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迹 (拉风的树)

第三十二章 智慧之心 下

智慧之树无心称皇，但这盘古大陆上的智慧种族，实际上还是智慧之树播下的种，所以它也自然而然成为所有智慧种族的皇者。
然而成长起来的智慧种族最初可不这么想，只是当这是一棵浑身是宝的树而已。
但是，当它们愚蠢地对智慧之树发动攻击之后，就发现自己的力量遭到了全面的压制，只有那些已经超越了规则压制的强者，才能够接近得了智慧之树，但一番大战下来，最终它们都成为了智慧之树周围肥沃土地的一部分。
也是如此，智慧之树虽然不为大多数会的智慧种族所知，但却凶名在外。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那些大名鼎鼎凶名在外的神族强者，在某个时期集体失踪时候，一些消息就传了出来，说它们去挑战某某强者，然后被击杀云云。
能够在盘古大陆有些凶名的强者。都不弱，许多好事的智慧种族更是按照它们的实力做了排名，但是从排名一到几十的存在，似乎都是去挑战某某，最后不知所踪。在这时代，所谓的失踪，也就是陨落的代名词。
能够让无数强者一声不吭就陨落的存在，已经不能称之为强者，所以所有的智慧种族都遥尊这个神秘强大的强者为皇。只是可笑的是，它们从来就不知道，它们心目中的皇者，竟然只是一棵树而已。
“你们所看到的贝西貘斯，是上一次挑战我的小家伙里实力最为强大的一个。”智慧之树的声音缓缓在陈子云的心里流过。陈子云讶然发现，智慧之树的声音里竟然带有一丝的疲惫。仿佛已经厌倦了这种生活。但这位一棵树，杵在这个地方，没法子挪动，那也只好不停地收拾那些送上门来的家伙了。
“从它的身上，我发现了智慧种族的发展，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力，也超出了我能够控制的范围，它的强大，超出了我的想象，这个世界，不应该出现这么强大的力量，哪怕是在我身上，也不是正常的。”
“为什么呢？”陈子云好奇地问道。从智慧之树提到智慧之心之后，陈子云心里就有一个疑团。他感觉到，智慧之树似乎是在安排一个布局，这个布局似乎在针对谁，但陈子云安心的是，他相信这不是对守护者的一个布局。因为按照智慧之树的布局，如果这个时代已经出现了人类，那也是智慧之树的有意为之。人族也是智慧种族的其中之一，只是后来智慧种族便了味道，成了高高在上的神族，而人族则是变成了神族的拥护者或者反抗者了。
这一次，智慧之树并没有马上回答陈子云。好一会之后，声音才缓缓出现：“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人族是从哪里来的？”
陈子云的表情一滞。对陈子云来说，进化论已经很好地解答了这个问题。但在智慧之树面前，陈子云却知道，达尔文老先生的理论已经破产了。智慧种族的第一推动力，是智慧之树老先生。然而陈子云知道，智慧之树问的不是人的来处，而是它自己的来处。
世界万物就怕认真二字。有想不明白的问题，认真去寻根问底，就能够发掘出许多真理来，然而真理再深度发掘下去之后，就会发现，很多东西跟表象完全不一样，而这还是一般的问题，在一些原则性的问题上，一旦深究下去，会引发整个认知体系的崩溃，不是没有答案，也不是没有不能接受的答案，而是有了那些答案之后，人类不知道自己活着是为了啥……
陈子云明白智慧之树的迷惑。它知道自己神通广大，但却不知道自己的能力从何而来，它创造了无数智慧种族，但谁创造了自己……这个问题一旦深究下去，就会是一个无穷追问下去的问题。
陈子云无法解答智慧之树的疑问。对于他来说，这棵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树的睿智，根本不是他可以比拟的。
想了想，陈子云才回答说道：“人类的物理学家在研究微观世界的时候，推导出一个很有趣的现象，这个现象叫做‘薛定谔的猫’。”想了想，陈子云说道，然后给智慧之树详细解说了这个著名的理论实验。
“……在打开盒子之前，那只猫处于生与死的叠加状态，但是你不打开箱子，你永远无法确定他是生还是死，但是你一打开观察，就可以确定它是或者还是已经死去，变成你可以确定的状态，反应在量子物理上，是两种叠加状态的量子，一旦被观察就会塌陷成一种，无法被观察到这种叠加的状态……”
陈子云喃喃地解释着。陈子云很担心自己这种解释，让智慧之树更加摸不着头。但这种担心显然是多余的。很快，智慧之树就从陈子云那一番沉冗的说辞里醒了过来，对着陈子云说道：“你的意思是，我的出现，可能存在的，可能是不存在的，终究取决于某一个意志的凝眸或者说是有意为之？”
陈子云为难地搔了搔头，实际上，他对物理学并没有太深入的研究，跨领域研究这么艰深的内容，他是不可能去做的。时代已经不同，科学上的分工也越来越精细，能在多领域取得成就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但是，这个推断本来就是无解，是一个死循环，或许这个意志，就是这一片世界本身。”陈子云苦恼地说道。当引出一个他自己无法解决的问题，他很是无奈。
“或许你是对的……我的出现，应该是……应该是……”陈子云忽然便感觉到，智慧之树散发出一阵凛冽的气息。”往东数百里，有一个地方，盘踞在哪里的智慧种族，把它称之为流蜜之地，你们人族则把它称之为伊甸园。“当这个名词缓缓从智慧之树口中说出来的时候，陈子云顿时感到一阵凝重。因为唐妮和叶芽的执念，他早已经知道这个地方有着约柜。

