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流火,但在这太行山巅之上,夜风习习传来,竟有一丝的凉意,夜幕苍苍,星光璀灿,四野静谥,远远地传来几声狼嚎,在空谷中回荡,凄厉悠长。
这年月,尤其是山里,没有狼虫虎豹倒是些稀罕事,连着几个月的长途旅行,刘泽及手下都已习惯了这种夜晚奏鸣曲,听得几声狼叫自然没放在心上。但今夜却似乎有些特别,先前只是有几个狼在嚎叫,接着四野里皆有狼嚎之声,而且声音越来越大,响彻山谷。
狼群!刘泽和张飞对视一了下,点了点头,没有言语,但神色凝重了起来,众伙计也都紧张起来。单只的狼或许并不可怕,但狼群却是恐怖的,数百只或上千只狼聚集在一起,那恐怖级数绝对是几何级增长的,就连老虎狮子也得退避三舍。
刘泽立即命令伙计们将马匹全部集中拴在一起,听到狼叫马匹已是骚动不安,将大车环形护在马匹四周,砍伐树木堆在周围,形成一个包围圈,一旦狼群逼近,立即将木柴点燃,形成一个火圈,狼怕火,利用熊熊大火就能阻挡狼群的进攻。几十名伙计一起动手,所幸这山坡上都是枯支干木,不一会功夫,四周围已堆起了高高的柴禾。
刘泽稍稍安心,下令将柴禾分为两部分,周围堆一圈,中间堆一大堆,一旦狼群逼近,将周围的柴禾点燃,然后再根据火势添加柴禾,只要能保持住火势即可,狼是昼伏夜出的动物,坚持到天亮狼群自会散去。
狼群的嚎叫声越来越响亮,也越来越凄厉,已看到不远处窜动着的狼影,迅捷如风,黑暗中闪动着幽幽的绿光。狼群似乎在某种声音的指挥下向着他们这边聚集而来。众人的心不觉提到了嗓子眼上,各自都握紧了手中的兵刃,当场中鸦雀无声,只有火把冒着尺数高的火苗,发出哧哧地声音。
忽然间,山脚下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之而来的是狼群的低吼声,紧接着便听到一声大喝,接着便是蓬蓬啪啪的棍棒打击声和骨头碎裂声。。
刘泽暗叫不好,听得此声便知山下有人遭遇狼群,而且从脚步声来判断,只是单身一人。在这荒山野岭之中,以一人之力对抗几百只不要命疯狂攻击的恶狼,就算是武功盖世也难逃狼吻。刘泽立即吩咐伙计们各自守住自己的位置,一旦有狼逼近便点燃柴禾圈,若有狼突破进来可速斩杀之。而后唤了张飞,左手持火把右手持刀剑,直冲下山。
但见山路上一名身材魁梧的汉子挥舞着一条扁担,每一声的暴喝,必有一头恶狼脑浆迸溅,倒毙于路,但狼群却没有丝毫地退缩,反而更加地狂暴凶残,几十条狼将那汉子团团围住,狂吼着一次又一次地扑了上去。那汉子臂力惊人,连连击毙了数十只恶狼却也不曾力怯,每一扁担下去,势大力沉,但凡挨上扁担的狼不是头骨迸裂就是脊椎破碎,但狼群锲而不舍地进攻也让他险象环生。
刘泽一看,救人要紧,当先冲入狼群,挥剑斩杀,连连砍下了四五个狼头。张飞更是怒吼着冲了上去,手中的环首大刀如砍瓜切菜一般,狼血四溅。那汉子背后的危险解除了,精神大涨,长啸一声,扁担挥处,两个狼头又被砸了个稀巴烂。三个人背倚而立,各守一面,纵然再多的狼也是无可奈何,不多时,面前的狼尸堆集如山。刘泽三人且战且退,向一处高地退却。
这时,传来一阵别样的狼嚎,群狼的进攻竭然而止,但却没有离开的意思,而且是越聚越多,团团地将刘泽三人围住,保持着一丈左右的距离。前排的狼蹲距着,绿幽幽的眼睛直视着他们,呲着嘴,露着白森森的狼牙,不停地低声咆哮着。
一番血战,三个人这时才略略松了口气,那汉子侧身微微行了一礼,道:“多谢二位援手,在下感激不尽。”
刘泽瞄了他一眼,火光映照下,看那汉子脸若朱砂,蚕眉凤目,身材甚为伟岸,当下道:“路见不平,拨刀相助,兄台勿需多礼,只是眼下危机未除,须得尽我们三人之力,杀出一条血路,若能退到营地处便安全了。”
张飞奇道:“大哥,这些狼为啥不攻了,反而围成个大圈,莫不是想困住我们?”
刘泽打量了一下,这群狼可是后世大大有名的中山狼,狼群之中,必然有狼王指挥,方才那怪嚎之声,想必出自狼王口中。既是狼王,必然与众不同,刘泽一边想一边看,果然,在山坡对面的高地上,由十几只健壮的公狼簇拥着一只体形更大的狼,毛色灰白,四肢粗壮,想必定是这群狼的狼王。
“群狼之中有一狼王,头脑远较其他的狼聪明,见分散攻击无果,乃用叫声指挥群狼围而不攻,聚集狼众,准备全力围攻。”
张飞一听,倒有了兴致,道:“哪只是狼王?待俺看看!”
