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皂隶何在,此人威胁朝廷命官,扬言拆毁公堂,给我打将跪下!”吴璋不理此人,直接喊打。
那皂隶也是本地人,见着这镇长今天玩的如此之大,也是心中战栗,如何还敢下手?吴璋初来,或许还不知道老侍郎一家的霸道,他们可是清溪镇的老油条,此刻得罪了这人,日后算起账来如何翻身?
所以他们只是逡巡不前,那吴璋也看出了他们心中的犹豫,但是若没有那三分魄力,他当初有如何敢将那太监番子一顿乱打,赶出了他治下的县城?
“哼,没用的孬种。”吴璋鄙夷的说了一声,也不管那尴尬的皂隶,又直接下令道,“鬼眼徐贲,将这厮掌嘴三十,打断膝盖骨,我看他跪还是不跪!”那吴璋一咬牙,顿时喊道。
正在场边看戏的天狼七人顿时脸色一顿,莫名其妙的互相看了看,又纷纷朝着刘经纬投去问询的目光。
那刘经纬此时的脸上也是精彩万分,透露着几分欣赏,这人懂得借势,善于利用手边的资源,倒是一个秒人,刘经纬知道天狼在等他的命令,当下便微不可查的点点头,那鬼眼徐贲二人得令,迅速冲将上前,一个抓住那厮的手臂瞬间反扣,另一人则是张开右手,狠狠的煽起了耳光。
这二人速度太快,待那家丁和另外一位主事之人反应过来之时,鬼眼和徐贲已经开始打将起来了,只剩下那被打之人嗷嗷直叫。
“打,给我打,把我父亲救出来!打死人了我负责!”那被徐贲二人强行绑来的另外一人顿时急道。
那狗仗人势的家丁闻言,纷纷抄起棍棒欲上前抢人,就这样,吴璋这镇长下乡救人的举动瞬间便演化成了一场斗殴的闹剧。
“猴子,若是有人胆敢上前,则视为杀官谋反,给我杀无赦!”吴璋不知道鬼眼猴子他们的大名叫什么,他知道此时不能软,若是软下去,估计日后他想出头都不行,索性一条路走到底。
“喏!”猴子几人也是很欣赏这吴璋的手段,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吴璋的性格跟刘经纬的很像,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五人闻言,纷纷拔出身后的军刀,便欲上前争斗。
你要说这人就是这么犯贱,要是打架斗殴,这群家丁不怕,要是拼起命来,他们气势便弱了三分,又加上那谋反的帽子一扣,谁还敢来?没看见这镇长身边那个账房先生正在飞快的记录着什么么?谋反可是要诛九族的。
“别,别打了,草民邱力,邱力,服了服了!”正在几人要动手的时候,那被鬼眼和徐贲胖揍的人终于是服软了。
有些人就是贱,好好的事情不说,偏偏要被揍了一顿之后才能说实话,见场面得到控制“都退下,带邱力苗翠翠二人前来问话。”那吴璋此人服软,当下也不再追究,这一场奇案经过这一闹剧后算是恢复了正常。
“苗翠翠,此事因何而起,你且讲来。”那吴璋决心为翠翠出头,因此也是难得的正经起来,不再见那副吊儿郎当样。
那翠翠闻言,便当着众人的面将那邱力之子邱明如何来典当,如何约定时辰,如何赎回,如何打官司,后面又如何闹到这步田地都一一说出。
此时这邱力可是挺直了腰板,从翠翠口中可以听出,这件事情无论如何是翠翠家不占理,因此那邱力又说道,“吴老爷,我父亲虽然去世,但是今日你无故殴打某家,日后不付出点代价,我邱某人绝不与你善罢甘休!”
那吴璋只是点点头,并不答话,只是冲左右说道,“此案关键,乃在那一画作,左右,且将那画呈上案前!”
待得左右将那保存极好的画卷拿出来,众人都伸长头颅往那画卷上看去之时,只见那画轴上哪有什么水墨画?白花花一片,因此左右闻讯而来的百姓都摇摇头,虽然为那翠翠可惜,但是欠人家的总要还,也是天经地义的。
那吴璋随意的看了一眼,问翠翠道,“苗翠翠,此画可曾是那邱力之子典当与你家?”
那苗翠翠点点头,便默不作声,因为他对吴璋也是没什么信心,毕竟连专业的画师和老收藏家都鉴定不了什么名堂出来,这吴璋还能得出什么结论?