第三十三章 托付

“贝西貘斯来自伊甸园？”陈子云问道。
“不错。”智慧之树沉吟着说道：“那个地方，似乎比我存在更早一些，起码是在我存在的时候，我就感知到它的存在了。”
陈子云心深吸一口气，静等智慧之树把话题往下引。智慧之树如果愿意跟他说一下关于盘古大陆的历史，他肯定是非常愿意的。
陈子云发现，盘古大陆里的世界，似乎不能够缔造出玉城这样的地方。这里的智慧种族，似乎还没发展到工具文明的高度，但日暮之城却指向了这个地方，这可能说明了一个问题，在智慧种族之前，应该还有着一个文明。
从日暮之城的建筑风格看，这是近似于人类文明的东西。伊甸园会不会就是那个文明的遗址？陈子云心有所思涉及到自己的秘密，智慧之树却不愿多说。但陈子云却能够感应得到，智慧之树似乎发现了什么问题，此时正在沉思解决的方法。
好一会，智慧之树的声音才再度出现在陈子云的意识当中，它说道：“我明白了……原来我的记忆当中，也是存在缺失的啊……”
陈子云眉头一皱。记忆缺失对应着记忆的传承。如果智慧之树有着记忆上的传承或者缺失，那么就说明了一件事，它在盘古大陆里并不是一个始祖的存在，在它之前，曾经也存在过相应的智慧之树。
对于陈子云来说，这等于解决了他一个大难题，但对智慧之树来说，却是一个难以接受的事实。在盘古大陆已经无数年，它都感觉自己是一切智慧种族的源泉，但到此刻却忽然醒悟，自己并不是独一无二的始祖，甚至还是某一个文明的产物的时候，心里自然难以接受。
“那是第几个纪元的事情了？”智慧之树似乎在喃喃自语，又似在追忆着什么往事。“我明白了，我为什么要为其它的种族开启智慧，那不是因为它是我的使命，而是因为，我需要一批这样的存在帮我啊……”
这一番话陈子云听不明白。但却也不妨碍他的新认知。伊甸园可能是盘古大陆最重要的地方，也是盘古大陆文明的真正起源之地。智慧之树和智慧一族，实际上还得还是这个地方衍生出来的存在。只是智慧一族的的出现，直接得益于智慧之树罢了。但根源还在伊甸园那边。
智慧之树的记忆缺失，或许就是为了掩盖它对自我的认知。也不知道伊甸园所属的文明是怎么考虑，抹杀掉了它这方面的记忆。陈子云不知道这些记忆对智慧之树来说有什么好处。但肯定至关重要。
然而贝西貘斯对智慧之树发起攻击，这个生活在伊甸园附近的强者，变化超出智慧之树的估计，很可能说明，贝西貘斯并不是得益于智慧之树才发展起来的族群。除此之外，还有一点就是，贝西貘斯攻击智慧之树，到底是它个人的意愿，还是背后的伊甸园势力的使然？
“第二纪元……”智慧之树口中喃喃说出了一个词汇，闻言，陈子云眉头又是一皱。实际上，所谓的第几纪元，陈子云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说。每一个纪元，据说都伴随着毁灭与新生的轮回。在人类世界里，经常风传这样的传说和预言，但实际上，每每都没灵验。
“我并不是真正的智慧啊……”智慧之树忽然长叹了一声，声音变得格外苍老：“人类，你愿意帮我一个忙吗？”