屡屡前去万寿宫向徐太后问安,这也使得,许多人觉得难得可贵,人心,终于安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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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七章:出尔反尔
“急报!”
一匹快马,以极快的速度抵达了位于郊野的谅山军大营。
拿下松江,紧接着,就是镇江,这是郝风楼第二次袭镇江,而这一次,显然用袭击来说并不准确,因为那镇江,已经不设防,就如一个美人,夜里将房门半掩,只等郝风楼借机而入。
因而在整个行军的过程中,大家的心情,还是很愉快的。
可是这时候,那斥候飞马抵达了郝风楼的中军大帐,他飞身下马,跌跌撞撞的进入了大营。
大营中的郝风楼,此刻正趴在正中圆桌的地图上,仔细的端详每一个不可忽视的要塞,他根据各地斥候甚至是军情部探子得出的消息,在地图上标注了对方城塞的所有兵力配属,而如今,他看着地图出神,显出几分疲态。
徐景明也在装模作样的看地图,为了巴结郝风楼,徐景明可是花费了许多的功夫,这也是没法子的事,从一个高高在上的王公,与郝风楼称兄道弟,再到郝风楼的门下走狗,将来自己的家族,还需仰仗这位殿下,徐景明必须经历这个身份落差的过程,而这个过程,徐景明适应的很快,作为一个贵族,自幼锦衣玉食的他,虽然也学会了跋扈,可是同时,也从父辈们身上,学到了什么叫做节操皆无。
他对谅山军的这种地图方式,几乎是两眼一抹黑,可是他并不介意,反正装模作样就好了,别人又不知自己看得懂看不懂。许多事,其实和能力无关。最紧要的,终究还是态度。所以但凡是身居高位者,往往未必有才,却绝对是态度端正,无论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只要他觉得有必要去做,那么事情做得成做不成是一回事,可是极有必要的却是,必须得表现出自己的用心。
徐景明就很用心,用心的连边上几个武官都觉得惭愧。反倒觉得,自己成了外行人,太不够专业,实在是有愧于谅山军的俸禄,于是他们冒出自己尸位素餐的念头,乃至于有时候,和这徐景明一比较,竟有些羞愤的想死的感觉。
前些时日,就有消息出来。郝政称帝了,军中一片沸腾,这其实很好理解,绝大多数谅山军的武官。都是这个新王朝体系下的原始股,他们跟着郝家,一路风风雨雨。而如今,上市了。平南王殿下做了天子,而大家。当然有水涨船高的机会。
而对于普通的士兵来说,他们也是很开心的,这种开心,天知道是为什么,反正看着大家都乐,于是更多人乐了,笑容,总是容易感染。
唯一不高兴的,就是郝风楼,郝风楼听到这消息,便忍不住大骂一句:“大功未成,为何要这虚名?难道不知道,这样做,只会让朝廷的抵抗更加激烈,徒增更多的伤亡么?到底是哪个混账出的主意?”
他是对着徐景明骂的,因为对别人,郝风楼不敢表现出任何的不悦,而接下来,他这位皇太子殿下,自然而然,也就开始接受许多武官的恭贺了,徐景明最是起劲,总是热泪盈眶,说什么普天同庆之类的话。
郝风楼实在看这个家伙不过眼,几次在他面前道:“定国公,能不装么?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很有趣,是不是这样,就让你很开心?”
徐景明则是很认真,他的眼泪是真的,那眼眸里所流露出来的喜极而泣的神情,竟也难看出是作伪,甚至那微微颤抖的双肩,也很像那么一回事,这个时候,他总是满腹委屈之状,道:“陛下圣明,如今他已登基,这是普天下百姓们的福分,而太子殿下允文允武,下官能尾随殿下左右,供太子殿下驱策,实是徐某人的福气,徐家祖坟冒了青烟,让下官得遇明主,下官心里,真真是感慨万千,是以才热泪盈眶,感伏万千。”
郝风楼只好摇头,他是怕了这个不要脸的家伙,最近这家伙热泪盈眶的频率已经越来越高,实在让郝风楼无言以对,郝风楼突然有些鄙视后世的所谓戛纳、好莱坞影帝和影后了,屏幕上会演戏算什么,真正的演艺艺术家,理应是将演员的个人素养融入进生活的点点滴滴,所谓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大概也就是如此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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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传令兵进来,吸引了大帐之中所有人的注意力,郝风楼托着下巴,看着气喘吁吁的来人,几个武官也都抬起头来,只有徐景明依旧还在低头,进入了忘我的状态,手指头指指这里,有指指那里,时而皱眉深思,时而眉头舒展,有时低声呢喃:“这里,还有这里,从这里突破……唔……不好,不好,哎……”
郝风楼已是习惯了这个家伙,他镇定自若的问:“有什么急报?”
这斥候道:“殿下,我军一队人马,靠近镇江,本欲入城,欲降将交割,谁知那城中守军,在瓮城设伏,袭击我军人马,队官刘勇阵亡,死伤数百,还请殿下示下。”
“什么,他们好大的胆子。”
“莫非事先就有诈?”
“报仇,请殿下给卑下一支人马,三日之内,必克镇江……”
武官们已经开始议论开了,显然大家对这等无耻的出尔反尔行径,是极为愤怒的。
郝风楼则是皱着眉头,沉吟不语。其实他也曾料想过这样的情况,只是想不到,这最可怕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最后,郝风楼的目光看向徐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