“好,那我再问你邱力,你当初典当的是一副什么画作?”吴璋见翠翠点头,便复问邱力道。
“当初典当之画乃泼墨大家启明的得意之作山河图,此画价值连城,如今只讨回这么点东西,可真是便宜了这老家伙了!”那邱力故作不满的说道。
人群中也有那识货的人,待邱力说出启明两个字的时候都是“哦”的发出一声长音,若按邱力所言,那么跟这老头要这么点东西确实是亏了。
“先生可曾将此话记下?”吴璋问毕,又对那负责记录的帐房先生说道。
“老爷放心,全都记下了。”那帐房是个老头,慢条斯理的说道。
吴璋是相信翠翠的,而且一户人家被逼得如此之惨,若是贪图那名画,估计早就连当铺都丢了,直接卷画走人。
待问话毕,吴璋起身名人将那卷轴架起,由两人一高一矮的拉着,自己将眼睛凑近了那卷轴仔细的观察了起来。
镇民的又见镇长老爷开始断案,于是一个个兴奋的屏气凝神,只待那镇长宣判。
然而,一刻钟过去了,两刻钟过去了,酷烈的太阳烤的众人难受不已,那举着画卷的皂隶满头大汗,双手也不停的发抖,似乎这次镇长大人也要吃瘪了。
大家心中想的不错,此时吴璋心里也是火烧火燎,从表面上开来,这副画卷就是一副白纸,根本看不出哪里有绘画的痕迹,那皂隶因为体力原因,不断的抖动画卷,吴璋不耐之下喊了句,“别动!”
由于说的突然,那本就满头大汗皂隶浑身一震,当下便有两三滴汗珠落到了那画轴之上,吴璋正要喝骂,却突然发现那卷轴上的汗珠随着不断的往下滑落而拉出一条条黑色的墨痕,似乎那不是一滴汗,而是一地墨水一般。
“好啊!竟是如此,邱力,尔等好大的胆子,讹人钱财不说,还想抢人,尔等可知罪!”说罢,便将那桌上放着一碗清水含了半口,隔着大约半丈见方,猛的朝那画上喷去。
众人不知道这吴镇长闹的哪出,刚要哄笑,却见水雾沾到那画轴上之后,那副画上便隐隐开始有了墨迹,那吴璋接连小心的喷了三口水,一副壮丽的山河图就这样呈现在了众人眼前。
第一百零三章 以讹还讹
就在喷那第三口水喷完之时,一副气势磅礴的山河图出现在众人面前,那刚喷上去的水雾犹如那露水,让这山河图显得更加生动,仿佛那山,那水,那树皆是活过来了一般,让众人感受了一股清凉。
那苗翠翠的老父亲苗显一见此状,顿时状若疯狂,嘴巴中已是说不出话语,只得站在那画面前用手不断指着自己,然后指着画轴,最后再愤怒的指着那邱力,邱力见状,虽是尴尬,但终归还是昂起了头,完全是一副,我就是看中他家的当铺和钱财,你又那我怎么样的态势。
终于,那苗显似是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脸色突然的潮红起来,刘经纬暗道一声不好,冲上去准备救人之时,只见那苗显突兀的一口鲜血喷出,便倒在了地上,待众人上去救助之时,那苗显显然已是不活。
“爹!爹啊!”那苗翠翠见父亲气绝,顿时瘫软在地,人群中也稍微出现了一丝骚乱。
如今翠翠家老父亲已死,他苗家亲戚又怕得罪老侍郎,而断绝了来往,现在碰到这事情也是没个担待的,若是吴璋也乱了分寸,势必会失去惩戒这人的最佳时机,当下强忍着上前安慰心上的冲动,让皂隶拉了两个女人将翠翠扶回屋子,有简易的支起个草棚为那尸体遮住了太阳,免得被烈日暴晒。
“兀那贼厮,先是诈骗谋财,又强抢民女,现在还将人气死,你还有何分说?”吴璋满目通红,强忍怒气说道。
那邱力见吴璋质问,虽有慌乱,但随后心念一转,朗声说道,“这人我可是没碍着没碰着,是他自己死的,至于这画,我也不明白此中关窍,怪我咯?此事不是你个小小镇长能管的,我看你耐我何?我已派人去请汤县令,他自会替我主持公道。”
“哇呀呀,气煞我也!”那吴璋终是忍不住,顺势就要将手中的石块扔将出去。
此刻,那刘经纬却是挺身而出,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此事现在已经牵扯到人命,他一个小小的镇长已经没权利过问了,但是看这样子,这劳什子汤县令似乎跟这邱力关系异常,此刻他苗家只剩下一个弱女子,汤县令帮谁,还是两说。
“老爷且息怒,这事牵扯到人命案子你自然无法过问,然而调节乡邻纠纷,却是老爷的本职,老爷可将涉及钱财纠纷的那一部分判出。”
刘经纬话一说完,那吴璋顿时也醒悟了过来,其实也怪他怒气冲头,若是这事摆到其他人家,他有一万种办法折腾这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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