刘泽从地上捡了一块鹅卵石,手中暗使几分力道,向那狼王击去。狼王却是动也没动,只伸出前爪,便将那石头拨落在地,只是目光更为凶残地死死地盯着刘泽。
刘泽栗然一惊,刚才的这一石自己暗使力道,终然是一般的武学之人也难以接住,但这狼王却轻轻一挥爪就拨落了石块,看来这狼王绝不是一般的狼可比。
“擒贼先擒王,只要我们斩杀了狼王,余狼不战自退,”
“隔着这么些狼,如何才能靠得近那狼王?”
“少顷作战之时,我们缓缓逼近些许,只要靠近狼王十丈之内,我便有计策杀之。”
正说话间,狼王低沉地叫了一声,前排的狼瞪着冒着绿光的狼眼,张开了血盆大口,一齐扑了上来。刘泽三人不敢大意,各自守住自己的方位,刘泽持剑,张飞使刀,红脸汉子抡着扁担,痛击着扑来的群狼,霎时间狼尸遍野,却也无法阻挡狼群的攻势。由于刘泽事先便有安排,三人且战且进,渐渐地缩小了与狼王之间的距离。
确定与狼王相距十丈之时,刘泽忽地一松手,长剑如白虹贯日,向狼王方向激射而去,不过准头却偏了不少,斜斜地扎在了距狼王七八尺远的地方。张飞与红脸汉子皆为大惊,刘泽这一击差得也太离谱了,而且手中没了兵刃,如何能抵敌群狼的进攻。
刘泽却镇定自若,挥起拳头,狠狠地砸在了恶狼的肚子上,将那头狼击向了半空,他向张飞大喝:“张飞,向我后背,全力发上一掌!”张飞微微一愣,但刘泽口气坚决,完全用的是命令似的口吻,他脑袋里也没多想,左掌运足十分的力道,结结实实地拍在了刘泽的后背上。
刘泽在他掌到之时,已是腾身而起,借着张飞这一掌之力,身躯如大鹏展翅,一飞冲天,竟飞跃在了十丈之外。不过,张飞的这一掌力道太过罡猛,后背如锤重击,一张嘴,一口鲜血喷射而出,身如断线的风筝,摔落在地。那狼王快逾闪电,直扑向了八尺之处的刘泽,张开满口白森森狼牙的狼口,恶狠狠地向刘泽的脖梗处咬去。
第二十九章龙渊太阿
事起仓促,一切皆在电光火石之间,张飞嘶心裂肺地大喊道:“大哥——”但刘泽人尚在十丈之外,救之不及。红脸汉子心动恻隐,不忍目睹,微一侧目。
等他再回头时,却见刘泽以剑驻地,半跪着,微微地喘着气,而那狼王却早已是头身两分,血流一地。
狼王一死,群狼无首,立刻四下遁逃,片刻光景,便已无影无踪。红脸汉子尚在纳闷之时,张飞又扑到了刘泽的身边,将他扶了起来,喜极而泣,道:“大哥,你没事吧?”
刘泽直了直腰,后背痛不可当,他皱皱眉头,道:“当然有事了,你一掌打得我这么狠,差点没把我椎骨打断了,能没事吗?”
张飞尴尬不已,嘟囔着道:“是你让俺打的,俺想没想,顺手一掌,完了又赖俺。”
刘泽笑笑道:“贤弟这一掌恰到好处,若非这一掌之力,我岂能一跃而飞十丈,又岂能杀了狼王,方才不过说笑罢了。”
见刘泽并不怪罪自己,张飞大喜,道:“大哥一剑便杀了那狼王,真是神武非凡!”
红脸汉子也走了过来,细看那狼王的尸首,那狼头竟比众狼大了一倍有余,狼目圆睁,皆露凶恶狰狞之状,暗暗心惊,愈发敬佩刘泽的胆略和智勇,乃深深地揖了一礼,道:“兄台胆略过人、智勇双全,在下钦佩万分,只是尚有一事未明。”
“请讲。”
“兄台方才缘何抛剑于此?何不仗剑杀之,更有把握?”
“那畜生既是狼王,必通灵性,我若仗剑杀之,必有防备,一击不中必陷于群狼之中,故而先将剑抛于此处,然后纵身掠过,加上张飞那势大力沉的一掌,正好可以落在十丈之外,那畜生见我吐血重伤,必不再防备,趁它张口来咬之际,拾剑斩下其首。”
“兄台抛剑落身处离狼王有七八尺之遥,缘何断定狼王定会攻击,它若原地不动,兄台岂不是图劳无功?”
刘泽笑道:“狼性者,睚眦必报也,方才我用石子打过它,那畜生早已记恨,见我伤重落地,必一口咬来,亲啖我肉而快之,我正是看重这一点才敢放手一搏。”
红脸汉子蚕眉微挑,顿了一顿,深深一拜,道:“兄台大才,某不如也,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愿效鞍马之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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